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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貴女聯盟》第三百四十一章 隊友
梁南渚看了看他,卻不直接說。原本在路上已打好腹稿,可真正面對蘇敬亭,卻又不知如何開口。

他沉吟了好一晌,才道:

「老蘇,你覺得如今世道如何?」

蘇敬亭微怔。

本以為他要說自己的身世,怎麼冷不丁來了這一句?

蘇敬亭遂道:

「將亂未亂,粉飾太平。」

這些話,他們私下裏論學也說過。只是這是大不敬之罪,要殺頭的,卻未敢人前張揚。

梁南渚頷首,又道:

「我再問你,世道如此,是誰之過?」

蘇敬亭背脊一緊,打量他兩眼,才道:

「虎兕出於柙,龜玉毀於櫝中,是誰之過與?自然是上無能,下效之,久而久之,世道不古。」

這話說得明白。

最上不就是皇帝?下,不就是朝廷,不就是群臣?!

梁南渚又道:

「你為何入國子監?」

「修身,齊家,治國,平天下。」蘇敬亭凝眉看他,今日的阿渚,有些不對勁啊。

「阿渚,」蘇敬亭道,「你到底要說什麼?」

梁南渚頓了頓,抬起眼皮:

「我想平天下。你,乾不幹?」

蘇敬亭猛驚,噌地從椅子上立起,一滴冷汗劃過額角。

梁南渚不動如山,接道:

「我不姓梁。我的父親,是崇德太子。」

崇!德!太!子!

蘇敬亭一瞬瞪大眼。天眷政變,是大楚的忌諱,崇德太子更是。

梁南渚接道:

「明眼人都知道,天眷政變是個陰謀。如今大楚腐朽、民不聊生,我還能坐以待斃麽?」

他目光落向蘇敬亭,帶著從未顯露的帝王之氣:

「那是我的國土,我的子民。」

蘇敬亭撐著椅背,深呼吸,一時回不過神。

「你…」他望向梁南渚,「不是世孫,是皇太孫…當年葬身火海的小皇太孫?」

梁南渚微頷首:

「大難不死,有仇報仇。」

「阿渚,」蘇敬亭扶額搖頭,「你知道,大理寺自建寺以來便從未參與朝鬥。這才使大理寺不受皇權牽製,屹立不倒。」

「這不是朝鬥。」梁南渚打斷,「這是公道。如今的朝廷都壞成什麼樣了?大理寺還不知變通麽?

老蘇,你很了解我,應該知道我不會吞了大理寺的權利。這是立國之本,先祖之訓。」

蘇敬亭迴避他的目光,沉吟一陣。

當今皇帝荒淫無道,覃相魚肉百姓,各地義軍揭竿而起,這些蘇敬亭是看在眼裏的。這也是他與父親為何拚死都要護好大理寺這塊凈土。

一旦禮崩樂壞,至少還有個大理寺公平公正,為百姓做主。

但,這不是治本之道。

「老蘇,」梁南渚道,「乾,還是不幹?你一句話。」

乾,還是不幹?

蘇敬亭亦捫心自問。此前梁南渚的三問:世道如何?是誰之過?讀書為何?事實上,已將他一腔熱血點燃。

「乾!」

蘇敬亭擲地有聲。

「好!」

梁南渚道,二人大掌一揮,握在一起。

…………

馬車咯噔咯噔,京城郊外的秋天,枯草連連。幾座小山丘連綿,與川寧相比,那不能叫山。

梁宜貞蹙了蹙眉,眼睛微微睜開一條縫。

「你醒了?」

楊淑爾看了她一夜,不知是安神香的作用,還是梁南渚那一掌勁太大,梁宜貞天亮才醒,可夠熬人的。

她緩緩眨幾下眼:

「淑爾?這是…」

她隻覺頭痛厲害,身下馬車顛簸,好半晌才回神。

「這是何處?」梁宜貞一下直起身子,手腳被束,又猛靠在車壁上。

楊淑爾虛扶一下:

