面具下露出的黑眸輕閃，他捂住胸口，伸手摘下面具。

「胤少。」

司徒一脫下外套給他當傘，卻被他一把推開，黑眸瞬也不瞬的望著天空。

那個他認定她所在的地方。

俊美的臉突兀的出現在玄離憂面前，深邃的黑眸飽含深情，即使暴雨傾盆，也不能讓他閉眼躲避。

見他兩人隔著虛空深情凝視，雖然司徒清胤看不到他們，但絲毫不減眸中熾烈。

玄離憂更是癡癡凝望，久久移不開視線。

巫神心裏一痛，身子一顫又是一聲悶咳，雪白的衣袖被鮮血浸染。

「五哥哥。」

玄離憂臉色一變，收回和司徒清胤對視的視線，伸手扶住巫神，水眸漾著擔憂。

「沒事，我降臨時間太久，靈體被人類凡氣影響，損了元氣，法力大減。過段時間自然就恢復了。」

巫神白著臉安慰她，顫抖著伸出手把她抱在懷裏，聲音裏帶著懇切。

「寧兒，不要離開我。五哥哥，最喜歡寧兒了。」

「寧兒也最喜歡五哥哥，五哥哥，寧兒不會離開你的。」

玄離憂反手抱回去，臉上已經分不清是雨水還是淚水。

「寧兒，我們成親好不好？」

巫神的聲音裏帶著不安，小心翼翼的徵求她的意見。

「……好。」

玄離憂忽略心裏泛起的疼，低聲答應。

「寧兒……」

巫神手臂緊了緊，閉上眼睛。

就讓他在這偷來的幸福裡沉淪吧。

一千年前，他從不知道得到寧兒的許諾是一件讓他欣喜若狂的事。

原以為唾手可得的東西，卻變成了他窮其一生都得不到的。

而這一切，都是他自己造成的。

**

傾盆大雨來勢洶湧，去勢也快的讓人反應不及。

沖刷掉空氣裡殘餘的血腥氣味後，雨勢毫無預兆的停下來。

司徒清胤被雨水沖的有點狼狽的臉龐微微動了動，抹了一把臉上的雨水，重新把面具覆蓋在俊美的臉上，才低下頭來。

「胤少？」

司徒一有點擔心。

在下雨的時候，司徒清胤沒去躲避，他也在旁邊陪著。

他清楚地看到當時司徒清胤臉上的神情，那樣絕望，那樣痛苦，偏又有著比絕望痛苦更加深刻的繾綣。

讓他一度以為玄離憂就在他面前。

「我沒事。」

淋了雨，司徒清胤的聲音有點暗啞，輕輕一動有水珠從他身上滾落。

「司徒，你怎麼了？」

雨剛停下，楚陌就跑過來。

他內傷痊癒沒多久，身體素質不如司徒清胤好，所以不能過來。

現在雨停了，他連忙過來，滿臉擔心。

他從沒見過司徒清胤這樣狼狽的模樣。

自從遇到玄離憂，司徒清胤就再也不是司徒清胤了。

「沒事。」

司徒清胤搖搖頭，聲音淡漠，「我們走吧。」

說完，他走向耿胥，步伐穩健，不疾不徐，每一步都透著說不出的氣勢。

楚陌用眼神詢問司徒一，你家主子怎了？

司徒一搖頭，跟上司徒清胤。

「半神喜歡淋雨？」

見司徒清胤雨停了才走過來，九尾揚眉，表情裏帶著探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