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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無限尋真》第28章 茶請水水不出茶獻禮水回贈茶化不敗龍
張守玄小院,李西來走出,喚來張英合入內。「英合,李小友和你如何相識,詳盡說來。」

張英合一字不落,詳述與李西來遇見種種,當說到李西來如何救得光子。

張守玄淡淡道。「紅會那群人,不成器的東西,以後和他們劃清界限,不過李小友果然不凡,膽大心細!」

張英合點頭,記在心中,後緩緩說出苗祭祀所作所為,張守玄面色沉重。「是我的過錯,改天你別吱聲,請李小友吃頓家宴,我向他道個歉。」

張英合大驚,「師傅,這怎麼使得?您怎麼可以向李西來道歉,萬萬不行。」張英合一個勁搖頭。

「古往今來,無不是自作自受,我意已決,你繼續說。」張守玄嘆息一聲,擺擺手。

張英合咬咬牙,平復心情繼續說他勸李西來莫接近光子,這時張守玄哈哈大笑,看得張英合分外不解。

「你是看走眼了,這等天人,七竅玲瓏亦難以較之,英合,你鬧了個笑話,我想李小友當時,肯定在心裏偷偷笑你呢!」張英合擦了擦汗水。「師傅,真有這般奇異?」

「那是自然,那小女娃可謂是沾了造化。」張英合默然不語,張守玄神色一正。「你讓門人去探一探李小友的底細,若是個心術不正之輩,我定出手斬之,若是沒有太大歪心,英合你可與他交好,說不定日後我太極門,還要沾一沾他的光彩。」張英合心中驚顫,連連答應。

張守玄便閉目養神,張英合悄然退去。

一整天,周天霸一家招待十分周到,讓李西來心生好感,安然睡下。

翌日一早,李西來從夢中醒來,一聞枕邊香袋,櫻花芬芳猛入鼻腔,李西來輕撫香袋,莞爾一笑。

形意門迎來貴客,周天霸帶人迎接。「二阿哥,大駕光臨,快快請進。」

涴瀾帶著王蛇便入,正好吃個早餐,見到桌上的李西來,涴瀾面有喜色,兩人打了個招呼。

飯罷,張英合上前引路,三人走向後院,終於要見到傳說中的太極掌門,涴瀾心中有些激動。

張英合開門,請兩人入內。

張守玄面帶笑容,右手伸出,示意落座,彷彿對待普通的江湖後輩。

王蛇面色不渝,他是初見張守玄,現在看來和普通老人沒太大區別,不過此老者表現實在太過無禮,見了二阿哥,居然如此放肆。

體諒他是江湖前輩,不起身行禮也就罷了,竟連句話都不說,這不是擺明目中無人麽?

涴瀾坐下,張守玄目光不加掩飾,似乎在打量這個傳聞中心繫天下的二阿哥。

受此注視,涴瀾一臉淡然,好似後生不卑不亢。

正因如此,讓涴瀾心中怪異莫名,今天,他愛新覺羅涴瀾竟然不卑不亢?實在是非輕易能感受的滋味!

王蛇忍者氣。「漢家前輩,怎這般無禮?」

張英合面色微變,正要開口,張守玄擺擺手,示意他緘口。

瞧了眼涴瀾。「這位是?」

涴瀾道:「真人莫怪,此是我貼身護衛,武功高強,號為王蛇。」

張守玄點點頭。「年輕後生,老道怎得無禮,你且細細說來聽聽。」

王蛇閉口不言,涴瀾道:「王蛇,這是張掌門,父皇見了,也要尊稱一聲真人,你怎敢無禮?」

張守玄略掃一眼。「罷,後生氣盛,不足為奇,不過蛙坐井底,還需竭力而出,另見天地。」

說罷一縷暗勁氣息散發而出,涴瀾見過許多武者氣息,故以十分敏感,當張守玄身上氣息甫一出現,涴瀾立覺,周身寒毛頓聳,他手下一眾武者,從未有如此強悍的存在!

這種存在,不是他能招攬的!

而王蛇早已是面如土色,他自問天資不凡,乃是明勁後期的高手!

得涴瀾萬分器重,心中傲氣長存,沒想到今朝見得不知強出他多少的張守玄,王蛇不禁為方才失言,懊悔不已。

他早該想到的,太極門掌門,豈會是平平無奇的老人?

他入門時,窺探不到深淺,便自作主張,現在看來,可笑之極!

暗勁宗師,那是王蛇一輩子都無法踏足的境界。

宗師一出,千人莫敵!

