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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戰鬥在甲午年》第四百八十七章 第一場要塞炮擊三
?「我是一個中國人,我熱愛我的祖國,既然讓我幸運的重生在這個大時代,那麼,就讓我用我的血和刺刀,來改變這個世界,重鑄我華夏崛起之路。生死不渝,一生不改!」

這是何長纓穿越在那個大雨滂沱的刑場上,發下的誓言。

然後,他僥倖的逃過一命。

然後,他和潑皮買打賣打,寫《英靈祭》,寫《吶喊》,三言兩語擊潰石川伍一的心裡防線,面見李鴻章,拳打沙俄男爵,刀殺津門『混星子』,勾搭了山縣有朋的親閨女——

然後,徵兵,去朝鮮,洞仙嶺,順安驛,栽松院,虎山,安東,金州,大連,一路凱歌的走來,直到現在站在山海關。

他何長纓的書,名滿天下。

他何長纓的戰績,名滿天下。

他年輕輕官居二品,手握上萬重兵,這支部隊的凝聚力,戰力,要遠強於大清以往的湘軍,淮軍。

他何長纓在短短半年的時間裡,就打下了一片自己的天地,有了一批堅定的追隨者。

他已經初具逆而奪之,問鼎九州的資格。

可是!

『重鑄我華夏崛起之路』的誓言,卻遙遠的讓何長纓看不到任何的彼岸。

在這一刻,這一聲炮鳴,輕易的擊碎了何長纓屏蔽起來的薄殼,然他不得不正視這個世界,正視自己在那個雨中的誓言。

「何其艱難啊!」

何長纓所答非所問,再次長嘆一口氣。

「轟!」

這個時候,日軍炮兵的第二次齊射隨之開始,三枚彈丸在楠山秀吉的命令下,集中轟擊山海關北城樓。

此時,城樓裡擠了二三十人。

角山的王連三,率領著部下沿著西長城,大步返回角山。

威遠城的新捷勝營,紛紛沿著東長城,跑向歡喜嶺。

其餘守城的旗兵,霆軍,梅東益的蘆勇,見勢不妙,都跑下了長城。

就只剩下這一群北城牆當值的旗兵,霆軍,礙於軍令,不敢下城牆,隻好躲進北城樓裡,希望城樓的牆磚屋頂,能擋住倭夷炮兵那恐怖的開花彈。

而躺在右城牆上的一片死屍和重傷慘叫著的清兵,根本都沒有人有心情去搭理。

「轟!」

就在這個時候,日軍新一輪的齊射又開始了。

「老天爺保佑!」

「佛祖保佑,過年都給你上兩道硬菜!」

「玉皇大帝保佑!可憐我上有老,下有小,——」

「轟——」

這次的三枚炮彈卻都是在落地以後,才猛然爆裂。

一枚落在城牆後面的城內,炸塌一座青磚大屋。

兩枚落在北城牆前面的大地上,火焰黑煙伴著雷霆般的轟響,硬是炸起兩朵十來米高的蘑菇雲。

「哦——」

山海關北城樓上一片歡呼。

「這是什麼炸彈,如此兇猛!」

硝煙散盡,李經方看著山海關城外那兩個大坑,放下望遠鏡,一臉的震驚。

「高爆彈,日軍聯合艦隊現在主要裝備的就是這種炸彈;不過他們的高爆彈裡面的火藥用得是下瀨火藥,比黑火藥更兇殘。」

何長纓的臉上不現喜怒的說道:「之前到了一批德國的高爆彈,中堂許諾給旅順海防炮台配給一批,不過劉督憲來了,就全沒了。」

姚山坡。

「八嘎,你們這群廢物,白白浪費帝國花費大量的銀子!你們的女人都應該出去賣,來償還帝國珍貴的銀子!」

看到有兩枚高爆彈落在城外的空地上,近藤新六放下手裡的望遠鏡,開始劈頭蓋臉的臭罵。

