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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悍婦1949》125.瞧不起
79年年底,趕在春節前,大二的平安跟桃子舉行婚禮。

福妞離得最近,一直跟著操忙準備,姚青竹也帶著兩個放寒假的兒子趕回來參加平安的婚禮。

「大嫂,茂林叫我跟你說,他這幾天走不開,要等到婚禮前一兩天,保證及時趕回來。」

「一樣,石頭也是,石頭也要等到婚禮前一兩天回來。他部隊忙,譚珍生完孩子才剛滿月,他更走不開。」田大花說著不禁感慨,「我們這一大家子,天南海北,好久都沒有人到齊的團聚過了。」

妯娌兩個每次到一塊兒都特別親熱,聊不完的知心話,聊兒媳婦桃子,聊譚珍剛給他們生的小孫子,新生的小孫子小名叫濤濤,大名還沒起好呢。

一家人忙著佈置新房,安排喜宴,新郎新娘忙著拍結婚照,登記領證。

離婚禮還有三天的時候,石頭回來了,還帶了海海來。

「你怎麼把海海帶來了?才五歲的孩子,譚珍不能來,那麼遠的路,你自己也敢帶他來?你路上可別照顧不好。」田大花忍不住責怪他。

「能帶好。」石頭笑著說,「我尋思著,咱們家目前第三代也就海海和濤濤,不是得帶他回來給平安滾床嗎。再說我把他帶回來,譚珍不用管他,還能少辛苦些。」

「看見沒,咱們家明遠,絕對是模範丈夫。」姚青竹笑著說。

一轉臉,三娃就帶著海海,小叔侄倆,一對搗蛋蟲,再加上福妞家的劉晉劉豫,整個大院的角角落落都能掏一遍。

三娃自己還是個孩子,作為老小又被大家一邊嫌棄一邊寵著,也沒個小叔叔的樣子。

婚禮前一天,茂林匆匆趕回來了,一進家門,姚青竹就忍不住消遣他:「哎呦,你是不是專門等到咱們把喜宴準備好了,掐著點兒回來吃了?」

大家一起鬨笑,茂林也忍不住笑起來,忙說:「大嫂,你看我這段時間部隊走不開,平安結婚,我啥活兒也幫不上。」

「沒活兒給你乾,家裏這麼多人,要你幹啥活兒呀。」田大花說,「你帶嘴回來喝喜酒就行了,不過不許喝醉啊,我聽青竹說你這段時間胃不好,這麼大人了,自己可注意點兒,你大哥也有點老胃寒,靠養。」

田大花對待茂林的態度,下意識地還是當兒子似的,明明他都是當團長的人了,忍不住就想關心數落他。關鍵是她說什麼,茂林也願意聽。

茂林高興地點著頭說:「行,我就負責吃,不喝醉。」一轉臉又問:「大嫂,等辦完喜事,我還能在家呆兩天,給我做蕎麥卷和紅薯面窩窩頭吃行不?」

「瞧見沒,就知道吃,每次一回來就跟大嫂要吃這吃那,你怎麼跟小孩似的。」姚青竹失笑。

談起兩個孩子的婚事,姚青竹連說,桃子可真是個好姑娘,從平安參軍,到平安讀大學,一直都不在家,桃子對田大花可謂十分盡心貼心,自家女兒也不過如此了。

桃子時常陪她,喜事前幾天,桃子就回家準備婚禮的事情,好幾天沒見著,田大花還真像少點兒什麼似的。

好在第二天,桃子就一身紅衣賞,打扮得漂漂亮亮的,被平安從娘家接來了,一路進了大院,在婆家門口下了車,這往後可就正經是薑家的人嘍。

婚禮的晚上,弟弟們帶著小侄子,鬧房。

明東和明南大了,多少還收斂些,三娃則帶著劉晉、劉豫,還有海海,四個不體諒人的小傢夥大鬧新房,海海賴在漂亮的喜床上不肯走,在上邊滾來滾去。

小孩子精力旺盛,可是平安同學急著跟桃子同學探討人生,就希望他們消停點兒,快點兒玩夠了走吧。

福妞疼侄子,總得體諒平安同學這麼多年的愛情長跑吧,於是好容易把兩個兒子哄走了。

結果討人嫌的三狗子,硬是帶著海海繼續鬧房,然後海海坐在喜床上打哈欠,被石頭抱去睡了,三狗子一看小侄子走了,琢磨著他再一個人孤軍奮戰下去,二哥恐怕就要收拾他了,他還是見好就收吧,趕緊溜了。

