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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戰鬥在甲午年》第二百六十八章 天作之合
?何長纓顫抖著手,重重的擦了一把臉上的汗水,在床上坐了很久。

心碎欲裂。

「瑤瑤,你還好麽?我再也回不去了——」

淚水,不可抑止的在臉上嘩嘩流淌。

當窗外露出隱隱的白色的時候,何長纓起身下床。

才看到旁邊小桌上面居然放著簇新的正三品的參將官服,帽子,和官靴;下面還壓著簇新的內衣。

「這個李經方夠意思,不枉我在朝鮮幫他。」

何長纓悄無聲息的穿好衣服,非常的合身,尤其是內衣,感覺一身的清爽。

這些天自從徐如離開了之後,何長纓的辮子也沒人幫著打理了,昨夜被那兩個心靈手巧的小丫鬟整理了之後,果然一頭的利索。

他悄悄的走出內房,看到外間的兩個小姑娘正睡的香甜,顯然是昨夜熬夜太狠了。

何長纓微微一笑,腳步輕輕的盡量不驚動她們,開門走了出去。

接著何長纓就走出了修竹館。

外面的大院子裏,有幾個早起的雜活老婆子,正在低聲的說笑幹活,突然就一個個傻了眼似的呆望著走出修竹館的何長纓。

什麼時候,一個外人,而且還是一個年輕的男人,居然能到總督府的內宅睡覺了?

他難道是?

幾個老婆子隨即醒悟過來,臉上都露出一副明了的喜色。

這麼年輕,就穿著三品武將的虎豹補子,顯然也是有大能耐的人,和二小姐簡直就是天作之合。

想到這裏,這些老婆子連忙放下手裏的活計,碎步小跑過來給何長纓請安。

態度要多恭敬,就有多麼的恭敬。

「真是知書達理之家,能禦家如此,李經方的婆姨果然有些道行。」

感嘆間,何長纓就走到了荷花苑,在他的眼裏,一個穿著素色長裙的年輕女子,正背對著何長纓,坐在亭子裏。

而她的身邊,則站著那個叫柳兒的婢女。

「何大人,您怎麼來了?起得真早。」

那個叫柳兒的小丫鬟心裏面竊笑,難道這就是『心有靈犀一點通』麽?

難怪二小姐這麼早的起床,要來荷花苑賞秋荷。

原來要賞的不是池子裏的『荷』,而是走過來的這個『何』啊。

「呀?」

坐在亭子裏的李經溥一聲輕呼,似乎是因為何長纓的出現,受到了天大的驚嚇。

她連忙站起身子轉過來,一臉羞紅的『驚訝』說道:「何大人?」

「二小姐早。」

何長纓現在心裏面難受,極想找個人說說閑話,看到李經溥嬌怯怯的美麗小臉兒,就不禁高興的笑了起來,大咧咧的坐在李經溥的身邊。

嗯,真香!

在清晨清冽的空氣裡,李經溥身上的女子香特別的清晰好聞,讓何長纓忍不住深深的吸了一口。

「呃——」

看到何長纓明亮的,發自內心的笑容,李經溥羞澀的心如鹿撞,突然就見到何長纓居然毫不避嫌的挨著自己坐著,而不是遠遠的坐到自己的對面。

頓時就傻了眼。

「何,何大人,你,你——」

李經溥的貼身丫鬟柳兒一看到這個情況,頓時也傻了眼。

哪有一個男子挨著一個未出閣的大家閨秀的身邊坐著的道理,這不是登徒子麽?

依著她『柳兒姐』的脾氣,本來這是要當場斥喝的。

可是這個何長纓幾乎都鐵板釘釘的是自己未來的姑爺,不但以後自己要羞人的給二小姐推屁股,估計十有八九,自己也要成為何大人的小妾,被何大人掰開大腿,癲狂耍弄。

所以這斥責的話兒,柳兒怎麼也說不出口,不禁急的額上青筋直跳,生怕有外人進入園子,看到這不雅的一幕。

「哦,我明白了;呵呵,二小姐別介意,我這個人平時大大咧咧的習慣了。」

何長纓也不是傻子,看到柳兒那驚懼的神情,還有旁邊的李經溥羞不可抑的血紅了俏臉,立即就明白是自己離人家姑娘家太近了,讓人家不習慣。

看到何長纓坐到對面,李經溥俏臉上的血紅才稍稍緩釋一些,低聲為何長纓辯解道:「大人一心撲在為國為民的大事兒身上,一些錙銖小節,當然不需過於在意。」

「呵呵——」

何長纓笑了一聲,心想著這個李經溥其實挺有意思的,自己的臉兒都羞成映山紅了,倒還出聲替他辯解。

聽到何長纓的笑聲,李經溥臉蛋上面好不容易開始消下去的紅色,又湧了上來。

「大人,在朝鮮一定很辛苦吧?」

李經溥究竟是李鴻章嬌寵的閨女,在這個時代,在大清地面上,見識膽色也屬一流。

不然她也不會羞著臉兒接手了大嫂故意硬推過來的差事,讓貼身丫鬟安排何長纓的起居,並且說了尺寸,讓府裡的縫紉婆姨給何長纓做新內衣。

一個未出閣的女子,給一個非親非故的年輕男子準備內衣,說出去就是驚世駭俗。

而且昨晚是自己的貼身丫鬟柳兒,去安排他的起居。

所以在李經溥羞澀的看來,這事兒雖然大家都沒有明說,想來何長纓也一定是領悟明了,下面就是看他什麼時候主動找媒婆說親了。

只是想想,李經溥就滿臉害羞中,內心泛著自己死也不會承認的甜蜜欣喜。

「辛苦那是肯定的;不過那些普通的士兵,比我更苦,為了這個家國能強大,不再任人欺凌,吃點苦,那也是沒有什麼;這是我們每一個中國人應盡的義務,也是我們不可推卸的責任。」

何長纓突然醒悟過來,李經溥不過是一個二十齣頭的漂亮女孩子,而在他的印象裡,漂亮的女孩子們對這些虛頭巴腦的大道理,一向都是極不耐煩,極不願意耐著性子聽的。

「抱歉,一說就忘形了,在你看來似乎沒什麼意思吧。」

何長纓笑著道歉。

「不,何大人,您說的真是太好了;您寫的那本《喊喊》,我也一直在看,寫得真的好有道理。」

李經溥連忙又替何長纓辯解。

「經溥,你看,你我咱兩也算熟人了,別『二小姐』『何大人』的叫來叫去,顯得太生分了還彆扭;以後我喊你經溥,你叫我長纓,或者何長纓就行了。」

何長纓笑著建議,並且很不要臉的喊人家未出閣的姑娘家『經溥』。

於是李經溥的臉兒又紅了。

就連旁邊站著的柳兒,也是一臉的服氣。

這個何大人不但打仗厲害,勾引我們家二小姐,也真是不是一般的厲害啊!

「安之,你在這裏,讓我好找;二妹,和安之說什麼呢?」

李經方看到妹妹和自己未來的妹夫坐在亭子裏說悄悄話,心裏面十分的高興,心想著這大清早的他們也不怕冷,倒真是難為他們了。

假如按著李經方的意思,他就應該裝作沒看見,悄悄避開。

可是父親起床連散步都不散了,急著等何長纓過去商議,所以李經方隻好『不識趣』的湊過去,攪散這對男女的親密。

「大哥。」

聽到李經方的聲音,李經溥跟做賊被逮住了一樣,猛地站了起來。

臉上好不容易褪去的腮紅,頓時又爬上了臉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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