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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戰鬥在甲午年》第七百一十九章 絞殺犁割
鈴木莊六帶著一臉劫後餘生的屈辱和慶幸,死命的驅使著胯下的戰馬,在綠油油的麥田上平治。

雖然此戰暫時逃過性命,然而在戰後有何面目,去面對西京丸號上面的那些將軍?

只是想想,鈴木莊六就又羞又愁的幾欲發狂。

只有這在風中的任意馳騁,才能稍微減輕一些壓在他心中的那塊巨石的重量。

這些該死的清軍,什麼時候變得竟然是如此的野蠻強悍?

不是說他們都是一群拖著豬尾巴,混吃等死的廢物麽!

這樣殘暴的軍隊假如還是一群『廢物』,那麼帝國軍隊又算得上什麼。——廢物的手下敗將?

廢物中的廢物?

鈴木莊六在戰馬的顛簸裡,滿肚子的咒罵和憤恨。

就在這個時候,他突然吃驚的看到,在前方近兩百米遠的麥苗田裏,居然傻不拉唧的站著兩群抗倭軍士兵。

這些士兵的人數大約有三十來人,雖然手裏都拿著步槍,卻不是舉槍排成射擊線,也不知道逃跑。

就像兩群無助的綿羊一般,悲哀的等著狼群的降臨。

「八嘎,好一群大肥羊!」

鈴木莊六臉上露出狂喜的顏色,只要能全殲這群清軍,也算是扳回來了一局,就有臉面直接南撤到冰帶,和那裏的部隊合兵。

然後聯軍再一起猛擊唐河口,逐梯次打垮所有的清軍。

復血仇!

而不用像現在這樣,不得不硬著頭皮,率領著一群已經膽寒了的騎兵,獨軍冒險去衝擊唐河口的清軍陣線。

「出刀,出刀,斬殺他們!」

鈴木莊六興奮的大吼著下令,「刺啦」一把抽出掛在戰馬上的戰刀,指向前方站在綠油油的麥田裏面的抗倭軍士兵。

「殺す!」

這些跟隨鈴木莊六一路慌亂西逃的日軍騎兵,此時都看到了前方麥田裏面的那群抗倭軍士兵。

聽到了鈴木莊六的命令,均是滿臉獰笑的大吼著抽出戰馬上的戰刀。

所有剛才逃過一劫的日軍騎兵士兵們,在心裏面此時都充滿了羞辱和驚懼,他們要用戰刀狠狠的砍下這群抗倭軍士兵的頭顱,用熱血來澆灌撫慰他們害怕的心靈。

「轟隆隆——」

騎兵衝擊群在金色陽光的剪影下,高高舉起168雪亮戰刀,馬蹄轟濺,撲向抗倭軍。

「真是不知死活!」

津門旅2團2營副營長畢可山的嘴角,露出一絲淡淡的微笑,沉聲下令:「後面的輔助兵搬開稻草掩護,機槍手準備射擊,前面的士兵,持槍等待命令;放他們到50米再打!」

「是!」

前面二十八名抗倭軍士兵齊聲大吼,筆直站立著雙手豎握步槍,眼睛毫無畏懼的盯著快速逼近的日軍騎兵。

而後面的兩個機槍手,則是雙手穩穩的握著格林炮,旁邊的輔助兵連忙清除堆在格林炮上面的稻草。

「殺す!」

在衝到距離抗倭軍士兵大約六十餘米的時候,鈴木莊六大吼著高高揚起手裏的戰刀,雙腿蹬直,屁股離開馬背,已經完全的站立在戰馬上面。

風聲獵獵,吹動馬鬃如旗。

他要一刀剁掉一顆大好頭顱,以抒心中塊壘!

「左右讓開——」

就在這個時候,畢可山也是全力大吼著下達命令:「格林炮,射擊!」

幾乎在一剎那的時間裏,所有前面擋著的士兵都是快速的朝著兩邊閃開,留出兩個近三米寬的無障礙視野帶。

露出兩挺格林炮的崢嶸。

從東面射過來的太陽,熱烈的照射在這兩挺全金屬構件的現代殺人機器的身上,反射出團團奪目的光芒。

在剎那間,就亮瞎了所有日軍騎兵的雙眼!

