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戰鬥在甲午年》第一百八十二章 似乎無懈可擊
?「中堂,大捷!」堂外的秦躍峰激動的大嚷著:「學員軍今天上午在順安驛,全殲日軍第五騎兵大隊第一中隊;擊斃騎兵中隊長高橋一郎大尉在內的日軍共計206人,俘虜1人,繳獲200餘匹戰馬,槍支200餘支。」
「嗡——」
屋子裡一下子亂響了起來,即為學員軍再建大功而欣喜,也震驚於他們的可怖實力。
這才過去幾天,居然又是一個全殲!
李經溥的目光頓時亮了起來。
不但為何長纓領軍取得了戰功而欣喜,更為這個『混球』居然已經跳出了平壤城的包圍而高興。
「電報拿來!」
李鴻章激動的聲音都有些抖,有了這個戰功,眼前一切的難題頓時都迎刃而解。
「學員軍果然犀利,不枉中堂多年的栽培。」
袁世凱和唐紹儀對視一眼,有些酸溜溜的說道,心裡不禁起了一種危機感。
上次他讓唐紹儀給何長纓帶話,未嘗沒有收攏為自己下屬的想法,可是現在看來,這傢夥未來是要逆天啊!
「為中堂賀!」
羅榮光高興的站起來拱手,心裡想著晚上回去再好好跟顰兒說說,這小子如此能耐,就是毛病多一點,老子也能忍。
吳育仁心裡卻極其不爽,這個何長纓,在8月初自己差點砍了他的腦袋,結果現在津門百姓人人都在傳說這件事兒。
把自己說成了反派,而且引得上天將怒,雷劈大樹警戒自己,最終讓大忠臣何長纓安然脫險,從而成就今日這般不凡功勛。
「共賀,共賀。」
李鴻章笑吟吟的對羅榮光和吳育仁說道:「這裡面也有你們兩個的兵,也有你們的功勞。」
「為中堂賀,為兩位軍門賀!」
一屋子的人都站了起來,大聲的恭賀著。
李鴻章笑呵呵的擺手說道:「幼樵,把中和的事兒和順安驛的這場大捷都報給總理衙門。」
張佩綸欣然點頭。
「津門府衙,縣衙,等大雨停歇,就張貼報喜告示,讓衙役沿街宣揚;紫竹林幾國領事館門前多喊一會兒。」
「喳!」
汪守正和陳文琪連忙領命。
「明天這場『獻俘』,是我大清前古未有之盛事,諸位多費心。」
「喳!」
滿屋齊吼,李鴻章高興的大笑起來。
平壤,牡丹台重堡。
葉志超一乾眾將站在牡丹台的山頂,遙望正北和西北兩個方向。
「日軍兩部兵力據聞不下萬餘,指著我這點人馬,一兩天還好說,時間久了可抗不下來。」
左寶貴一臉的憂色。
他左邊的江自康部有1400餘軍力,主要防守北山箕子陵和西北七星門;自己部兵力為1500步兵,500炮營,防守井硯山,牡丹台和玄武門;右側為吉林練軍的殘部700餘人,在沿江城牆協防。
這樣在整個北線集中了4000軍力,對抗日軍。
「不少了,你們北部地方狹窄,日軍兵力不易展開,而且有箕子陵,井硯山,牡丹台這些高地重堡;我們南城也不過5000餘軍力,防守的船橋裡,朱雀門,可都是一馬平川;而且,面對的是日軍的主力第五師團本部,我們比你們難打。」
衛汝貴不客氣的說道。
對於這些實情,左寶貴是無話可說,隻得牢騷道:「就不該把一半兵力調出平壤,還有槍支子彈,中和吉林練軍丟了這麼多的槍支,現在把庫房都領空了!」
「吉林練軍現在防守的可是北門。」
衛汝貴一張嘴,又讓左寶貴下不了台。
「得,什麼都別爭了,現在大夥兒都是一個籠子的泥鰍,籠子破了全都玩完!」
葉志超煩躁的說道:「還是何長纓這小子能耐,提前跳出了平壤,以千餘兵力伏擊日軍一個中隊兩百來人,結果任誰都沒話說,還要升官發財。」
眾將默然,只有左寶貴抱不平的說道:「何長纓幾天前才不過是一個低微的從五品協辦守備,領著千餘軍力,先是滅了一個大隊,這次又殲了一個騎兵中隊;哪個營官能打得這麼漂亮,我現在敲鑼打鼓送他回大清都心甘情願。」
左寶貴這個大實話實在不討喜,眾將再次默然。
「走了,各位回去備戰吧!」
葉志超下午被中堂來電,戳穿了中和的謊言,心裡又慌又怕,撂了一句話,就朝著山下走去。
他要回去找提督衙門裡的朝鮮女人放兩炮,去去邪火。
大同江左,日軍第九旅團駐地。
在近夜時分,一直焦灼不安的大島義昌終於分別收到了朔寧支隊,元山支隊,還有師團本部的消息。
朔寧支隊,元山支隊,在北城已經封死了義州大道和元山大道,於明日清晨開始發動全線進攻。
師團本部預計明天上午將會抵達平壤城南的甑山大道,進而發動總攻。
「岡外史,我說你寫。」
大島義昌興奮的命令他的參謀長給師團長津野將軍回信。
「適朔寧支隊報告書至,雲元山支隊既達坎北山,此兩支隊將如期包圍攻擊北城玄武門。十五日,我混成旅團分半大隊自羊角島渡江攻其東城,其餘全力自船橋裡進攻平壤。是恐萬一師團本隊後期,元山、朔寧兩支隊孤立,是以本旅團冒犯危險欲陷平壤。願為師團本隊先著部隊,援明日之戰。」
大島義昌越說越激動,手舞足蹈的吼道:「本旅團將以明日十五午前八鍾時前後攻陷平壤,余諸君共握手於城中,以祝萬歲也。」
坎北山東北十裡,無名山道之中。
援朝軍一連,二連,偵察排,警衛隊五百餘人連接趕了四十餘裡的山路,在天黑之前來到了這個山道宿營休息。
因為在寂靜的夜晚,聲音和火光會傳播的很遠,為了以防萬一,援朝軍全部禁篝火,三十於匹載重的軍馬也全部帶上馬籠套。
時間一點點的流失,何長纓,沈兆翱,吳威揚,彭千宴等眾軍官,都在焦急的等待著前方偵察的結果。
「營長。」
在暗黑裡,金永俊,徐如,劉明陽幾人,穿著朝鮮當地老百姓的衣服摸黑走了過來。
「怎麼樣?」
何長纓站起來,把自己的水皮囊遞給徐如。
「防守的十分嚴密;日軍西起普通江,然後從義州大道到元山大道,最後一直延伸到大同江江邊,都建立了警戒線,根本進不去。」
劉明陽喘著氣,看到徐如喝完水,一把奪過去水囊,咕嚕嚕灌了起來。
「你——」
徐如粗著嗓門,給氣得不輕。
劉明陽一口氣喝了打半壺,用手背擦擦嘴說道:「沒事兒,我不嫌臟。」
沈兆翱『噗呲』一笑,然後慎重的說道:「營長,現在日軍在北線集中了七千餘兵力,北城地域狹小,在戰鬥中不可能全部投入;而且他們要防備安州和肅州的清軍支援,所以我認為在北城,咱們根本無法進行突襲戰。」
吳威揚聽了也是點頭說道:「除非打硬仗;不過指著咱這五百來人,日軍隨便過來一個大隊的軍力,都夠咱們忙活。」
何長纓散了一圈煙,點燃,香煙裊裊,沉思良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