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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春閨密事》七十四·發酵
裡頭仍舊鬧哄哄的,不時還有叫罵聲順著風聲傳出來,漢帛便有些不耐煩的問:「裡頭什麼事兒啊?這麼大動靜,你們還做不做生意了?!」

這裡已經是保定境內,按照之前林三少給的情報,這茶寮應當就是一個軍戶所開,眼見著鬧的這麼利害,漢帛總覺得是有什麼事,因此故意出言試探。

胖婦人已經開始麻溜的收拾起桌子,見他們出手闊綽,連抹布都來不及進去拿,生怕他們跑了,連忙拿了袖子往桌上抹,連凳子也一併給擦的乾乾淨淨的,在上頭哈了兩口氣請他們坐下,這才有功夫回他們的話,厭惡的往裡頭看了一眼就嘲諷的笑:「都是那起子黑了心肝的人在爭著分錢呢,生怕這銀子帶不進棺材似地!」

她嘲諷完了又殷勤的哄著漢帛等人坐:「您先坐,先坐!他們吵不了多久,過一會兒子就好了,我們這兒可是這附近唯一的茶寮了,再要找落腳的地方,除了這兒,除非再往下一座城去,否則就沒了。您幾位看看,是要吃些什麼?」

漢帛跟雪松對視了一眼,也做出個餓了的模樣,摸了摸肚子去問沈琛的意思:「少爺,她說的有道理,咱們現在剛從城裡出來,要是在這兒吃不上東西,可得餓上好一陣兒了,您看是不是就在這兒將就著用了?」

沈琛點了頭,皺了皺眉:「這也太吵了些,老闆娘叫他們小點兒聲。」

胖婦人唉了一聲答應,見他們一出手就又拿了二兩銀子出來,還只要上幾壺茶水,吃驚的連眼珠子都差點兒瞪出來了,腳步輕快的擠開了人潮鑽進去,不一時又提著壺茶水出來給他們倒上:「這熱茶您幾位先用著,我裡頭還蒸著饅頭呢,這就給您幾位端來。」

話音剛落,裡頭就傳來巨大的吵嚷聲。

一個大約十歲左右的女孩子朝老闆娘急急忙忙的跑過來,帶著哭腔跟她說:「娘!爹被打了,三叔打他了!三嬸兒揪著他的頭髮......」

胖婦人咬牙切齒的罵了一聲,想要衝進去又要顧及著外面這夥出手闊綽的客人,為難的不知如何是好。

女孩子便伸手去拉她的衣裳:「娘你快進去吧,爹爹一個人扛不住啦!」

胖婦人咬了咬牙,見漢帛他們都好奇的看過來,便乾笑著陪笑:「對不住了,這實在是......」

正在這時,裡頭又傳來殺豬般的叫喊聲,她實在是忍耐不住了,抄了一張凳子便沖了進去。

倒是小女孩咬著手指,看著漢帛拿出來的點心,眼睛亮亮的不肯動了。

漢帛向來是很會逗孩子的,見她這樣子,便把點心在她面前晃了一圈,問她:「想吃嗎?」

這路上人來人往的,養孩子並沒有所謂的精細不精細一說,孩子們能吃得飽便很是積德了,女孩子從來沒見過這樣漂亮精緻的點心,眼睛發光的點了點頭。

衛安便把攢盒往她那裡移過去,微笑著道:「那便拿吧。」

見他們都態度溫和,並不像是逗弄她的樣子,女孩子猶豫了片刻便伸手去抓,很快便狼吞虎咽起來。

衛安跟沈琛對視了一眼,又倒了杯茶在她面前讓她慢些吃。

等她吃的差不多了,衛安才漫不經心似地往茶寮裡頭看了一眼,問她:「對了,你們這裡是怎麼了?你爹娘為什麼要跟人打架?不做生意了嗎?」

女孩子咬了一口紅豆糕,臉上便現出些委屈來:「三叔他們不給我們銀子。」

她委屈的眼睛都紅了,看著紅豆糕,一時竟有些咽不下去:「我爹從前是當兵的,他每年都有軍餉和軍糧的,他都斷了一條腿.....可是不知道為什麼又沒有了,我們要種田還得交租,我爹交不起,就不要地了,跟娘一起開茶寮.....」

漢帛嗯了一聲,問她:「那怎麼就吵起來了?」

「是因為不知道為什麼,要補發軍餉了。」小姑娘高興起來,笑的眼睛彎彎的看著他們:「我爹有二十兩銀子領呢!」

補發軍餉?

大周是要打仗的時候讓這些軍戶們打仗,不打仗時便讓軍戶們種田的政策,這些軍戶們怎麼算也不止領這麼點銀子。

而且聽小姑娘說,她父親還斷了腿。

斷了腿的這種,朝廷給的撫恤銀子不會少,而且還有免稅的特權,怎麼現在還說不給地種?

衛安想了想,便問小姑娘:「既然是這樣,那為什麼你三叔跟你父親吵起來?你三叔跟你父親有什麼關係?」

小姑娘撓了撓頭,似懂非懂的道:「我也不知,只知道三叔他不是跟我們一樣的軍戶,他是秀才。三叔說,要不是他,我爹連這二十兩銀子也領不到,要我爹分他十兩,我爹不肯......就吵起來了。」

小姑娘很委屈:「三叔他是幫千戶所做事的,有銀子的。可我小侄子都病了,靠著這銀子活命治病呢,我娘不肯給,爹也不肯給......三叔三嬸說,要去千戶所告訴千戶大人,告我們,不給我們銀子。」

千戶所做事的?

漢帛摸了摸下巴沖雪松使了個眼色。

雪松卻先去看沈琛。

沈琛一面溫和的讓小姑娘在攢盒裡隨便拿,見她說要拿去給小侄子吃,也笑著點頭應允,一面沖雪松道:「去把人帶出來我看看。」

他頓了頓說:「我倒是想看看,千戶所的人原來都厲害到這個份上了,自己定發銀子的標準,還能決定銀子給誰不給誰?」

因為出了這樣惡劣的事,內閣跟隆慶帝很快就做出了決定,讓兵部和戶部補上這些虧空,補償這些軍戶們。

補償的標準沈琛具體的不知道,可是卻也知道決不可能是四年二十兩。

原本這些蛀蟲就已經中飽私囊了,現在竟然連給這些銀子都還想要再發一筆,實在是已經惡劣的令人髮指。

而跟這些人同流合汙並且為之提供溫床的楚景行,更是令人不齒。

這個只要自己能好,旁人的死活便全都無所謂,認為所有人都該給他讓道的人,自私自利,有什麼資格站在世子的位子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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