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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戰鬥在甲午年》第三百六十三章 漫長的一天一
?沈兆翱和毛超對視了一眼,笑著說道:「團長既然要率兵前來,當然就是為了打日軍;不過如何攻防,這事兒只能等團長到了才做決定。」

聽了沈兆翱的『太極』話,連順和徐邦道都是一臉的苦澀,卻又無可奈何。

「不是我說啊,這金州是盛京將軍的防區,按著理兒徐總兵這三千軍馬還是我們北洋的軍隊,是在替盛京守金州;」

毛超當了李鴻章四五年的『捲簾大將』,雖然是一個芝麻官兒,可是見慣了大清的重臣猛將,此時面對著連順這個正二品的副統領,卻沒有一絲的怯色。

而是翹著『二郎腿兒』,一抖一抖的大咧咧說道:「盛京將軍手下的捷勝營,吉林將軍手下的靖邊軍,總不能這偌大的金州,就放著您這一營兩哨來防守吧?」

「裕將軍已經來電,復州佟茂蔭一個營的步隊正在加緊趕來,還有營口程之偉部2000人兵力,也將不日趕來。」

連順說得自己都臉紅,面對著倭夷的三萬大軍,裕祿居然只派出2500步兵增援,而且程之偉的四營練軍,是一支有名的『大煙兵』,比豐升阿的『鴨蛋兵』還廢材。

「程之偉呀——,哈哈——」

毛超毫不顧忌的大笑起來,沒有一絲對那個老鄉長者的尊敬之色:「那你們可得把煙土準備足夠,不然那些煙鬼兵沒了煙土可就要亂城了;哈哈,程之偉——」

奉天,盛軍將軍府。

盛京將軍裕祿,吉林將軍長順,督辦東三省練兵大臣定安,三名旗人軍事大員坐在堂內,滿臉的愁容。

從周馥處轉來的安東電報,猶如石破天驚,眾人無不為之駭然。

「既然九連城,安東失陷,在上遊長甸的堯山將軍也定然是獨木難支;那麼就只有堅守岫岩,鳳凰,寬甸一下,再退——」

督辦東三省練兵大臣定安,沉聲說道:「就是遼陽奉天了!」

「鶴汀,遼陽,奉天的防務,就拜託你了。」

盛京將軍裕祿憂心忡忡的說道:「倭夷兵指奉遼,已經是再明顯不過了;這個宋慶,之前還以為有多大的能耐?攆堯山,攆倭恆額,攆吉林練軍奉軍;等攆完了,自己也開始抱頭鼠竄了!」

「金州那裏怎麼辦?隻憑著連順,佟茂蔭,還有程之偉的大煙兵,可擋不住倭夷的數萬兵馬。」

長順擔憂的望著裕祿。

其實在長順的心裏,畢竟岫岩,鳳凰,寬甸一線還有宋慶,堯山的兩萬多大軍攔著。

而且倭夷一路從平壤匆忙趕到義州,然後又是連番渡江攻城,他們也需要修整不是?應該不會立即出兵鳳凰一線。

倒是金州才是十萬火急的大事兒,一旦旅順失守,那才真是舉世震驚的大禍事。

「鶴汀糊塗;豐升阿,左寶貴不是活生生的例子?傾盡三省之財力物力,好不容易練成的奉軍精銳,被北洋吃得連骨頭渣子都沒有!」

裕祿沉聲說道:「這次就是打完了連順,佟茂蔭這兩個營頭,還有程之偉的廢物兵;只要你的3000邊兵,耿鳳鳴的捷勝營主力不失,咱們守護遼陽才有底氣;至於金州,哼——」

裕祿憤恨的冷笑一聲:「他李鴻章有種就別派人去守,這金州是大連,旅順的門戶,這頭老狐狸不會連這也看不出來吧!」

遼東,熊嶽城。

熊嶽城是渤海內海邊,遼東半島上的一個小城,在

程之偉率領兩千『雙槍』兵,從營口出發,沿著渤海灣海岸線,一路走走停停的走了三天,才走了近百裡的距離,進入了渤海邊的熊嶽城。

這些大煙鬼早就走得怨聲載道,進城以後,都是連忙拿出腰上別著的煙槍,隨便的躺在熊嶽城的街巷裏,大口的吞雲吐霧起來。

「姐夫,像這麼走下去,離著金州還有四五百裡的崎嶇山路,不等走到金州,下面的兄弟們都『嘩營』撂挑子了。」

程之偉八姨太的弟弟,小舅子劉宏偉,抽飽了大煙跑了過來,開始拖鞋,亮出腳底板上面的大水泡。

「呵呵,之所以前兩天走得急,不過是為了掩人耳目;倭夷三四萬大兵,我傻了麽?去送死!」

程之偉一張滿是皺紋的老臉上,全是奸詐的笑容:「金州戰事不明朗之前,我是不會走出這個熊嶽城一步!」

而此時,駐紮在金州正北兩百裡處,渤海邊復州灣的捷勝軍佟茂蔭營,在得到裕祿的調令以後,卻始終按兵不動。

在佟茂蔭看來,裕祿這個調令,完全是在把他往火堆裡坑。

面對數萬倭夷大兵,他這500人填進去不過是杯水車薪;陽奉陰違的怠命,至少還能保住腦袋,可要是自己真傻比比的過去救援,那才是『自作孽,不可活』的九死一生!

燕京。

文廷式身為『翁門六子』,又是帝黨的中堅幹將,在今春大考被光緒帝親拔為一等第一名,升翰林院侍讀學士,兼日講起居注。

自有著他的消息來源。

在直隸總督衙門的北洋眾將,還在苦苦的等待著李鴻章跟寶士德暢飲完畢的時候,西洋各國的電報已經早早打到通州電報局,然後在京城整個高層快速的波及蔓延開來。

得到消息的文廷式當時就喜歡的幾乎要大叫起來。

——李鴻章你這個老匹夫,還有橫的沒邊兒的北洋,這下你們可丫的完挺了吧?

「哈哈,敗得好,敗得妙,敗得真是大快人心;」

文廷式大笑著對龔氏說道:「這下,星海老弟的大仇可算得報了!你幫我更衣,我現在就去翁師家商議。」

「真的,那真是太好了。」

三十齣頭的龔氏,長得豐滿圓潤,此時聽了文廷式的話兒,高興的笑靨如花。

她是發自內心的高興。

當年龔氏作為身嬌貌美的湖南才女,嫁給文廷式的好兄弟梁鼎芬為妻。

結果兩人才雲雨不過兩三年,因為梁鼎芬不齒李鴻章在『中法戰爭』中一味求和賣國,上奏摺彈劾李鴻章六大可殺之罪,結果惹惱了慈禧,被連降五級,發配到到太常寺去做司樂小官。

梁鼎芬自鐫一方『年二十七罷官』的小印,憤而辭官離京,臨行時把老婆龔氏託付給好兄弟文廷式照應。

結果照應了沒幾天,文廷式就把弟妹照顧到床上去了。

這對恬不知恥的男女,就這麼光明正大的給梁鼎芬戴了八九年的綠帽子。

而且更加奇特的是,梁鼎芬居然毫不在意老婆偷人這事兒,

真是一個有著海量風度,大將之風的謙謙君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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