目光繼續下移，當落到她粉黛未施，皙白的小臉上時，周圍的空氣都彷彿凝滯了一般。

「泱泱？」

他幾乎失神地，將一直縈繞在心口的名字脫口而出。直到很快，他恍然回神，想起，眼前的少女不過十七八歲，怎麼可能是她？

出神中的男人沒有發現，在他叫出這個名字時，女生纖細的身體，不可抑製地僵硬了下，雖然很快，就恢復正常。

她抬頭，攏了攏耳朵邊的碎發，彎著眉眼笑嘻嘻地問，「大叔，你認識我？」

女生的聲音柔軟輕快，笑起來長長的眼睫濃密微顫，彷彿昆蟲的翅膀，脆弱又唯美。

也許因為對方身上那跟故人相似的氣質與容貌，加上她還是個學生，顧山南並沒有什麼警惕心理，反而有些心軟。

他失笑，「大叔？我有這麼老？」

說的好像他已經中年了一樣，那些女生們見了他，哪個不是跟磕了葯似得瘋狂尖叫，而她，似乎淡定的過了頭。

顧山南不由好奇，「你不認識我？」

當然認識！

不論前世還是現在，化成灰，沉泱都認識。

她笑笑，雙手背在身後，歪著頭邊走邊打量他，兩人一齊向走廊窗戶的方向而去。

外頭風雨瀟瀟，短時間內，應該不會停歇。

「當然認識，鼎鼎大名的影帝，我又不是山頂洞人。」

她皺了皺小鼻子，嬌俏可愛的踢踢牆角，白皙如玉的臉頰上帶著一層淺粉色的紅暈。

顧山南雙手插在口袋，望向窗外的雨霧，也是笑，少女的聲音讓他的心奇異的平靜，自從她不告而別後，他許久，沒有那麼安靜過了。

「原來你認識我，」男人故意做出驚訝表情，他短促地輕笑，聲音低沉，刮擦著沉泱的耳膜而過，「我方才還以為，能這麼冷靜面對我的女孩子，應當是不認識我的，看來，是我想錯了。」

玻璃窗外風從樹梢呼嘯而過，從沉泱的位置，能看到不遠處林蔭道上被刮掉的樹葉，她拉開窗戶，細細地雨絲從外頭飄進，她伸手去接，面上輕鬆愜意。

「我猜，你之前心裏應該在驚訝，在華國，居然還有小女生不認識你的吧？」她揶揄打趣，熟稔的態度，彷彿兩人不是意外的第一次相見，而是已經認識了很多年。

顧山南有些訝異，他不動聲色地側眸打量女生，女生沒看他，正專心將手伸出窗外，去玩天上落下的雨滴，大概很舒服，令她眯起一雙大眼，從身上散發出柔和地氣息。

「好吧，被你猜對了。」男人攤手，笑容無奈。

很快雨停了，沉泱也到了下午上課的時間，她探頭看了看，外頭操場已經有學生活動，她揮揮小手，跟顧山南告別。

「大叔，走啦，我該上課了，有緣再見！」

女生一蹦一跳地走，活潑可愛，背對著他，手臂高舉過頭頂隨意揮手。

顧山南眉心一跳，總感覺有什麼重要的東西被他忽略。

若是換在平時，他絕對不會做的一件事，在此刻，他不但做了，還十分迫切。

「等一下，你叫什麼——」

「沉泱！記住啦！沉默的沉，三水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