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半夜悄然離開營地的人，正是楚凌空。

半夜三更突然離開，會去做什麼呢？

石皓相信，他的打草驚蛇戰術成功了。

——如果草裡沒有蛇的話，那自然不會有任何的動靜，可一旦被驚動了，那必然有鬼。

楚凌空的速度很快，借著夜色的遮掩，真得很難發現他的蹤跡，而哪怕跟著他，也很容易追丟。

因為不能跟得太近，否則肯定會被發現，而要在視野這麼差的夜晚保持距離又不會追丟了人，難度真不是一般得大。

還好，石皓不但速度不比楚凌空慢，而且他還擁有原承滅的經驗，在追蹤上有一套獨特的手法。

最重要的是，楚凌空沒有跑出太遠。

不過十裡地，他就停了下來。

他小心翼翼地向著四周觀察，然後才將一塊大石頭搬開，石皓訝然發現，這大石頭的後面居然是一條通道！

咦？

他本只是心念一動，才想著要去營地看看，倒並不認為他一定會有所發現。

畢竟，這裡可不止一座營地。

沒想到……竟真得有意外發現。

他沒有立刻行動，而是看著楚凌空進去，然後又把石頭挪回了原位。

如果是普通人的話，哪怕是高級武宗，也很難站在洞中的位置將石頭復原，但於養魂高手來說，這卻是小事一樁。

石皓在心中暗暗做著判斷，根據楚凌空的速度、以及剛才表現出來的舉重若輕，他的實力應該是六步養魂。

不容小覷。

石皓的正常戰力是五步左右，只有動用底牌才能超過，但具體可以有多強，因為沒有戰鬥過，他自己也不清楚。

所以，面對六步的時候，他不用畏懼，但也不能掉以輕心。

等了好一會，石皓才出動，他將大石頭挪開，剛想要走進去，卻見一道寒光猛地向著他刺了過來。

要是換了一個人，面對這突襲絕對會猝不及防。

可石皓卻不然。

他的經驗太老道了，時刻都處在繃緊的狀態，第一時間拳凝罡勁，向著那道寒光迎去。

這寒光是支長劍，在月光之下反射著森寒的光芒，而在長劍之後，則是楚凌空充滿殺氣的臉龐。

叮！

劍尖刺在了拳頭上，罡勁都是被破開了，但是，卻無法刺破了石皓的皮膚。

——他的體魄太強橫了。

不過，楚凌空畢竟力量更強，石皓不由向後倒退，騰騰騰，連退七步才停了下來。

這讓楚凌空露出震驚之色。

自己處心積慮的一次伏擊，居然只是讓石皓退了七步？

這小子絕對不是一步養魂！

哪有這麼強的？

「好你個小子，藏得可真是夠深的！」楚凌空森然說道。

石皓失笑，道：「你偷襲於我，還說出這樣的話，讓我不知道該怎麼接啊。」

「哼，你偷偷摸摸跟著我，我以為是歹人跟蹤，施以伏擊又有什麼？」楚凌空淡淡說道。

「咦，這不是荒山野嶺嗎，怎麼，什麼時候成你家的後花園了？」石皓笑道。

楚凌空一時語塞，大家同為白雲宗弟子，自然都可以來這裡。

而且，石皓還是來調查靈石失竊一事的，那更有理由在夜間行動，跟蹤可疑之人了。

他盯著石皓，眼神中殺氣越來越盛。

「小子，原本還顧忌著你身後的人，可你非要找死，那隻好成全你了！」他冷冷說道。

他收到楚嘯天的命令，著他這些天要低調一些，將石皓應付走了再說。

可是，才打了一個照面而已，石皓就發現了這裡的秘密。

——他也是出於謹慎，才會在進入這個暗道之後再等上一會，畢竟他乾的勾當關係太大，可以說，再小心都不為過。

石皓微微一笑：「看來，這裡很有問題了。」

楚凌空也笑，道：「太聰明的人，向來都活不長！」

他揚了揚劍，從剛才那一擊可以看出，石皓的實力是不如自己的。

事實上，便是白雲宗年輕一代中的王者柳士宣亦非他的對手，所以，他自然信心滿滿了。

「對了——」石皓突然想起一事，「你和楚嘯天是什麼關係？」

楚凌空頓時露出怒容：「那是我二祖爺！」

他長嘯一聲，向著石皓殺了過去。

居然敢直呼他二祖爺的名字，這是大不敬！

——他常年在這裡駐守，所以並不清楚石皓與楚家的恩怨，否則的話，他會更加怒不可遏。

殺了楚家的人，還能讓你活蹦亂跳？

石皓則是恍然，為什麼他會在聽到營地負責人是楚凌空之後，就隱約感覺到有問題。

因為楚家有造化池，那下面布著幾百塊靈石，將能量融入水中，可以極快地提升修為。

當時石皓不清楚，但現在想想，楚家哪來這麼多的靈石？

要知道，在陣法的催動之下，那幾百塊靈石頂多就是用上幾個月的時間，之後便會消耗殆盡，變成頑石。

那麼，一年年下來，這要消耗掉多少靈石？

楚嘯天雖然是白雲宗的長老，而且還是他那個利益集團的頭目，可長老的月俸也就一百塊靈石，便是全部用在楚家皇室的身上亦是夠嗆，他自己不要修鍊了？

而且，楚家在白雲宗又不是只有楚嘯天一個人，難道全不管了？

相反，楚家皇室才是旁支。

旁支都有這麼好的待遇，那主脈呢？

靈石從何而來？

現在，答案便揭曉了。

他們定然在盜採靈石，挖宗門的牆角。

你看，楚凌空在這裡坐鎮，明面上是在防賊，可要是自己化身為賊……那誰來抓他呢？

一瞬間，石皓就想明白了許多事情，可他還是有些不解，盜採不應該是偷偷摸摸的嗎，為什麼楚凌空要去偷靈石呢？

這不是有很大的機率會曝露自己嗎？

在他的不解之中，楚凌空也一劍刺了過來。

石皓無懼，挺拳迎上，這是他突破養魂之後，遇到的頭一個對手，而且實力頗強，讓他手癢，想痛痛快快地戰上一回。

叮叮叮，他的雙拳硬剛鋒利的長劍，不斷地濺閃出火花來。

楚凌空震驚，這少年到底是什麼怪胎，怎地戰力如此可怕？

這讓他心中生凜，萬一讓石皓跑了呢？

絕對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