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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戰鬥在甲午年》第五百四十一章 水師能咱也能
說得難聽一點,假如何長纓願意收,只要站在城頭振臂一呼,估計自己跟老徐手下的士兵都『呼啦啦』的跑完了。

現在東西羅城的士兵,吃喝都是抗倭軍供應,始終都沒見過劉坤一一兩的銀子。

而且更重要的是抗倭軍一視同仁對待陣亡,傷殘士兵的政策,使得自己手下的士兵敢跟倭夷兵拚命。

「這事兒,在我這裏當然不是問題,只是夏青雲那裏還得老弟親自出馬說合;而且就怕有劉坤一在旁邊盯著,朝廷知道了這可不是一個小問題。」

總得來說,賈起勝對何長纓這個小青年的印象還算是非常不錯,決定點撥一下他,免得因為這一路走得太順,猖狂過頭了。

結果走了回不了頭的錯路。

「呵呵,賈哥你隻管放心——」

賈起勝的臉上不動聲色,心裏卻是冷笑連連,——我放什麼心,關鍵是這事兒假如傳出去,皇上那裏會怎麼想你?

果然是嘴上沒毛,辦事兒不牢!

「——既然北洋水師能請一個沒當過一天海軍的洋人當水師提督,我請一個正兒八經的洋人陸軍上校當統領,任誰也沒話說吧?」

望著賈起勝獃滯的眼神,何長纓微笑著繼續說道:「這事兒我先徵求幾位哥哥的意思,要是不反對我就給朝廷去摺子言說。」

這樣也可以?

賈起勝,徐邦道,李經方三人面面相覷,感覺何長纓真是能異想天開,在這種大戰在即之時,居然要請洋人來當總統領!

「安之你的意思,就是一個幌子,」李經方首先想明白這事兒,驚奇的問道,「就是萊茵哈德上校他們五人?」

賈起勝,徐邦道恍然,不知道該敬佩還是怎麼著。

「並不是一個幌子,萊因哈德上校來自奧匈帝國戰爭部,布魯斯中校,安格斯中校,伯特上尉和卡爾上尉,來自奧匈帝國的山地獵兵部隊,我相信他們的戰爭素質,願意把軍隊交給他們指揮。」

「那咱們幹什麼,」徐邦道有些不爽的說道,「交出了部隊,難道咱們在一邊喝茶看打仗?」

「正好,一旦圍城沒有物資進城,我算是閑下來了;咱四個正好湊一桌麻將。」

李經方的話聽著實在,可是卻是巧妙的提出了『四個』這一個敏感的概念。

是我們仨一邊蹲著看戲,你何安之一人獨得9000大軍吧,都是多年官場風雨的老江湖,你能忽悠過誰去?

何長纓心裏不禁有些『涼』。

按說自己對李經方算是夠意思了,還有賈起勝,這兩個之前看著都自身難保的人,自己熱情的伸手相拉,現在一牽扯到利益,就立刻變了模樣。

難道不知道山縣有朋的第一軍,轉眼就要打過來,要你們的命麽?

還爭個幾把的爭!

「三位哥哥誤解了我的意思,兵依然是你們帶,仗也還是你們打,不過兵力在各戰場間的調動,則由萊因哈德上校的參謀部來指揮;還有軍法的制定,監管,也由洋人來完成。」

「那你呢?」

徐邦道不解的問何長纓。

「我打仗不行,就給士兵,營官,哨長們講一講忠君愛國的打道理。」

何長纓笑眯眯的,一臉的憨厚。

「噗呲——」

李經方聽了何長纓說得『我打仗不行』,『講一講忠君愛國的道理』,嘴裏面的茶水頓時就噴了。

和一些泥腿子,鬥大的字不識一筐的老百姓,講忠君愛國?

不是為了這點軍餉,狗都不來當這個練軍!

沒聽過『好男不當兵,好鐵不打釘』麽?

不久,在夜色之中,三名抗倭軍士兵坐著竹筐,被關上的清軍拉上城牆,然後他們將騎著關內的驛馬,連夜奔赴燕京。

夜晚九點整。

「嗖,嗖——」

幾支彩色的煙花,被抗倭軍特製的銅製炮筒依次打了出去,在高天絢爛盛開。

「抗倭軍在放煙花,這不還沒到過年麽?」

「笨蛋,這是提前試炮,憋著勁兒等過年和十五呢!」

山海關主城,歡喜嶺,角山,清軍們紛紛走出營房,仰頭觀看。

「真是有錢騷得慌!等恭親王來山海關,老夫定要重重參他奢靡!」

劉坤一的一句話,就暴露了他內心深處,隱藏極深的想法。

馬店,日軍第三旅團團部。

「真是一個無法理解的國度,當年曾今站在亞洲乃至世界之巔數千年,結果才兩百年過去,就已經墮落成了一個蠢癡的悲劇!」

山口素臣,大久保利貞,一群日軍將領看著在暗空中綻放的煙花,人人都是一臉的無語。

而上原勇作中佐,更是滿臉的鄙夷。

「說實話這煙花做得確實精彩,打得這麼高,花朵這麼大;等到攻下了山海關,一定要捉住這些匠人,帶回國內為天皇慶賀。」

大久保利貞說得一臉的傲然。

「天皇萬歲!」

頓時,一群日軍將佐們個個跟個神經二蛋一般的大吼起來。

關外三城東北五裡冰封海岸線,繼續朝著海內延伸兩裡處。

一艘小小的漁船,被牢牢的冰封在大海裡。

漁船上面蓋著木板,團團澆了大量的水來冰凍,隻留下一個朝著大海的小洞口。

而且這個洞口平時也用凝結了冰層的木板堵著。

即使是白天,遠望是一個微微冰層堆疊的起伏,就算是走近看去,也是一個倒霉被徹底冰封死了的棄船。

今年的渤海灣,氣候是非常的寒冷,這幾天又一道寒流南下,遼南外海的大連灣已經冰封大半,渤海灣處更是千裡冰封。

營口,金州灣,葫蘆島的近海案,冰層厚度早已超過一米,一直延伸到海面幾十裡。

獨立營偵查排戰士昌豐裕呆在狹小的船艙裡,藉著一支火柴看到懷錶時間是夜晚八點四十,就悄悄的打開洞口,拿著望遠鏡鑽了出去。

日軍在角山,長壽山東坡山脈的參差交叉封鎖,使得獨立營根本沒法子靠近關外三城。

幸好抗倭軍之前就想到了一個法子,在一個月以前,提前在未冰封的海面上固定了一艘小漁船。

然後趕在半個月前海面的薄冰冰封到這裏的時候,進行了必要的潑水偽裝。

這樣獨立營就有了一個隱蔽的觀測點,專門接收來自北翼城的指令。

而且這個觀測點好就好在士兵可以在冰面上一路無障礙的快速奔跑北上,而不用像角山那邊那樣翻山越嶺。

日軍在海岸線也佈防有警戒哨,不過他們的警戒卻沒有延伸到這些寬度已經超過六七裡的冰封海面。

每天夜晚九點,十一點,是命令的施放時間。

偵查排的戰士們三天一倒班的來了很多天,北翼城始終是一片靜默。

正在昌豐裕凍得牙齒髮抖,想著看來今晚又是靜默的時候,北翼城方向突然一道火焰沖向天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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