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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戰鬥在甲午年》第二百六十一章 日軍變精明了
?下午三點時分,偵察排進入安州城,隨即整個安州城都開始快速行動起來。

步兵一營,野戰醫院及所有傷員,後勤部留守隊伍和三十餘輛滿載物資的馬車,閔丙奭部朝鮮軍,按次序魚貫出安州城北門,開始渡過大清河。

然後一刻都不停留,繼續北進,計劃到博州城宿營。

團屬科技科,在朝著義州,大連,旅順,津門,上海,廣州,西安,泗水,新加坡,等全國各主要城市和南洋諸地發出最後一封電報之後,隨即開始徹底的破壞安州的電報線路。

團屬工兵中隊停留在大清河渡橋南岸待命,他們將在援朝軍全軍撤退之後,把所有的條石全部用馬匹拉進江水之中,破壞渡橋。

騎兵營全部出安州城南門,在南部建立防禦線,警戒南方來敵。

步兵二營,三營,運動到安州城西南三裡處的驛道山陰,集結設伏。

而偵察連依然在安州到日軍的先頭騎隊之間,來回穿梭,不斷快速彙報著日軍騎隊最新的位置。

「嗒嗒嗒——」

日軍騎兵五大隊剛剛來到肅州城外,就看到在一裏外的山頭上,兩騎清軍出現在山坡之上,然後拉轉馬頭朝北而去。

「這些清軍,真是狂妄!」

日軍騎兵第五大隊一中隊中隊長,多賀哲四郎大尉,氣得滿臉血紅,卻又無可奈何。

自從騎隊過順安驛,第五大隊的一舉一動,就完全處於清軍明目張膽的監視之下。

沿途不斷有清軍騎兵出現在正前方,然後揚長北去。

一開始,日軍騎兵第五大隊的大隊長木村重少佐,立即就怒不可遏的下令騎隊小隊過去追擊。

然而這些清軍騎的都是健壯高大的河套良馬,尤其是短程強大的爆發力,遠遠不是日軍的矮腳戰馬所能比擬的。

不但次次都是無功而返,反而還要被那些可惡的清軍跑跑停停的調戲。

這樣連續弄了幾次,搞得第五騎兵大隊的士兵們,個個都憋著一肚子的邪火,無不嗷嗷大叫的咒罵,開始死命的催促胯下的戰馬。

於是到了肅州城的時候,第五騎兵大隊所有的戰馬在士兵們的儘力驅使下,都已經開始出現了脫力的徵兆。

有兩匹戰馬甚至在平坦的路上產生了踏空,其中一隻直接摔斷了馬腿,把馬上的騎兵也給砸得直吐血。

這時候,木村重少佐又毫無意外的看到,在不遠處的山坡上,理所當然的出現了兩個清軍騎兵的身影。

此時,望著西天漸落的如血殘陽,木村重突然全身就重重的打了一個寒顫。

假如騎兵大隊此時繼續全力的衝到安州,在人困馬乏之下,突然面對清軍兩三千軍力的伏擊,那麼會怎麼樣?

就算帝國騎兵再如何的勇敢優秀,也不可能擋得住這種以逸待勞的,用絕對優勢兵力,進行泰山壓頂般的打擊!

「全軍進入肅州城,緊閉城門建立防禦,等待本部到來。」

猛然警醒的木村重,頓時就出了一身汗的冷汗,他望著山坡上的那兩個故意顯露身形的清軍,果斷下達了入城修整的命令。

「隊長,咱們不去安州城了,假如那些可惡的清豬趁機跑了怎麼辦?」

聽到木村重突然下達入城命令,而不是遵從立見少將之前的命令全力奔赴安州城,多賀哲四郎不甘心的問道。

「不要忘了三大隊一中隊在順安驛的慘劇!」

木村重後背一片冷汗的說道:「想要消滅敵人,首先要認清自己,做到是獵獸,而不是去喂虎;騎兵大隊和本隊不宜超過半個時辰的路程距離,不然就是去急著送死!」

「報告,立見將軍口令;」

這時候,一伍騎兵縱馬從南面奔來,一個日軍軍曹跳下戰馬,大聲的傳達立見尚文的指令:「騎兵大隊注意保持體力,小心清軍突襲;另,隊伍需保持與本隊適宜的距離,不得過於突出脫離。」

安州城牆上,何長纓和一群援朝軍軍官望著漸黑的天空。

大家的心裏面都是十分的失望。

他們剛剛得到來自南邊的最新情報,日軍騎兵大隊全軍進入肅州城修整。

沈兆翱一臉失望的說道:「這些日軍,現在真是越來越鬼精了。」

「得了,別感嘆了,你以為真像殺豬一樣簡單啊?來一頭殺一頭。」

何長纓心裏面其實也很失落,要是不想『殺豬』,他會命令偵察連一路費力的監視日軍騎兵,而且把兩個營的步兵拉到西南山陰潛伏。

直接命令全軍撤離安州城,不久結了?

「既然沒戲,那就全軍撤退吧。」

何長纓又深深的看了一眼朝鮮南部的群山大地,在心裏暗暗的發誓,——爺總有一天,會率領大軍回來的!

小鬼子們,先讓你們得意兩天,你們都洗乾淨脖子,好好的等著!

津門,直隸總督衙門,內宅。

在安州城是夕陽西下,霞光滿天的時候,大清國的津門已經是夜黑來臨,繁星滿天。

李鴻章作為一個七十齣頭的老人,此時漸涼的天氣已經不適宜他在院子裏養神,所以一家子能談事兒的人,就都呆在燈火明亮的屋子裏說話。

自從李鴻章勉為其難的接受了老佛爺的勸說,又重新挑起了清日戰爭總指揮的大旗,就立即忙碌的調兵遣將起來。

然而在這之前,有兩個懸而未決的遺留問題,卻一直沒有妥善的處理。

一個是關於鴨綠江防線的防禦構建問題。

光緒和朝廷裏面的主戰派,都是叫嚷著以義州為核心,沿鴨綠江東西兩岸為兩翼,進行安兵佈陣。

而李鴻章和北洋眾將,則是傾向於放棄孤懸在鴨綠江南岸的義州,全軍退回國內,在鴨綠江北岸建立防線。

對於這個問題,雙方那是眾說紛紜,各有說辭,都認為自己說的簡直太TM的有道理了,對方這個豬腦袋怎麼就是想不明白?

反正誰也說服不了誰,到現在還僵持在那裏乾耗著。

急得在義州的葉志超一天幾個電報催促,要求立即率領隊伍撤離險地。

另一個問題,就是關於戰後眾將的獎罰。

為了不再鬧出豐島海戰之後,敗將逃跑者反而被朝廷嘉獎的扇耳光的笑料,李鴻章一直把對於水陸各員的獎懲壓著不報。

而是先來梳理平壤戰役和大東溝海戰的詳情。

經過一個星期的時間,各種匯總的消息都到了李鴻章的手裏,兩場大戰的林林總總,他總算是看清了裏面的七七八八。

「平壤的事兒,首先責任在於葉志超,他不該向肅州,安州,定州各處分兵太甚;弄得戰事起時,偌大的平壤的守軍還不到一萬餘人,不然左寶貴的井硯山和牡丹台也不會丟得這麼快。」

作為總督衙門李鴻章的女婿加頭號狗腿子軍師,看完了匯總過來的情報,張佩綸首先開口說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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