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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戰鬥在甲午年》第一百零一章 不去平壤,我不甘心
?「坐下來吧。」

李鴻章示意何長纓坐下來說話:「就你那八九百娃娃兵,槍械彈藥服裝被褥,包括去平壤以後的營地,飯菜,都不需要花費,你要這麼多銀子幹什麼?」

李鴻章還是很疑惑,心想著這小子不會是齷齪的要拿著張弼士的銀子,去放『印子錢』吧?

何長纓面對著李經溥很自然的坐了下來,看到桌子上果盤裏的西瓜,就毫不客氣的拿起一芽,呼呼嚕嚕的三兩口啃完,抬頭笑著說道:

「呵呵,不瞞中堂,我今兒光買東西就花了九萬兩銀子。」

何長纓知道新式軍服,還有採購西洋軍火的事情,遲早會被有心人捅到李鴻章這裏,所以也不打算瞞著他。

李鴻章和李經溥頓時又驚呆了。

「是這麼回事,中堂——」

何長纓耐著性子給李鴻章一一報數,不過關於採買的軍裝等一些列物品的的具體數量,何長纓均是含糊帶過。

而且何長纓不說是要採買西洋新式軍裝,而是解釋說成這是給學員軍設計的新式學堂服,不然水師學堂的學員對穿北洋陸軍的軍服有抵觸心理,學堂服還更能激發學員們的驕傲心裏,從而奮勇殺敵,報效朝廷。

聽完何長纓的解釋,李鴻章連連搖頭大罵胡鬧。

尤其是聽到居然買了四百多頭騾馬,李鴻章更是氣得訓斥道:「讓你在平壤城裏面獃著,又不是讓你當軍夫從遼東運糧,你買這麼多的騾馬幹什麼?就算真買,平壤城的騾馬不比這裏便宜,還需要大老遠的運過去,簡直是瞎胡鬧!」

「還有買洋槍的事兒,按說你用的不是北洋的錢,說出去朝廷也不好說你什麼,而且朝廷現在對於購買洋人的武器也有了鬆口;可是讓朝中清流知道了,少不得還是要彈劾你個媚洋。」

對於何長纓自己掏腰包買洋槍這件事情,李鴻章心裏倒是很讚賞。

自從大清和東洋在朝鮮起乾戈以來,南洋的張之洞,兩江的劉坤一,都在上摺子抱怨管區部隊武器落後,之前購進的洋槍多有損毀。

朝廷這些天也漸漸鬆口,不再死扣著禁買令不放,而自己大哥兩廣總督李瀚章,正將2000餘支新舊不一的毛瑟槍,從廣東解送到北洋,估計到達也就是這兩天的事兒。

不論如何,何長纓能把落進自個腰包裡的銀子拿出來買軍火,只是這一點,就把自己手下的這些提督總兵們全給比下去了。

「呵呵,我不是靠著您老這棵大樹麽。」

何長纓一臉的無所謂。

「你小子!」

李鴻章笑著罵了一句,於是就不在這個話題上糾纏了,望著何長纓問道:「你昨夜說此時水師不宜冒然和東洋艦隊決戰;成功則好,一旦失利,則東洋將會全力增兵朝鮮,與我北洋決戰?」

李鴻章沒有提到戰艦老化,缺乏大量的西洋船舶配件和開花炮彈,以及劣質的八槽煤,這些現在無奈也於事無補的事情,而是直接提到最核心的問題。

看來羅榮光還算是沒有把事兒做絕,小報告打得還算比較有保留。

何長纓坦然的點頭說道:「這只是我的一些狂妄愚見,當時就是為了忽悠張大人掏腰包,做不得數的。」

「你個潑皮小子!」

何長纓的這個回答顯然出乎了李鴻章的預料,就連李經溥也忍不住抿嘴輕輕一笑。

何長纓被對面坐著的李經溥的輕笑給閃了一下,腆著臉朝著李經溥擠擠眼睛。

李經溥立即收斂了笑容,板起了俏臉,正襟危坐的望都不再望何長纓一眼。

「你這可不是愚見;」

李鴻章沒有注意到何長纓的小動作,沉吟著說道:「我讓經方把這隊學員營帶到平壤走一遭,你來總督衙門,我保你一個正五品的白鷳補子如何?」

李經溥詫異的看了爹爹一眼,心想著他才多大呀,就要做四品的文官了,這個登徒子還不喜歡的連連謝恩。

他都沒有功名,爹爹也不怕京師的清流們又開始亂咬人了?

何長纓聽了一愣,李鴻章這又是在唱哪一齣戲?

不過把自己從五品的武官熊羆補子,換成正五品的文官白鷳補子,李鴻章這個價碼開的可不算低。

要知道文武有別,武官的頂子可遠遠沒有文官的值錢,而且脫武就文,這可不是隨便的一個大臣三幾句話,就能輕易辦到的。

唐紹儀比何長纓大了近十歲,又是留美學童,而且在漢城這個窮鄉僻壤一呆就是十年,又有袁世凱的照顧,也不過弄了一個文四品的鴛鴦補子而已。

何長纓心中曬笑著想,這個李鴻章還真是留我留上癮了,上次說我都沒答應,這次又提這事兒。

「中堂,朝鮮的事兒,其實就是我大清和東洋之間此消彼長的事兒;泰西各國來我大清,不過就是為了做生意賺銀子,沙俄雖有野心,然而它在歐洲自身就亂成一團麻,國內矛盾四起,暫時根本無力東顧;只有東洋,才是咱大清的心腹大患!」

何長纓煙癮來了,忍不住抽出一支煙點上,邊吸邊說:「此次朝鮮之戰,稍有不慎就會成為清日兩國的國運之戰;勝了,東洋從此一蹶不振,假如敗了——」

何長纓幽幽的說著話,聽到『敗了』兩字,連李鴻章的心中都重重的打了一個哆嗦。

「東洋地少人稠,面積接近於三個安徽,可是人口卻有五千萬,這種情況註定了它們對大陸的領土,有著不可竭製的貪婪慾望;這樣一頭海上凶獸,一旦讓它吞併了朝鮮,甚至通過戰爭擷取到更多的利益,長成一頭恐怖巨獸,那麼我中華至少將會被它恣意凌辱半個世紀,數億國民因為這頭滅絕人性的野獸而顛沛流離,白骨露於野,千裡無雞鳴。」

何長纓把煙頭丟在水磨青石地上,用腳重重的碾滅,狠狠的說道:「中堂,不去平壤,不和東洋鬼子打幾仗,我不甘心!」

李鴻章很認真的看了一會兒何長纓。

這個肥西的小老鄉,去朝鮮,不像葉志超那樣,是被自己逼著去的。

也不像劉銘傳那樣,借病為託詞,直接拒絕去。

更不像自己大兒子那樣,是賭著一口硬氣,要證明虎父無犬子而去的。

他之所以去,不是為了陞官發財,不是為了博虛名,而是為了能真正的和東洋人打一場,為了衛戍國疆。

這樣的人,他李鴻章已經有很多年沒有見到過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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