王蛇心中折服,忙施禮。「小子有眼不識泰山,還請前輩勿怪。」張守玄輕笑揭過。

「請茶!」張守玄望了眼張英合。

片刻,茶來,張英合與王蛇站立,張守玄與涴瀾品茶。

喝罷一杯,涴瀾贊道。「好茶!竟與宮中禦品各有滋味。」

張守玄道:「二阿哥謬讚了,不過是老道山上粗茶,連這水,都只是普通露水。」

涴瀾道:「是了,若用好水相沏,定然更上層樓。」

張守玄聞之,笑而不語。

涴瀾道:「今好茶好水俱在眼前,好茶已是完備,只是這好水雖近,卻難得,真人,你說對不對?」

張守玄道:「阿哥莫言其他,這茶一涼,香氣散盡,就不好喝了。」

涴瀾道:「對對,是我魯莽,真人莫怪。」

張守玄道:「何來魯莽一說,請!」便自飲清茶。

涴瀾跟隨,只是這次茶湯入口,卻沒有初時的嗞味。

茶之一道,好茶好水缺一不可!

若用劣水配好茶,其中滋味散盡,不如不飲。

若用好水配劣茶,無米之談,也是難為巧婦。

此時的涴瀾,與一眾兄弟,恰似那一壺壺未曾揭開的茶葉,其中好壞,只有當事人知曉。

而張守玄,太極門,那是毋庸置疑,天下人都要承認,一等一,不存在更好的水源之首!

涴瀾自問是壺好茶,欲要取得好水,泡一壺清香滿溢,可飲萬世,天下清平之茶!

偏偏不知這水,意下如何?

涴瀾取出禮物。「真人,此乃千年之精,三年前黃河泛濫,波及沿途六省,致使哀鴻遍野,民不聊生,父皇派我南下,幸不辱命,馴服孽龍!而後歸朝,父皇見我精力失卻十之七八,形容枯槁之態,賞此珍寶。」

張守玄道:「二阿哥,禮物過重,老道不敢收。」

涴瀾道:「真人豈會看上凡物,唯有此才能與之相配。」

王蛇道:「千年之精,蛻凡出塵!當為天地精華,乃是主子窮思竭力所得,為大功所結之大果,可以說當年一大半功勞都在這盒中。」

張守玄道:「王小子這麼說,我就更不敢收了,老道沒有半分功勞,要是收了,良心何在?」

涴瀾道:「張真人怎會沒有功勞,當年大澇,張兄弟那不是也在救災麽?」

張守玄道:「二阿哥,無需多言,還是請收回去罷。」

拿出來的東西怎麼會有收回去的道理?

涴瀾聽得張守玄再三拒絕,面色不變,蓋因真人還未看見過這株珍寶。

錦盒揭開,房內登時異香撲鼻,使人聞之精神大作,一掃疲態。

張守玄不由投目一看,只見一株四肢俱全,高約三寸的小參躺在其中。

張守玄淡然點點頭,人蔘此物,越是年份悠長,精華越是濃縮,其形愈精緻。

嘗聞古籍中記載,有株萬年仙品出世,當時掀起腥風血雨,大浪淘沙過後,有天驕捕獲,本體不過小指般大,四肢五官俱……張守玄面色微變,不復之前淡然,這小參,居然隱約長出一雙眼睛。

人蔘千年生四足,復千年生指,復千年生目得靈,復千年生耳……直至萬年俱全,有奪天地造化之功!

這必不是千年珍寶,極有可能是接近三千年,即將成為精靈的異品。

此時的張守玄,因為煉製回天丸,精血大損,急需進補,可惜凡物無用,但天地之珍何其難得?

自感時日無多,他才會不顧他人猜測,強行南下,隻為見一見秀姐苗翠,以了心願。

但現在有這異寶,若是得之,眼前之急朝夕可解,甚至藥力不失,還能給他千分之一的機會,衝擊罡勁!

張守玄嘆了口氣,眼中思慮良多,因為這東西要拿,說是容易,那便是唾手可得,只要他點點頭,涴瀾必定雙手奉上。

可同樣也十分難拿,牽扯整個太極門,他也得三思而後行。

考量許久,望著眼中熠熠閃光的涴瀾,張守玄道:「二阿哥,你當年之功,恐怕最大不是這株異寶吧?」

涴瀾面色一變,不語,王蛇正想開口,見到涴瀾面色,他也回過神來。

張守玄所言不差,這株人蔘,不過是個附屬品,涴瀾真正所得的,最大的收穫,是聲望!