「嗨!」

楠山秀吉大聲應令,鐵青著臉色對面前的三門火炮的炮長吼道:「你們是不是廢物?是不是白白浪費帝國糧食的米蟲?調整炮距,填裝高爆彈轟擊!」

「轟!」

日軍火炮再次齊射,一枚高爆彈完美的轟在山海關北城樓的一角。

在何長纓的視線裡,北城樓瞬間被火焰濃煙,大量的煙塵所籠罩。

煙塵散處,山海關北城樓以不復存在。

「呦西,大大地好!」

近藤新六滿意的點頭讚揚,下令道:「開始清理清軍火炮。」

日軍花子坡,炮兵陣地。

大久保利貞在陣地前站了很久,在他身後,十三門火炮都填裝了高爆彈,嚴陣以待。

然而,靜默的關外三城,讓大久保利貞非常的失望。

「難道這些清軍真沒有現代火炮?」

大久保利貞想了一下,也覺得很有可能。

大清的西洋野戰火炮,在直隸,東北,都集中在北洋軍的手裡。

現在北洋軍不是被壓縮在旅順,就是被打到奉天以北的冰天雪地苟延殘喘,山海關沒有一門新式火炮,想來也不算稀奇。

心裏面這麼想著,可是大久保利貞卻是一點都不見鬆懈,依然筆直站立著目視遠方的炮擊。

「呼呼——」

即使是明媚的晴天,可是刮來的北風卻依然刺骨。

在他的身後,日軍炮兵們也都是在寒風裡面,一動不動的等待著可能的戰鬥。

永平府,榆關大營。

一番吵吵嚷嚷的爭辯,這令人眼紅的六百支快利槍,終於分配完畢。

眾將領在周馥的營務處大堂落座,喝茶,歇息,吹牛比。

這時候,大屋子裡突然傳來一道微微的轟鳴。

「啥?這大冷天的居然還打雷,還真是一個稀奇!」

梅東益的師爺因為和周馥有舊,這次也被請進了大堂。

向來喜歡喝花酒吟詩作對的賈師爺,對大堂裡面談得丘八吹牛比軍事兒很不感興趣,正百無聊賴間,耳畔就聽到了隱隱的雷霆,不禁就詫異的想賦詩一首。

「嘩啦——」

聶士成猛然變色的站了起來,把身後的椅子都帶倒在地,他驚聲說道:「不是打雷,是炮擊!倭夷在攻擊!」

此言一出,滿屋變色。

不久,一群快馬衝出榆關大營,直奔山海關而去。

不過此時馬隊的速度早已經慢了下來,變成了平日裡的緩步勻速行軍。

因為聶士成和一群山海關的將領們,都聽到這些倭夷的大炮雖然響亮,不過卻十分的稀疏,根本不是要攻擊的模樣。

要知道這次倭夷帶來了十八門大炮,假如炮群齊放,那聲威絕對是驚天動地,哪像現在這般輕弱。

西洋歷1895年1月5號,日軍第一重炮聯隊出動一個中隊的三門要塞炮,轟擊山海關,東羅城。

其間歷時大約一個小時,總攻發射了兩枚實心穿甲彈,三枚榴散彈,一百十一枚黑火藥質地的高爆彈。

山海關城牆垛口遭到大量的炸毀,十餘門火炮只有兩門沒有被日軍的炮火摧毀。

東羅城頭上的三門4000餘斤的紅衣大炮,均被日軍炮兵炸毀。

其中一門在被105mm口徑的高爆彈貼著擊中以後,高揚的炮體直接把城牆邊砸塌了一道一點五米深的傾斜豁口。

關城,東羅城內,被毀房屋二十一間,士兵死亡五十三人,重傷十九人,輕傷無數。

在炮擊停止以後,聶士成和眾將軍就匆忙的趕回關城,望著眼前的一片狼藉的北城牆。

眾將皆失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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