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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吾非良人》131.第131章
小可愛的訂閱比例未到,需訂到一定比例哦蠱一落地脫身卻存了心思隻施小蠱,靠向白骨又時時身處險境,想著在自家長老面前討恩,欲借妖樹將白骨除之。

邱蟬子見狀也不勸阻,眾人面前若能借妖樹殺了白骨,日後廠公也不會太過苛責。

哪想白骨根本不再顧及,她這樣的性子救一次已是難求,又如何會處處相護。

樹根如生了眼,靈活狡猾,稍有不慎就可能被纏上,更何況蠱一這般往死裡作,一瞬之間便又被纏上。

邱蟬子不管,白骨自然也不會管。

蠱一腳踝一緊,嚇得三魂不見七魄,「啊……!」一陣驚聲尖叫後瞬間便被數根粗如腰身的樹根拖行而去。

靠近妖樹片刻間,全身便被滿地細長的的樹根纏地密不透風,連叫的機會都沒有就斷了氣,密集樹根再鬆開時,已然是一具乾屍。

眾人往後快速躲去,皆心生驚愕,白骨眼睛未眨一下,幾個閃身手中劍花翻飛,所到之處樹根齊齊切斷,細看之下裏頭竟如血肉。

秦質連畫三道符,只剩下左邊這處最後一道,妖樹聞到他指尖的血腥味又加之被砍斷了枝幹,樹根的攻勢越發激烈,從四面八方攻來。

蠱毒二物已無法控制一二,鬼宗武藝再是高強,也有力竭之時,樹根無窮無盡,這般下去眾人皆要藏身此地。

白骨忽眉心一蹙,再提劍時已提內勁如海,劍勢先如斜風細雨,柔和輕巧,道道細密劍光落下,如針雨連綿落下,片刻後,劍光如銀河倒瀉,若瓢潑大雨,鋒芒畢露,避無可避,周遭樹根皆碎千萬段。

眾人驚看白骨,時機稍縱即逝,他們不及反應,秦質已然揚聲提醒道:「速來這裏!」

幾人一刻不停踏入秦質布的陣中,秦質正好畫下最後一筆,帶著血的地符方泛起一道光亮,陣外風緩起,在樹根再次襲來時風力大增,陣外風打旋而轉,樹根被一一掀起,一時看不清周遭事物,隻余呼嘯風聲,陣內方寸之地卻風平浪靜,連衣角都未掀起。

