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老闆發話了，肖名昭接下來的單子，就接最低級的水準來做。

但即使如此，他做出來的拚湊素材，也比小林好上一些，同樣的顏色，結構，佈局，似乎也有點韻味在裏面。

這些東西，一般人看不出來，但老闆羅纖纓，還有小林都是懂行的。

「天賦氣死人啊。」小林看著肖名昭很簡單就把那些小單子做完了，效果還比自己的好些，忍不住感嘆了一聲。

晚上的時候，羅纖纓兌現了自己的謊言，請全公司的人去吃大餐，兩個外出的業血員也趕了回來。

一位姓李，一位姓張。兩人從面相上來看，都是那種比較能說會道的中年人。

吃完大餐，就去KTV玩，依然還是羅纖纓出錢，肖名昭不太喜歡那種太吵鬧的地方，但本著自己第一天上班，不能太不合群的原則，也跟著去了，還唱了三首歌。

和繪畫的天賦相比，他唱歌常跑調，根本不值一提。

KTV期間，羅纖纓把兩位業務員叫到外面的走道上，點了根女式電子煙，吸一口，再吐出口芒果味的煙圈：「老李，老張，如果可以的話，從明天開始，想辦法接些大點的單子出來，幾千到幾萬之間的，如果成了，我會多給你們半分的報酬。」

「哦？」李姓業務員有些動容：「新來的那個年輕人是高手？」

張姓業務員也挺感興趣的模樣。

羅纖纓的嘴角有些笑意：「確實挺厲害的，要不是作品太少，他早就更出名了，也輪不到我們公司收下來。」

兩位業務員一聽這話，都是有些心喜。跑業務嘛，誰不想跑多些大單。前幾個月，公司裡的兩位高手平面設計師沒有被挖出的時候，他們也隻敢接五千以下的單子回來，但現在老闆明確指示，可以接幾萬以下的，那情況就完全不同了。

而且還能再多拿半分的錢，一單幾萬的業務跑下來，如果成了，自己在原本分成的基礎上，可以能多得兩三千，一個月接多幾單，不敢說有多賺錢，可也算是白領級別的收入了。

「行，沒有問題，老闆。」

兩人都拍著胸脯擔保，絕對會想辦法拉些高價的業務回來。然後他們重回到包廂裡，兩人一左一右坐著肖名昭的身側，極是熟稔地交談起來。

兩人都知道老闆羅纖的眼光很好，因此看著肖名昭的眼神，就像是看到了賭神爺。

在這一行，業務員和平面設計師，是相輔相成的關係。有平面設計高手，業務員才敢跑大單。同樣，光有好的平面設計師，卻沒有好的業務員，跑不來大單，平面設計師就沒有用武之地。

誰也離不開誰。

一幫人從KTV裡出來，已經近凌晨了，各自回家。

肖名昭騎著單車，剛回到社區，就感覺到了十分古怪的氣氛。

整個社區的路燈在不停地閃爍，同時還有清脆的女孩笑聲在街區中響起，似近似遠，根本分不清從哪裏發出的。

社區幾條主要街道上，沒有一個行人，只有肖名昭一個人慢悠悠地騎著自行車。

幾乎所有房間的窗戶都暗著，沒有人開燈，偶爾有人開燈，窗戶裡的燈光也會和街道上的路燈同步閃爍，很快就會關掉。

肖名昭把單車停好，然後在長椅上坐下。靜靜地看著周圍的燈光閃爍，看著小女孩開心地笑著，跑著，一時出現在左邊，一時出現在右邊遠處，偶爾還會出現在別人家的陽台，或者是樓頂上。她每次出現，都會留下一串銀鈴似的笑聲，數秒種後，消失，又出現在他處，神秘可愛地就像是一隻……女鬼。

靜靜地坐著，看著似乎很開心的小女孩，肖名昭覺得心靈很寧靜，時間過得很快，看看手機，凌晨兩點。

該睡覺了，否則明天起不來。

而小女孩，依然沒有停下來的跡象。

肖名昭回到家裏，打開燈，然後發現自家的燈不像別人家的那樣閃爍，心裏便樂了。

洗個澡，然後跑到陽台前，一邊讓晚風吹乾頭髮，一邊看著小女孩在街道上『玩耍』。

大約半小時後，他實在困得頂不住了，向遠處的小女孩揮揮手，回到床上，一覺睡到天亮。

早上七半點，他在手機鬧鈴聲中艱難爬起來，洗漱完畢後，準備上班。

下了樓，聽到樓道口前，幾個買菜回來的大媽在議論。

「昨晚電壓又不穩，嚇死人了，電力公司的人，都在幹什麼，次次打電話給他們，都說線路沒有問題。」

「是啊，每個月總有幾次電壓不穩，次次都是這麼說，都多少年了。」

「聽說有人聽到了女孩子的笑聲，很鬼悚的那種。」

「不會吧，我沒有聽到啊。」

肖名昭旁邊聽了一小會，就走了，畢竟再不走，上班就要遲到了。

從長椅前走過，小女孩又坐回了原處，即安靜，又可愛。肖名昭向她揮揮手。

上班，回來後坐在長椅上和小女孩聊聊天，即使她不理自己也無所謂，等到深夜，自己就回房洗澡睡覺。

這樣規律的生活日子大概過了一個星期，然後肖名昭接到了一個電話。

「喂，李警官啊，有什麼事情嗎？」

「能到派出所來一趟嗎？有些事情需要你幫忙看看，關於案件的。」

「好，我就過來。」

掛了電話，肖名昭向老闆請假。羅纖櫻沒有任何猶豫，立刻同意了。

之所以這麼通情達理，主要是肖名昭的工作效率出奇的高。

那些小單子，他完成的時間，只需要小林的一半，而且效果要比小林更好。現在兩位業務員又沒有跑到大單回來，所以大部分的時間，肖名昭都是坐在自己的位置上，玩手機看新聞而已。

與其放他在辦公室裡無所事事，影響其它人的工作情緒，倒不如讓他到外面走走也是好的。

肖名昭花了十分鐘左右趕到派出所，在辦公室裡，等著他的是趙珊珊和兩位沒有見過的民警。

他一進去，辦公室的房門就關了起來。

趙珊珊一臉凝重地將幾張相片擺到他的面前。

「你看看，認識這女人嗎？『

肖名昭仔細看完幾張不同角度的相片，是個滿臉黑血的女人躺在地上，白衣赤腿，衣服上有泥沙的痕跡，臉型已經開始浮腫，腦門上插著一把水果刀，木製刀柄上刻著三個歪斜小字。

張小泉！

「C圈女？」肖名昭大吃一驚：「她也出事了？」

「你確認那天晚上看到的就是這個女人？」

「雖然臉腫了些，但眉目的間躡沒有變。」肖名昭解釋道：「我學過素描，對人體結構，還有面部比例很敏感，那天晚上我看到的就是她，沒錯的。」

趙珊珊和其它兩個民警用眼神交流了一會，然後她看著肖名昭，表情有些凝重：「你看到她大約是九天前，但我們的法醫鑒定，她死亡時間已經超過十五天了。」

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