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貴女聯盟》第一百三十章 山雞去哪兒
南巷口。兩個男人鬍子拉碴的,半捲起衣袖和褲腿,扛著手臂粗的棍棒,蹲在巷口張望。
此處遠離鬧市,又因常有惡霸出沒,平日根本沒什麼人。
而兩個男人目光專註,緊鎖空蕩蕩的巷子,似在等待什麼。
噠…噠…
聲音回蕩在幽長的南巷,破舊的布鞋從容踏過巷子,大腳趾翻在外面。
鬥笠壓得很低,面目不辨,神秘莫測。
蹲守的兩個男人立馬起身,湊上去壓低聲音:
「山雞哥,怎麼樣?」
山雞不語,雙臂攬過他們,拖到巷後。
一把摔下鬥笠:
「格老子的!」
「哥!」兩個男人滿臉焦急,「什麼情況?」
山雞瘦高身材,撐著牆:
「城裏全鬧開了!一片人心惶惶,府衙也驚動了,條子們怕是已準備上山剿匪!」
「剿匪!」一男人驚呼,「上個月統共才搶兩筆,這個月還沒開葷,哪經得起府衙剿匪?」
另一男人問:
「怎麼突然就鬧起剿匪來?」
「呸!」山雞狠吐口水,「還不是蔣家小子!」
「不對呀。」男人換個肩頭扛棍棒,「咱們不是沒接他的活嗎?」
另一男人附和:
「咱們都是跟昊男哥混的,他一貫教導不要管富貴人家的恩怨。咱們的確收了錢,可是也水了蔣家小子啊。怎麼還是鬧起來了?」
「鬼他媽知道!」山雞一拳捶向牆壁。
又憤憤道:
「最棘手的是,條子上山剿匪,昊男哥的巢豈不完了?他一完,我不也跟著完?」
「山雞哥,昊男哥他媽的厲害啊!多少次剿匪都剿不到他,你就放心吧,完不了!」兩個男人頗有信心。
誰知山雞一掌猛拍他們後腦杓:
「完不了更鎚子!他若逃過一劫,事後追究起來,老子還有命?!」
兩個男人倒吸一口涼氣:
「那現在怎麼辦?」
山雞一臉無語。老子就是來找你們商量對策的,你他媽問我?!
咚!
一聲悶響,山雞眼前一黑直直倒下。
「山雞哥!山…」
兩個男人亦眼前一黑,再無意識。
…………
縉雲山北。
一陣風過,竹葉簌簌,綠浪翻湧。竹林中的山寨籠罩一股緊張氣息。
探子疾步往來,站崗之人也比往日謹慎幾分。
竹林深處一座簡易竹樓,內裡卻是富麗堂皇。高處一架虎皮座椅,俊秀男人端坐其上,在四周的匪氣中顯得不倫不類。
「昊男哥,」有探子急衝進來,「山下流言四起,全亂了。看樣子,條子隨時會上山!
成昊男撫摸光潔的下巴:
「山雞呢?」
探子抱拳:
「還是沒消息。」
沒消息…
成昊男緩緩撐起身,書生氣的臉上漸露凶光:
「這小子,躲起來了吧?」
話音未落,妖嬈女人自虎皮椅後出來,勾住成昊男的脖頸,鮮紅的唇貼著他耳畔吐氣:
「昊男哥一世威武,山雞那雞膽子定然嚇怕了,不敢現身。」
成昊男聞聲哈哈大笑,身子一轉,粗暴地將女人橫攬入懷:
「有多威武?」
女人橫躺他腿上,噙著若有若無的笑,血紅的指甲在他喉結周圍晃,卻偏偏不碰上。
成昊男死盯著她,雙眼發紅,心火難耐。
「妖精!」
他咬著牙笑,狠吻上女人脖頸,舌尖打圈牙齒啃咬。
女人發出嗯嗯唧唧的叫聲,叫得下面的探子頭皮發麻。
探子低垂著頭,不敢問也不敢走。
成昊男喉頭髮出低吼:
「再探,滾!」
探子如釋重負,一溜煙便跑沒影。
「昊男哥…」女人撒嬌著呻吟,「探什麼啊?」
「探你。」
成昊男一面啃,一面伸手入她下裙。
女人滿目嬌嗔,隔著裙子的薄紗,握住他的手:
「你幹什麼啊?光天化日的。」
成昊男直視:
「一男一女,你說我幹什麼?」
說罷,也不聽女人嬌吟,粗暴伸入手。
說時遲那時快,女人隻覺腰間一拽,一方青玉腰牌正握在成昊男手中。
他帶著撩撥的笑,舉至她面前:
「說說,這是你為哥準備的道具麽?」
女人一瞬繃住臉,身子僵直。
成昊男壓在她身上,把玩青玉牌:
「還有字呢。川寧府衙密使,紅綃。」
他呵笑一聲:
「老子的女人千千萬,還從沒幹過條子!美人,準備好受刑了嗎?」
紅綃凝眉,鼻息微喘,一句話也說不出。
窗外助竹浪滾滾,風越刮越大,竹葉的沙沙聲越來越重。
簡易竹屋中,隻聞得女人撕心裂肺的嚎叫,長久不絕,震破天際。
…………
坐牢,對於旁人來說是受罪。
但對於梁宜貞,好吃好喝好伺候,還遠離街市的傳言喧囂,落個清凈自在。
獄卒們也常在梁宜貞牢房中圍坐閑話,分享美酒佳肴,不亦樂乎。
牢頭啃一口雞腿:
「宜貞小姐,別人坐牢我們隻覺看守疲累。唯有你,跟著吃吃喝喝,玩玩樂樂,連休沐都不想了。」
「宜貞小姐放心,咱們都是信你的。這回徐大人親自帶兵上山剿匪,抓回來也能還宜貞小姐清白了。」獄卒們道。
「是啊是啊!」又有獄卒附和,「不過宜貞小姐要走了,咱們還真捨不得。」
梁宜貞笑了笑,這可不能捨不得。
她看著他們吃喝:
「謝謝你們啊。不是你們照顧,只怕真成牢獄之災了。」
「宜貞小姐客氣什麼?」牢頭揮揮手,「你沒看不起我們,還與我們同桌吃酒,別的富貴小姐們哪會如此?」
「還有鄢大老闆,」獄卒們道,「本當他高高在上十分傲氣,誰知竟是個平易近人的。」
梁宜貞看了一圈,依舊含笑:
「總之,還是要謝謝你們。還有…」
她頓了頓:
「對不起。」
對不起?
牢頭與獄卒們皆愣然:
「好好的,說什麼對不…」
話音未落,隻覺眼前漸漸模糊。哐哐哐!一個接一個倒下。
梁宜貞吐一口氣,對著熟睡的他們:
「對不起,我會在徐大人下山之前回來的,希望不會連累你們。」
「小姐,小少爺在門外把風呢。」穗穗不知從何處探出頭,貓著腰壓低聲音。
梁宜貞接過她拋來的男式衣袍,搖頭笑笑。穗穗這模樣,就是所謂的做賊心虛吧。
她再不耽擱,換了裝束便直往外去。
剿匪嘛,所有人都上縉雲山,怎麼能少得了她這個「焦點」?
況且她也想看看,當日那兩個山賊到底是什麼人,看著…可不像是尋常的山賊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