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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吾非良人》65.第65章
……眾人紛紛向他這處奔來,蠱一動作不及鬼宗,一個不留神便被樹根纏住了腳,眨眼間便被大樹拖行而去,白骨輕身一躍,凌空一劍劈下,提起他往蠱宗那處一甩。

蠱一落地脫身卻存了心思隻施小蠱,靠向白骨又時時身處險境,想著在自家長老面前討恩,欲借妖樹將白骨除之。

邱蟬子見狀也不勸阻,眾人面前若能借妖樹殺了白骨,日後廠公也不會太過苛責。

哪想白骨根本不再顧及,她這樣的性子救一次已是難求,又如何會處處相護。

樹根如生了眼,靈活狡猾,稍有不慎就可能被纏上,更何況蠱一這般往死裡作,一瞬之間便又被纏上。

邱蟬子不管,白骨自然也不會管。

蠱一腳踝一緊,嚇得三魂不見七魄,「啊……!」一陣驚聲尖叫後瞬間便被數根粗如腰身的樹根拖行而去。

靠近妖樹片刻間,全身便被滿地細長的的樹根纏地密不透風,連叫的機會都沒有就斷了氣,密集樹根再鬆開時,已然是一具乾屍。

眾人往後快速躲去,皆心生驚愕,白骨眼睛未眨一下,幾個閃身手中劍花翻飛,所到之處樹根齊齊切斷,細看之下裡頭竟如血肉。

秦質連畫三道符,只剩下左邊這處最後一道,妖樹聞到他指尖的血腥味又加之被砍斷了枝幹,樹根的攻勢越發激烈,從四面八方攻來。

蠱毒二物已無法控制一二,鬼宗武藝再是高強,也有力竭之時,樹根無窮無盡,這般下去眾人皆要藏身此地。

白骨忽眉心一蹙,再提劍時已提內勁如海,劍勢先如斜風細雨,柔和輕巧,道道細密劍光落下,如針雨連綿落下,片刻後,劍光如銀河倒瀉,若瓢潑大雨,鋒芒畢露,避無可避,周遭樹根皆碎千萬段。

眾人驚看白骨,時機稍縱即逝,他們不及反應,秦質已然揚聲提醒道:「速來這裡!」

幾人一刻不停踏入秦質布的陣中,秦質正好畫下最後一筆,帶著血的地符方泛起一道光亮,陣外風緩起,在樹根再次襲來時風力大增,陣外風打旋而轉,樹根被一一掀起,一時看不清周遭事物,隻余呼嘯風聲,陣內方寸之地卻風平浪靜,連衣角都未掀起。