一對新人關上房門,看著喜慶的婚房,滿目大紅的婚床,共度他們溫馨甜蜜的洞房花燭夜,平安同學終於摟上他的小媳婦了。

嗯,年輕人太火熱,不可描述。

☆☆☆☆☆☆☆☆

老百姓日漸回復正常的社會生活,這一年的春節,整個城市特別熱鬧,時光跑步進入了80年代。

新婚第二天,辦喜事勞累的一家人集體睡了懶覺。新婚第三天,小兩口回門,一切愉快,要知道平安現在在薛家妥妥地被看作貴人嬌客,嶽母沖著女婿說話都小心。

新婚第四天,臘月二十八,茂林動身先回部隊,說大過年他這個團長要跟戰士們在一起。

別人家過年往家跑,他們家,幾個男同志都一樣,過年過節往基層部隊跑。

田大花索性把石頭也趕走了,石頭二十八一早帶著海海上飛機,可以去部隊跟戰友們歡慶新春,還不耽誤回家陪媳婦和新生的二小子過年。

剛娶了二兒媳婦,田大花心情不要太好,過年閑來無事,薑茂松去參加什麼新春團拜會去了,她和姚青竹還有福妞,索性就帶著一群孩子上街玩去。

街上人特別多,還組織了多少年消失不見的舞龍舞獅子,踩高蹺,十分喜興。

他們找了一處過街天橋,站在橋邊上看舞龍舞獅。其實平安和桃子親昵地走在一起,桃子還一身新娘子的紅衣裳呢,本身就成了風景,小兩口形影不離,相貌氣質又出色,一對璧人似的,路上好多人看他倆。

「媽媽,你看,那有一群外國人,看看像哪國人。」三娃指著橋下的人群喊。

果然橋下有一群外國遊客,跟著舞龍舞獅的隊伍看得津津有味,還不停地拿照相機拍照。

「不許指著人家,沒禮貌。」田大花拍掉三娃的手。

「哎,等我掙了錢,我也買個尼康的照相機。」平安嘀咕。

他們逛了一會兒街,中午玩興正濃不想回去,乾脆在街上找了家新開的飯館,點了幾個菜解決午飯,菜式還挺可口的。

下午玩了一圈,買了很多年貨。

其實家裏的年貨都已經準備好了,今天買的主要是零嘴兒,瓜子,糖果,麻花之類。

居然還有人挑著擔子賣米糕糖,也叫糖板,把爆米花用飴糖粘在一起切成塊兒,傳統手工活,小孩子喜歡吃的。

平安指著說:「這東西我小時候見過,好多年沒見到有賣的了。」

最小的小劉豫直嚷嚷沒吃過,平安帶他買了一大包,用油紙包著拿回來,小孩子大孩子們吃得噴香。

玩夠了回到家,老遠便看見桃子的弟弟薛新志站在大院門口等,田大花正琢磨是不是薛家有什麼事情呢,薛新志先迎了上來,笑著說:「嬸子,我可等著你了。」

「小志,什麼事情啊?」桃子擔心地問。

「我找嬸子,嗯,就是……其實是有兩個外國人找她。」薛新志說。

薛新志說了半天,大家總算是弄明白什麼事情了。

原來薛新志這個錢迷,大過年趁著街上人多,跑去街上擺攤,有一對外國夫妻買了他兩對貼布綉小鳥的枕套,通過翻譯跟他聊了一會兒,得知這是田大花廠裡生產的,就提出想去看看。

