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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戰鬥在甲午年》第二百八十一章 一個聲音
?在何長纓抵達九連城之後,第二天上午,宋慶也率領著五營毅軍抵達。

而依克唐阿的先頭馬隊隨即也在當天下午進入九連城,報知宋慶,黑龍江靖邊軍十三營將在次日到達。

此時的九連城,已經成為一座偌大的軍營。

有毅軍分統馬玉昆部5營2000餘人,分統宋得勝部4營2000餘人,宋慶親兵隊400餘人。

盛軍從朝鮮撤回來5000餘人,加上後續從津京調來滯留在遼東的馬隊5營1哨1300餘人,共計6300軍力,由聶士成接統,孫顯寅,呂本元會統。

在朝鮮的4000奉軍,除了援朝軍吃下的1000餘人,撤回大清只剩下近2000兵力。

東北練兵大臣安定,又從奉天新募了新右營步隊和新後營炮隊800餘人,在九連城的奉軍兵力,總計2800餘人。

而通過平壤戰役的損耗,左寶貴系的重要將領損失殆盡,奉軍分統聶桂林在前幾天從小路溜回義州,成為了奉軍唯一的高級將領。

這樣,北洋系通過何長纓和聶桂林兩人,就不顯山顯水的肢解吞併了奉軍。

蘆榆防軍經過了成歡,平壤兩場戰役,只剩4營近2000軍力,由聶士成統率。

仁字軍5營2500餘人,其中2000人都是前天剛從營口新招的農民,這兩天江自康正督促著這些新兵學放槍。

吉林練軍有步隊5營馬隊1哨,合計2000人;加上齊字練軍步隊4營1000餘人,馬隊1營500餘人,兩軍合兵共計3500餘人,由山海關副都統倭恆額統帶。

還有劉盛休部的4000銘軍,何長纓部的近3000援朝軍。

這樣,大清在鴨綠江右岸第一重鎮九連城,就集中了近27000萬的兵力。算上明日到達的依克唐阿部4000餘人,兵力已經超過30000萬有餘。

何長纓和一群援朝軍的將領站在九連城外的鴨綠江畔,望著對岸的石砌雄城義州城。

此時義州城裏,不但所有的清軍都撤離的乾乾淨淨,就連城內的百姓,很多也都跑到周邊的鄉下去避難。

而城裏的朝鮮官員和一營朝鮮守軍,也在兩天前離開義州,去上遊百裏外的水豐鎮集結。

這次平安道監司閔丙奭的隨軍,讓歷史已經有了很大的偏差。

在總督衙門的時候,何長纓和李鴻章簡短討論了之後,就立即給九連城吳威揚這裏發了電報,直接抽調了騎兵營的張風景連,由副營長劉光彥率隊連沿江北上,到蒲石河口南渡鴨綠江,和在太平灣等候的徐如,閔丙奭,閔泳駿匯合。

然後聯軍繼續沿江而上,到上遊五十裡處的水豐鎮駐紮,形成對鴨綠江下遊的威壓勢態。

這樣,援朝軍在水豐一帶就集結了毛超營的一連騎兵,林雲瑜營的一隊騎兵,一隊炮兵,加上後勤部的一排士兵,閔泳駿的朝鮮軍。

總計近500兵力,和鴨綠江對岸的長甸城隔江遙望。

而閔丙奭則是在這些天裏,連續簽發手令,要求平安道各郡官員守城兵衙役捕快,全部集結到水豐,朔州兩城。

並且大量徵收各郡府的物資,招募新兵,準備用援朝軍提供的軍火,組建三營的朝鮮抗倭軍。

「團長,義州就這麼一槍未發的放棄,實在太可惜了。」

騎兵營參謀段熊波望著對岸的義州城,可惜的砸吧著大嘴。

「你們可能還不明白中堂的心思,中堂現在還在幻想著萬一日軍佔領了義州以後,說不定就會偃旗息鼓;」

何長纓臉上帶著淡淡的表情,笑著說道:「現在都是秋末了,過來一場大風,指不定第二天整個遼東都是漫山白雪,這樣中堂也好趁著冬天休兵,好好的跟東洋和談。」

「和談,和談,都打到家門口了,還想著和談;」

步兵三營副營長李博虎張嘴就開罵道:「麻痹,談他妹兒,依老——,我說,隻管揍他孫子的!」

這話可有些犯忌諱了,眾將都在心裏暗爽,卻沒有一個人去接李博虎的話。

「你小子跟朝廷的主站派一樣,都是一群無腦的憤青,整天隻喊著打殺,卻重來不掂量掂量自己和對手的差距;嗯,不過你又比他們強一點,他們隻敢躲在狗窩裏,滿嘴放嘴炮,你是真的拿命來拚。」

何長纓前面的話,聽得李博虎極不服氣的大眼一瞪,『憤青』是什麼玩意他不知道,可是『無腦』這兩個字他可聽得懂。

不過何長纓隨即的轉折,就立馬讓李博虎一臉的得意。

他本身就是一個簡單直接的人,喜歡暴力,也從來不屑掩藏自己喜惡的辭色。

「在守不守義州這件事兒上,皇帝和中堂狠掰了一陣子腕子;朝廷主戰派就是怕軍隊讓出義州撤回國內,萬一日軍滿足了,就停在鴨綠江邊不打了,那麼主戰派一箭雙鵰的計謀豈不是落空了?結果逼急了中堂,放狠話要撂挑子,朝廷才捏著鼻子同意軍隊撤回遼東;」

何長纓冷笑著說道:「義州不是不能守,可義州總比不上平壤險要,結果怎麼樣,一天功夫就陷了平壤,為什麼呢?還不是諸軍一盤散沙,誰也不服誰,指著這些軍隊守義州,依然是大潰!。」

「這事兒,朝廷裏面不是沒有明白人,中堂心裏也明鏡兒,為什麼要劃分防區,就是打算在遼東,用這十萬大山裏面的險山要隘,一路路的各部練軍,一點點的拖服日軍,讓他們不得不同意和談。」

何長纓冷笑著做出總結:「這場仗自打起,明鏡兒的大人們就沒打算能大勝;什麼把日軍趕下大海,那只是是皇上一廂情願的幻想而已。」

在微寒的江風中,眾將皆沉默,感覺有一種發自骨子裏的寒意。

「團長這話,可是犯大忌啊!」

王士珍和黎元洪看到周圍的援朝軍軍官們似乎都是毫無所覺,兩人不禁心顫的偷偷的對視一眼,又連忙把目光錯開。

黎元洪從王士珍的眼睛裏,看到了隱隱凝重的擔憂。

而王士珍則從黎元洪的眼睛裏,看到了微微的興奮和新奇。

「其實,說句誅心的話,我們應該感謝日軍,正是他們用槍炮和殺戮,輕而易舉的戳破了『老大帝國』這個華麗空虛的氣球花架子,才使得國民能夠真正的警醒過來,使得這個國家還有奮勇直追的希望。」

何長纓笑著總結道:「所以咱們援朝軍將來也要到長崎,京都,東京走一圈,幫東洋人戳破他們華而虛妄的帝國夢,告訴他們——」

何長纓的聲音突然變得惡狠狠的說道:「鳳凰嘴下的小蟲子,就要永遠有著被吃的覺悟,而不要整天幻想著不切實際的化蛹成蝶的黃粱夢;在東亞的這片天空下,註定只能存在著一個聲音,那就是我們中華民族的聲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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