「グリム砲!グリム砲!」——(機關炮)

鈴木莊六猛然瞳孔大張,扯著嗓子驚恐大嚷。

在膽裂欲死之時,他終於明白了為什麼這些清軍敢有這麼『傻大膽』,就那麼站著等著騎兵的衝擊。

明明是自己是一頭自動送上門挨宰的蠢豬,居然還嘲笑奸詐的獵人愚蠢?

同時他也想明白了,為什麼清軍步兵之前敢出兵衝擊中路,原來在那個時候,就在給自己的騎兵下餌!

不過自己幸運的躲過了上一次,這一次居然又傻比比的原路繞了回來,依然掉進了這個洞裏。

驚駭欲死的鈴木莊六,下意識的左手猛拉馬韁,想要逼停戰馬,同時嘴裏面用盡所有的力氣大吼:「避開——」

「聿!」

胯下戰馬猛然前蹄高高翹起,屁股離開戰馬馬背的鈴木莊六,隨即變色的被狠狠甩下戰馬。

「噠噠噠噠噠——」

就在這時,前方的兩挺格林炮猛然爆響,槍口噴射出長長的火舌,吐出兩道交錯的金色長鐮,『斬』向東面50米處的日軍騎兵突擊戰馬集群。

「噗噗噗噗——」

「啊!」

「聿——」

格林炮子彈巨大的動能,頓時把還在半空中的鈴木莊六,擊打成一堆漫撒的肉片。

一枚金色的狹長彈丸,箭魚一般輕盈鑽進他的腦殼,然後將他的腦袋狠狠打暴,紅紅白白炸起一大片。

而他騎著的這批矮小東洋馬,也被打得仰腹倒飛,血肉腸子內臟紛飛的濺射中,也被暴肆的分拆成血淋淋的團團肉段。

「八嘎!啊——」

「聿——」

「退讓,退——,啊!」

「噠噠噠噠噠——」

在暴戾的金屬彈流之中,前方50米處被格林炮的子彈打得一片血霧狼藉,所有的衝擊馬群都是人仰馬翻間,寸步不得前進!

而後面收不住馬勢的戰馬,依然在重重的撞進那片血雨之中,被高速的子彈各個瞬間撕裂,發出慘厲的嘶嚎。

「噠噠噠噠噠——」

而從羅華飛哨借調的機槍手劉春生,趙懷志兩人,都是一臉古今無波的冰冷,左手掌柄緩緩移動調節著火力的打擊範圍,右手穩穩的轉動著擊發轉輪。

「噠噠——,哢!」

「——,哢!」

幾乎在先後之間,兩挺格林炮打完了一箱彈鏈。

轟鳴的戰場上,陡然一靜。

前方50米處阻殺帶的血肉拋灑撕裂,也隨即停止。

血霧漸散,在那道近三十餘米寬的死亡線上,此時堆滿了日軍士兵和戰馬的殘破屍體。

碎肉,爛骨,支離破碎的殘骸,紅紅白白的肌肉,層層湧出的血沫,死死的堆積了一大片。

讓人看得頭皮發麻,猶如惡鬼地獄。

「聿——」

「救命,救我!」

「痛啊!」

一些將死未死的日軍士兵,躺在血肉堆裏面,徒勞而無力的掙扎著。

「哇——」

一個抗倭軍士兵實在忍受不住胃裏的翻湧,一口把凌晨墊肚子的窩頭稀粥都噴了出來。

「呃——」

他這一吐,剩下的抗倭軍士兵們,也都忍不住彎腰狂吐起來。

「啊——」

而剩下的,在肉堆後面僥倖未死的三十幾個日軍騎兵,此時都是完全嚇破了膽子。

在夢遊般的癔症被抗倭軍士兵的嘔吐聲驚醒了以後,一個個都跟見鬼了一般的大叫大嚷著,調轉馬頭慌不擇路的四散逃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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