可是廠裡大過年歇了工,薛新志辦事還比較靠譜,跟他們先約定了時間,自己就趕緊找到家裏來了。

「我說小志,你可真夠生意精的啊,大過年都沒擋住你擺攤掙錢。」平安笑著打趣小舅子。

你說他這小舅子,他和桃子剛結婚,昨天還在家喝回門酒呢,今天大年二十八,這小舅子居然又跑上街擺攤了。

「嗐,二姐夫,過年街上人多,很多人也願意買新枕套回去過年,我今天上街一會兒,就賣了好幾對,還賣了兩條紗巾,這都是錢啊。」

聽聽,財迷,腦袋裏全是錢。

「外國人要買枕套?」田大花搖搖頭說,「我們那麼點小廠,臘月二十四就歇工回家過年了,也沒有存貨了,最後一點貨不是都讓你拿走去賣了嗎?」

「嬸子,我聽那意思,外國人可能是想跟你定製。」

定製?這個可以有。田大花想了想就說,那她過去看看吧。

按照約定的時間,田大花帶著一堆家人,一起去了。

去那麼多人,平安和桃子是不放心,自然要陪著她,福妞也就陪著,姚青竹一看,也跟著湊熱鬧來了。

到廠裡等了一小會兒,薛新志帶著一對中年的外國夫妻和一個翻譯來了,介紹說什麼羅伯特先生,美國人,丈夫褐色的頭髮和眼睛,個子特別高,妻子金髮碧眼挺漂亮。

羅伯特夫婦看到她們的小廠子,似乎有些失望。

女的通過翻譯跟田大花聊了幾句,問她,為什麼她做的貼布綉一點兒也不硬。他們以前也見過他們國家和歐洲的貼布綉,要用硬紙板在下邊做襯子,很硬,還不好清洗。

田大花就介紹說,她們用的是中國傳統的蘇綉技法,也叫帖續綉,中國很常見的方法,用來剪貼的就是普通布料和棉花,讓圖案立體隆起,當然是軟的,清洗也完全沒問題,儘管洗。

兩個外國人嘀嘀咕咕商量了一會兒,那個女的就說,想跟她定做一些小的床單和枕套,純棉布,兒童用的,回去送給自己家和朋友的孩子。

他們要小動物圖案的,小鳥和小狗小貓,小鯨魚小海豚什麼的,連圖案顏色、枕套顏色也有具體要求,主要挑了米色和咖啡色、粉藍色。床單顏色跟枕套一致,圖案綉在床尾一角上,要大一些。

「可以用我們給的圖案綉嗎?」女的問。

「一般都可以。」田大花說,「不過要等一陣子,我們中國人正在過大年呢,過年不幹活,多給錢也不幹。」

翻譯給翻譯了一下,女的就笑著跟丈夫嘀咕了一句,然後點點頭,問十天后能不能拿到。

田大花說可以。他們夫婦一共定製了六套,過年老姐妹幾個頂多兩天工夫,就弄出來了。

然後問價錢,田大花就按他們平時定做的價格說了,因為他們要求用他們給的圖案,需要特別剪裁,可能更費事,就每套加了兩塊錢。

對方點頭答應著,也沒有討價還價。生意做成,雙方就笑笑握個手。

兩個外國人便跟翻譯嘀嘀咕咕說了半天,平安在一旁聽著,忽然笑笑皺了下眉頭。

「他們說,你們繡的小動物很可愛,做成床品,小朋友肯定很喜歡。可惜你們這個廠子也實在太小了,他們來之前,還以為應該是個像樣的工廠呢,起碼有一定生產規模,生產能力太小了,不然的話,可以考慮合作,出口一批到他們國家,看看市場反應。」

「媽媽,他們說,真叫人失望,原來就是幾個家庭婦女搞的家庭小作坊。」平安笑起來,他的外語能力,勉強能聽懂。

果然他一說,那個翻譯也就笑了,有些意外地問他:「原來你聽得懂啊,我怕田廠長生氣,都沒好意思翻譯呢。」

沒瞧起她這個家庭婦女?

田大花瞟了倆外國人一眼,毫不謙虛地說:「這小廠子就是我跟幾個老同事弄著玩的,他們這麼大口氣,你問問合作的話,他們能吃下多少。」

別的瞎說,拉隊伍搶地盤的本事她田大花可不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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