須臾之間,陣外風停,周遭景緻一變,全然不同剛頭的妖林模樣,抬眼望去遠處隱隱約約間似有光亮。

後頭傳來沙沙沙的聲響,如同千萬條蛇在地上迅速爬來,速度快得眨眼間至。

「往乾位走。」秦質一步踏出陣外,楚復聞言帶著自家公子往那個方向飛速掠去,褚行緊隨其後。

白骨頭也不回,反手拉過簡臻往前一躍。

鬼十七連忙拉上邱蟬子跟上白骨,幾個人平生極快的速度飛躍,如鬼魅一般在林中飛馳,道道黑影掠過,一刻不停,行了數裡才瞧見了前頭的林中盡頭。

樹根追勢越猛,白骨提氣而起,帶著簡臻眨眼間便越出數十米,楚復出了名輕功絕然如今卻被遠遠甩在後頭,若不是眼見為實,他絕不相信這樣輕功來自與一個人。

白骨行近林外,將簡臻往外一拋,轉身返回,一閃而過越過他們,將四周追趕而來的樹根,盡數斬斷,給了他們喘息的機會,幾人皆安全到了林外。

幾人到了林外一時癱倒在地,這麼可怕的林子便是剛頭晚了這麼半息,他們都逃不了一個死字,往日再是人中翹楚,在大自然中也不過滄海一栗,渺小而又不堪一擊。

秦質視線一直落在林中,神情莫測慢慢走近,端看林中一時腥風血雨,血如漫天雨落,白骨位置變化莫測,肉眼不能看清動作,只見昏暗的林中劍光掠影。

片刻功夫,收劍入鞘,轉眼間人似忽隱忽現的虛影一下便近這裡十幾步,再出來時一身白衣纖塵不染,髮絲一根不亂,周身不沾一滴血跡。

秦質看著白骨從林中出來,眉間的一點硃砂如血,眉眼卻淡若輕墨畫成,雅緻中帶著別樣的艷驚之色。

這樣的武功他見過一個,離如今已隔一年有餘,秦質微垂眼睫,神情與剛頭一般無二,可細看卻又覺出幾分不同。

林外幾人皆或多或少懷了心思,白骨內家功夫竟已到這般可怖境界,平日從來沒有人能逼得他外露,今日驟然見了虛實,如何不叫人忌憚。

林中的妖樹怕光,出了林子再沒有這般詭異的東西跟上,眾人剛剛九死一生,皆身心俱疲,一路更加沉默。

而平白死了一個人對於白骨一行人來說,半點多餘的感覺都沒有,連提起的耐心都沒有。

在楚復和褚行眼裡便越覺這些人不妥,同伴之人死了一個,竟連一點人該有的情緒都沒有,這群人簡直就像一群冷血怪物,沒有人的感情,叫人莫名不寒而慄。

待徒步行了幾裡路,一行人一道在溪邊歇下。

楚復在溪邊架起了火堆,簡臻在溪邊梳洗他的毒蜥,那副愛憐的神情落在這麼一隻冷血動物的身上,叫人看了都忍不住毛骨悚然。

秦質看了一眼,「這是箭鬃馬?」

簡臻聞言看向秦質似遇到了同道中人一般驚喜若狂,「你知道!?」

秦質一笑,「曾經見過一隻,色彩比之你手中的遜色許多,簡兄這隻皮囊似乎比同種更鮮艷出挑一些。」

這可一下子說到簡臻心裡去了,暗廠那些行屍走肉根本不養寵物,便是養的,也是秋蟬子這一類往噁心路線狂奔的,是以沒一個能和他交流幾句,如今自然打開了話匣子。

且簡臻最醉心的就是毒和蜥蜴,這不知不覺中便透露了每日喂自家蜥蜴什麼毒,若是在旁人面前倒也沒什麼。

可對於涉獵諸多,心思又細如髮絲的人來說,透露的東西可不只一星半點。

白骨坐在遠處樹下打坐休憩,剛頭那一遭過後,幾人不自覺離得她遠遠的。

邱蟬子看了白骨一眼,便就忌憚白骨,失了蠱一又如何能沒有想法,他幾步行到白骨面前,嗓子如被砂紙磨過一般難聽沙啞,「那人對我們有用,入帝王墓中諸多險難,有他那縮地數十裡的陣法相助,取蠱會好辦許多,這個人必須要握在手中。」

白骨聞言依舊閉著眼睛默不作聲。

邱蟬子眉峰迭起,語氣陰鬱,「這處任務要是有了閃失,廠公的責罰會有多重你也應該清楚,蠱一已經折損,再鬥下去,死得人只會增加不會減少。」

這話中可就藏著威脅了,顯然白骨若不答應同行,這一路的麻煩就不會少,而她最討厭的就是橫生枝節。

她睜開眼睛看向站在溪水旁的秦質,與他談笑風生的是平素脾氣暴躁的簡臻。

白骨微垂眼睫看向放在腿邊的劍,清淺的聲音帶上幾分鄙夷,「連人的底子都沒摸清,你確定有命用?」

邱蟬子聞言本就凶神惡煞的面貌越發猙獰,連吐出來的字都像是帶著可怕的獠牙,「一個手無縛雞之力的貴家子,即便會些陣法又如何,到時不聽話下點蠱便是了。」他鬆散垂下的嘴角微微上揚,陰森森的語氣中透著輕蔑,「你若是這般怕事,帝王墓也就不用去了,這天下能人異士何其之多,帝王蠱能活死人骨招來的人又豈是池中物……」

邱蟬子對上那人,無論誰出事,對她都不會有壞處,又怎麼可能會拒絕這種漁翁得利的事,她面上平平靜靜沒表露出一絲情緒,緩緩閉上眼隨意吐了幾個字,「隨你的便。」

這樣無所畏懼,所有情緒都藏得這般深,心思連一星半點根本摸不著,若是片刻間失了防備,只怕連自己怎麼死的都未必清楚。

白骨念頭一起,神志也清醒了幾分,忙以手撐地勉力而起,手上錮著秦質的脖頸逼他後退離幾分,語氣輕蔑淡漠,聲音輕得快散去,「秦公子這般好本事,叫人怎能不防備一二?」

秦質面色溫和漸染深重笑意,從善若流隨著白骨的動作直起身。

身後傳來流水腐蝕聲,「轟隆」一聲巨響,二人轉頭看去,果然見暗道盡頭的墓穴頂處坍塌成一片廢墟,大片塵埃暴起,模糊了視線。

裡頭的腐水蔓延出來,所觸之處皆被腐蝕殆盡,腐水溶解了剛頭二人千辛萬苦避過的翻板,順著邊沿往下淌去,底下尖矛慢慢被沒過,刀刃竟然慢慢溶化,化成一片銀光閃閃的流水,腐水流進暗道,四周的鐵壁皆被溶解,一旦這條暗道被吃完,這一處坍塌而下,腐水翻湧而來,更加避無可避。

二人細看間兩邊石壁已然接連被吃出了大洞,這一處的地面也開始搖搖欲墜,幾乎下一刻就要坍塌下來。

白骨心中一緊,勉力拽著秦質起身,才剛起身就一陣天旋地轉險些栽倒在地,手掐著秦質的脖子才堪堪穩住身子。

秦質拿下他的手,改而握住他的胳膊,發覺這胳膊極為瘦弱,一隻手就能輕輕鬆鬆將人架出去,他當即扶著人快步往外走,「白兄救了我的性命,我自然銘記於心,只要我能出去,必然也會帶你一道出去。」

白骨被秦質幾步帶離,才發覺自己已然虛弱地連反抗的力氣都沒有,若不是全靠著他撐扶著自己,早已癱倒在地,聽聞此言也未再出聲。

二人才出了暗道,白骨就聽見外頭細微動靜,顯然有好幾人,聽著足音便知其中一人是邱蟬子。

她不由腳下一頓,真是屋漏偏逢連夜雨,千算萬算沒算到會這個時候遇上!她更加沒想到邱蟬子竟這般快就出了懸魂梯,還一路到了這處……

這一路而來的機關叫白骨這般內家功夫都吃盡了苦頭,邱蟬子不通武功卻也到了這處,如何不叫白骨疑惑,莫不是他的蠱術藏了大半未曾顯露?

若是真的如此便更加糟糕,她全盛之時都未必對付得了邱蟬子,更何況是現下這般光景,且身邊還有一枚早有舊仇的定時炮仗,局勢於她來說不利到了極點。

白骨狠一蹙眉越覺棘手,她眼角餘光微微掃過秦質,另外一隻手微微縮進袖子裡,握住裡頭的匕首,身子靠向秦質,在他耳邊極輕道:「外頭是邱蟬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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