六省之中,幾乎人人將涴瀾視作天神,更有甚者在家中立起長生牌位,日夜供奉,在那之後,這天下,才得知涴瀾之名。

因為這名頭,天下義士俱都來報恩,涴瀾才能順利發展到今日,穩穩壓過其他阿哥一頭!

與之相比,一株小參,實在是微乎其微。

兩人不語,張守玄道:「多謝二阿哥,英合,收下禮物。」

張英合上前,面上有壓抑不住的喜色,他如何不知這近三千年異寶的好處,師傅得了,延壽有望,他這個名為弟子的兒子,恨不得痛飲千杯宣洩喜意。

「謝過二阿哥。」張英合捧過錦盒,再次鄭重向涴瀾道謝。

涴瀾說聲無礙,眼中卻並無多少喜色,明明張守玄已經收了他的大禮,說明他接下來的談話會順利許多。

但涴瀾總感覺,張守玄並不會輕易答應,他如果這般容易答應,當年父皇想請時,就不會退居門中。

果如涴瀾所料,張守玄從懷中取出一物,眼底有些不舍,也有些釋然。

「老道身家自然遠不及阿哥,這件小孩子玩鬧的東西,就當送給阿哥做個回禮。」張英合一見那物,不覺手中錦盒輕了幾分。

那物卻是件平淡無奇的護身符,彷彿地攤上隨便幾個銅板就能買到,真如小孩過家家的玩意。

涴瀾接過,王蛇漫不經心的打量一眼,心中腹誹,張真人也是夠摳門的,隨便拿東西糊弄主子。

握在手裏,涴瀾下意識一捏,護身符登時乾癟一片,王蛇眼中大驚,因為就在剛才,一縷暗勁氣息逸散而出。

涴瀾隱約知道這物的貴重,便以不解的目光望向張守玄。

「此物有些年頭,大概在老道手裏搗鼓了二十來年,就是個普普通通的護身符。」

涴瀾道:「真人還請別賣關子了,得了寶物不知道用處,我怕是日夜難安吶!」

張守玄敲了敲椅背,笑著吐出:「九龍奪嫡!」

此言一出,涴瀾王蛇面色大變,似在愕然張守玄怎敢口出如此大逆不道之語,就連張英合也是變了臉色。

張守玄微微一笑,挺身而起,七尺身軀站立,灰白髮絲飄揚,明是已老,卻可見當年傲觀天下之彩!

大手一揮,獅吼虎嘯。

「如今天下,能入暗勁者,不過五指之數,但那五個加起來,也不夠老道一隻手打!」

張英合還從未見過師傅如此霸道絕倫的一面,不由垂手而立,目露敬仰。

涴瀾王蛇不禁心生憧憬,尤其是王蛇,天下第一的武者立於眼前,風姿畢露,他恨不得立馬下跪拜師。

「此物,護你十年,當為不敗之龍,如何?」

張守玄笑著坐下,細飲清茶,又如個田間老農般閑適。

涴瀾臉上大驚,旋即驚喜不可莫名,當即起身一躬到底,「大恩不言謝,他日必有厚報!」張守玄笑飲。

將護身符貼身帶好,再次坐下,涴瀾卻不走。

張守玄道:「阿哥,還要得水?」

涴瀾聽出張守玄這是要趕人了,不過他仍想試一試。「真人,不知太極門,可有護國之意?」

張守玄聞言動作一頓。「老道倦了。」

說罷就勢往床上一躺,涴瀾微嘆口氣,正要出門。

「英合,送一送二阿哥。」

涴瀾一聽猛然回頭,卻只見背過身躺著的張守玄,但這不影響涴瀾心中的狂喜!

人走後,床上假寐的張守玄喃喃自語。「國教,國教!好一張了不得的空頭支票,但我道家無為而治,又怎能如那小子的願。」張守玄搖了搖頭,閉上雙眼。

三人一路出了門,到了大廳,涴瀾握住張英合手。「英合,以後咱們可要多親近親近。」

張英合不著痕跡的抽出手。「多謝阿哥厚愛。」

涴瀾道:「還叫阿哥?直呼我名涴瀾即可。」張英合道不敢。

瞥了眼廳裡的李西來,涴瀾上前。「李兄弟,有空閑記得來我府上相聚。」

客氣話中也有幾分真心,李西來答應著。

涴瀾喜出望外的走了,望著那背影,李西來還不知涴瀾有何事開心成這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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