須臾之間,陣外風停,周遭景緻一變,全然不同剛頭的妖林模樣,抬眼望去遠處隱隱約約間似有光亮。

後頭傳來沙沙沙的聲響,如同千萬條蛇在地上迅速爬來,速度快得眨眼間至。

「往乾位走。」秦質一步踏出陣外,楚復聞言帶著自家公子往那個方向飛速掠去,褚行緊隨其後。

白骨頭也不回,反手拉過簡臻往前一躍。

鬼十七連忙拉上邱蟬子跟上白骨,幾個人平生極快的速度飛躍,如鬼魅一般在林中飛馳,道道黑影掠過,一刻不停,行了數裡才瞧見了前頭的林中盡頭。

樹根追勢越猛,白骨提氣而起,帶著簡臻眨眼間便越出數十米,楚復出了名輕功絕然如今卻被遠遠甩在後頭,若不是眼見為實,他絕不相信這樣輕功來自與一個人。

白骨行近林外,將簡臻往外一拋,轉身返回,一閃而過越過他們,將四周追趕而來的樹根,盡數斬斷,給了他們喘息的機會,幾人皆安全到了林外。

幾人到了林外一時癱倒在地,這麼可怕的林子便是剛頭晚了這麼半息,他們都逃不了一個死字,往日再是人中翹楚,在大自然中也不過滄海一栗,渺小而又不堪一擊。

秦質視線一直落在林中,神情莫測慢慢走近,端看林中一時腥風血雨,血如漫天雨落,白骨位置變化莫測,肉眼不能看清動作,只見昏暗的林中劍光掠影。

片刻功夫,收劍入鞘,轉眼間人似忽隱忽現的虛影一下便近這裏十幾步,再出來時一身白衣纖塵不染,髮絲一根不亂,周身不沾一滴血跡。

秦質看著白骨從林中出來,眉間的一點硃砂如血,眉眼卻淡若輕墨畫成,雅緻中帶著別樣的艷驚之色。

這樣的武功他見過一個,離如今已隔一年有餘,秦質微垂眼睫,神情與剛頭一般無二,可細看卻又覺出幾分不同。

林外幾人皆或多或少懷了心思,白骨內家功夫竟已到這般可怖境界,平日從來沒有人能逼得他外露,今日驟然見了虛實,如何不叫人忌憚。

林中的妖樹怕光,出了林子再沒有這般詭異的東西跟上,眾人剛剛九死一生,皆身心俱疲,一路更加沉默。

而平白死了一個人對於白骨一行人來說,半點多餘的感覺都沒有,連提起的耐心都沒有。

在楚復和褚行眼裏便越覺這些人不妥,同伴之人死了一個,竟連一點人該有的情緒都沒有,這群人簡直就像一群冷血怪物,沒有人的感情,叫人莫名不寒而慄。

待徒步行了幾裡路,一行人一道在溪邊歇下。

楚復在溪邊架起了火堆,簡臻在溪邊梳洗他的毒蜥,那副愛憐的神情落在這麼一隻冷血動物的身上,叫人看了都忍不住毛骨悚然。

秦質看了一眼,「這是箭鬃馬?」

簡臻聞言看向秦質似遇到了同道中人一般驚喜若狂,「你知道!?」

秦質一笑,「曾經見過一隻,色彩比之你手中的遜色許多,簡兄這隻皮囊似乎比同種更鮮艷出挑一些。」

這可一下子說到簡臻心裏去了,暗廠那些行屍走肉根本不養寵物,便是養的,也是秋蟬子這一類往噁心路線狂奔的,是以沒一個能和他交流幾句,如今自然打開了話匣子。

且簡臻最醉心的就是毒和蜥蜴,這不知不覺中便透露了每日喂自家蜥蜴什麼毒,若是在旁人面前倒也沒什麼。

可對於涉獵諸多,心思又細如髮絲的人來說,透露的東西可不只一星半點。

白骨坐在遠處樹下打坐休憩,剛頭那一遭過後,幾人不自覺離得她遠遠的。

邱蟬子看了白骨一眼,便就忌憚白骨,失了蠱一又如何能沒有想法,他幾步行到白骨面前,嗓子如被砂紙磨過一般難聽沙啞,「那人對我們有用,入帝王墓中諸多險難,有他那縮地數十裡的陣法相助,取蠱會好辦許多,這個人必須要握在手中。」

白骨聞言依舊閉著眼睛默不作聲。

邱蟬子眉峰迭起,語氣陰鬱,「這處任務要是有了閃失,廠公的責罰會有多重你也應該清楚,蠱一已經折損,再鬥下去,死得人只會增加不會減少。」

這話中可就藏著威脅了,顯然白骨若不答應同行,這一路的麻煩就不會少,而她最討厭的就是橫生枝節。

她睜開眼睛看向站在溪水旁的秦質,與他談笑風生的是平素脾氣暴躁的簡臻。

白骨微垂眼睫看向放在腿邊的劍,清淺的聲音帶上幾分鄙夷,「連人的底子都沒摸清,你確定有命用?」

邱蟬子聞言本就凶神惡煞的面貌越發猙獰,連吐出來的字都像是帶著可怕的獠牙,「一個手無縛雞之力的貴家子,即便會些陣法又如何,到時不聽話下點蠱便是了。」他鬆散垂下的嘴角微微上揚,陰森森的語氣中透著輕蔑,「你若是這般怕事,帝王墓也就不用去了,這天下能人異士何其之多,帝王蠱能活死人骨招來的人又豈是池中物……」

邱蟬子對上那人,無論誰出事,對她都不會有壞處,又怎麼可能會拒絕這種漁翁得利的事,她面上平平靜靜沒表露出一絲情緒,緩緩閉上眼隨意吐了幾個字,「隨你的便。」

可邱蟬子的腦子是真的……

他喜用人煉蠱,白骨曾經有一次運氣不大好,親眼看過他生吃蠱蟲,那一次噁心得白骨整整一年都不能好好吃飯,每每剛一咽下,想起那個畫面就又吐了出來。

那一年白骨瘦成了皮包骨,整體和她的名字極為相配,江湖上曾經有一段時間盛傳,一具從棺材裏爬出來骷髏極喜殺人,殺人時還總愛費點時間說些亂七八糟的廢話,鬧得江湖人人自危,一眾名門正派連去街上買碗豆腐花都不敢多邁一步。

但這些白骨是不認的,她說的都是金句名言,一人送一句墓誌銘是她做殺手的必勝追求,況且她活得這樣精緻,和亂七八糟這個詞顯然是搭不上邊的。

日有所思夜有所夢,練得又是那時不時走火入魔的邪功,往常本還能剋製一二,可沒能好好吃飯心思自然就一偏,抓著邱蟬子本就稀缺的頭髮,從東西洞揍到了南北洞,中途還親自按這他的頭去吃了頓屎。

邱蟬子也不是好惹的,前前後後給白骨下了九九八十一種蠱,沒一種得用,白骨練得邪功正好與之相抵,不過終究讓她練岔氣,徹底發了病。

那一段時期,白骨瘋瘋癲癲,來無影去無蹤,沒人摸到她的行蹤,但每每總能出現在邱蟬子吃飯的時候,按著他吃屎。

長此以往,邱蟬子也噁心地吃不下飯,生生瘦成了皮包骨,每日一見白骨就各種花式吃蠱蟲,別的不求,只求噁心死她。

白骨看吐了後,又無窮無盡地喂邱蟬子吃屎。

暗廠兩大長老相鬥,弄得人不像人,鬼不像鬼,三宗教眾看在眼裏,皆在心中嘆為觀止,畢竟要論變態,他們註定窮極一生都無法達到二位長老的境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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