「你這是做什麼?手腳都綁著,可別再亂動了。」

梁宜貞掙了兩下,根本解不開。她是下墓高手,尋常繩結自困不住。故而出城後,梁南渚趁著她沒醒,換了個軍隊中用的結子。

「楊淑爾你什麼意思!」梁宜貞瞪著她。

楊淑爾咬了咬唇,滿臉抱歉:

「是世孫的意思。你別再強了,我們出京城已半日有餘。」

「什麼?!」梁宜貞驚呼,身子向後縮了縮,「楊淑爾,你怎麼幫著他!」

楊淑爾知瞞她不住,遂道:

「宜貞,實話同你講,自出川寧…不,更早…我就一直聽世孫的吩咐,在暗中保護你。

你別怪世孫,他也是為你好才瞞著,怕你不自在。」

梁宜貞瞪大眼。

楊淑爾竟是他的眼線!能保護別人,應是功夫極為了得的人。自己與她朝夕相處,竟沒發現,藏得夠深啊!

「呵!怕我不自在?」梁宜貞一聲冷笑,抖了抖被束的手腳,「這樣我就自在了?」

她轉頭沖著窗外:

「梁南渚你放我下車!」

楊淑爾一把關了窗,做個噤聲手勢:

「你別嚷。世孫說了,你要不聽話,就用這個對付你。」

她另一隻手舉著安神香。

「混蛋!」梁宜貞罵道。

「是宜貞醒了?」同行的程機杼放慢馬蹄。

剛要掉頭,被梁南渚止住,隻冷言道:

「她生病了,多夢,怕是說的夢話。別去打擾她。」

程機杼半解不解:

「昨日上課還好好的。病哪裏了?」

「腦子。」

梁南渚輕吐一句,黑著臉行路。

馬車中,梁宜貞聽著二人對話直冒火。她腦子好著呢!

「那是程爺的聲音?」她氣呼呼問楊淑爾。

楊淑爾見她不再大聲嚷嚷,這才放下安神香,道:

「說是她爹讓她來送你的。她一向與你要好,自然樂意來。」

「程老將軍還管這些事?」梁宜貞一臉不信。

「誰知道!」楊淑爾聳聳肩。

梁宜貞打量她,又看了看緊閉的車窗,道:

「淑爾,你的身份瞞我這樣久,你就不覺得愧疚麽?還幫他綁我!」

楊淑爾微怔,一臉坦然搖搖頭:

「抱歉倒是有,不過我已經道過歉了啊。至於愧疚…我做好了世孫吩咐的事,又哪來愧疚?」

梁宜貞無語,翻個白眼。看來,要逃出馬車,動之以情是行不通的。

那便只有耍之以無賴。

「淑爾,」她挑眼,「我內急。」

楊淑爾打量她,一整夜沒下車,也難怪。

「我先問過世孫。」

「我一個女孩子,這種事你問他作甚?羞不羞啊!」梁宜貞急了。

「他是你哥啊,羞什麼羞?」楊淑爾笑道,說罷就打簾問梁南渚。

「忍著。」

他冷冷丟了句。

梁宜貞磨牙,又朝楊淑爾低聲道:

「其實不是內急,是…是月事來了…要停車解決一下。我…羞得沒好說。」

楊淑爾一驚,旋即道:

「還是要問過世孫啊。」

梁宜貞急了:

「這種事還要…」

不待說完,楊淑爾已問出口。梁宜貞臉羞得緋紅,直想一頭撞死在車壁上。

梁南渚輕哼一聲,對著車窗俯下身子:

「摸著你的良心,你是這幾天麽?十日後吧!」

梁宜貞磨著後槽牙,嘴硬道:

「就是今日!若弄髒衣裙…」

「哼!」梁南渚直起身子,「老子幫你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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