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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好,顧先生》Chapter70 懷孕
人工湖中激起一道大大的水花,那是有人沉悶砸入水中的聲音。——女子柔軟的身軀在烈日的驕陽中劃出弧線,然後落入冰涼的湖水中,再無聲響。

從一開始,徐綰綰就沒想過掙扎。

涼亭邊上凝立著的男子姿容卓絕,眼角卻涼薄成冰。他只是冷冷看著,一動也不動,好似自己完全是一個事外之人。

下一秒,男子斂眸,收回目光後徑直轉身離去,背影決絕又涼薄。

人工湖登時熱鬧起來。——有嚷著救人的,有嚷著撥打急救電話的,還有會游泳的已經將手機扔給朋友跳了下去。

在一片喧囂沸騰中,唯有那名漸漸離去的男子心底一片平靜,甚至可以說是毫無波瀾。

今日的雲大可真是熱鬧,爆出師生戀不說,還有癡情女殉情……足夠無聊的人們狠狠磕上幾天了。

阿箏的人還沒走到寢室樓,就聽見來往學生嘰嘰喳喳說個不停:「那跳湖自殺的女生叫啥來著,徐彎彎?她為啥自殺?」

一時間神經竟麻痹了,她連忙追上去:「同學等等!」那兩人轉過身來,「有事嗎?」

「你們說誰跳湖自殺?」阿箏瞪大雙眸,「徐綰綰?」

「好像是叫這個名兒,已經送去南雅醫院了,不知道怎麼樣了……」那人還持續說了些什麼,只是阿箏聽不清楚了。

……

南雅醫院,阿箏覺得自己好像經常到這裏來。

在服務台詢問到病床號後,阿箏一路小跑著上樓,期間還差點撞掉護士手裏面端著藥水的盤子。

小跑在充斥著消毒水的醫院走廊上,阿箏的一顆心不上不下的。她推開門進去的時候,綰綰已經醒了——她穿著肥大的藍白相間病服,與她瘦削的骨骼一點也不搭,就那麼靜靜站在窗邊,目光空洞又深沉。

「綰綰?」阿箏將自己的聲音放得極輕,生怕會吵到她一般,「你不躺一會兒嗎?」

幾縷凌亂的髮絲散在女子蒼白的臉頰邊,無一絲血色的唇緩緩裂開來,扯出了微笑的弧度。

綰綰在笑,笑得阿箏周身都起了雞皮疙瘩……那是一個何其複雜的微笑,三分絕望四分痛苦七分涼薄,構成了十二分的笑容。

「高興嗎?」綰綰淡笑著,像是木偶般空洞地看她:「看見我這樣,滿意嗎?」

阿箏一怔:「綰綰你在說什麼啊,你怎麼回事告訴我。」

徐綰綰唇角牽出的笑容不減半分,反倒是更加沉重:「你想讓我告訴你什麼?讓我告訴你席北心裏面從頭到尾都只有一個你而已,是嗎?」

指尖微動,阿箏心底翻滾出複雜的情緒,她甚至有點不敢看綰綰那雙眼睛。

「他不是對你很好麽?」阿箏上前幾步,走到她的跟前:「為什麼要騙我,不好就是不好!你現在這副模樣又是做什麼,你以為這樣他就會心軟嗎?」

「夠了。」徐綰綰冷冷打斷,嗓音還沙啞不已:「不用提醒我自己有多麼的微不足道,我都知道。只是阿箏,你怎麼會懂,你有那麼多的寵愛又怎麼會懂我?哪怕我將所有都給他,而他還是對我不屑一顧。」

「所有?」阿箏望著面前懶懶倚在窗邊的綰綰,有些詫異:「你和他……睡了?」

徐綰綰沉默,這讓阿箏知道了答案,「綰綰你怎麼這麼糊塗,他……」

一時氣結,竟吐不出話來。

徐綰綰望著面前熟悉美麗的臉龐,心底複雜。她轉過臉看向窗外,卻有兩行淚簌簌落下。

「綰綰,你別哭,現在放棄可以的。」阿箏努力組織自己的語言,心疼不已:「你是好姑娘,不愁沒人要的,再說——」

「我懷孕了。」

簡簡單單的四個字,將阿箏沒有說完的話全部逼回了肚子。

空氣中像是被凝結般流動得十分緩慢,阿箏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綰綰,你說什麼?」

「我說我懷孕了。」她肯定的語氣讓人聽不出第二種可能性來。

一陣風灌進來,拂過兩人的臉龐,卻吹不散二人眉間的愁雲。阿箏覺得喉嚨被塞了一塊乾癟癟的海綿,讓她吐不出一個字來。

良久良久的沉默之後,綰綰問:「你就沒有一點喜歡席北嗎?」

阿箏:「沒有。」

綰綰笑了:「真的嗎,一點心動的感覺都沒有?」

這一次的沉默,無疑在兩人之間劈下一道鴻溝。阿箏不願意說謊也不喜歡說謊,她承認在某個特定未知的時刻,有過些許的心動。只是……色授魂與,誰能抵擋住誘惑?

「還是會心動的啊。」綰綰抬手輕輕撩了撩自己的頭髮,重新看向她的時候眼角淚光閃動:「所以,我是永遠不可能的啊。」

「我和席北也永遠不可能啊。」阿箏呼吸開始急促,覺得胸口隱隱傳來一陣悶疼。「綰綰,你要相信我。」

「因為顧教授?」綰綰又問,「我還真是羨慕你。」

「不,」阿箏強忍著胸口傳來的不適,說:「因為在法律上,席北是我的哥哥。」

一語驚人。

徐綰綰攀在窗沿上的素手泛白,手背上的青筋隱隱爆出來。她的目光一瞬間變得凜冽不已:「哥哥?什麼意思?」

阿箏從未想過,有一天自己會對別人陳述這個事實。在她看來,是那麼恥辱的事實。深深吸了一口氣後,阿箏緩緩道:「席家新晉太太溫冬芸,是我的母親。」

這無疑是在承認,沒錯,那個受萬人唾棄的小三,是她的母親。

果然,徐綰綰的眸光微微裂開,湧出滿滿的不可置信:「阿箏,你……」

胸口隱隱的疼痛愈演愈烈,疼得阿箏指尖微顫,面上卻平靜開口:「是,我的母親就是人人口中爬上高枝變鳳凰的麻雀。」

這下,兩人之間陷入死一般的沉默。直到阿箏再也忍受不了那種疼痛,痛苦得五官擰在一起,身子一歪便靠在牆上,一寸一寸緩緩滑了下去。

「阿箏,你怎麼了啊?」綰綰連忙蹲下去看她。

「別碰我……」阿箏蜷曲著自己的身子,手緊緊抓著自己胸口的衣服,「我……有點喘不過氣。」

徐綰綰一時沒了主意,有些被眼前的阿箏嚇到——她嬌瘦的身子緊緊縮成一起,面容扭曲,額頭細細密密地冒出冷汗來。

「我幫你叫人,阿箏你等等!」徐綰綰快步朝門口跑去,由於剛溺水搶救過來,步子且有些許的虛浮。

很快,徐綰綰帶著一個護士趕來。那護士一見疼得滿頭是汗的阿箏,立馬說:「這得讓醫生來看!」

小護士又飛快地跑了出去。

那護士還沒跑到科室,便一眼瞧見了那款款而至的人。於是毫不猶豫地沖了上去:「顧教授,那邊病房有人好像心臟出了問題,能去看看麽?」

今天來醫院,本是有個棘手病人的手術要討論的。抬眼看下時間,他道:「馬上開會了,算了,帶路。」

小護士領著顧子初,風風火火朝病房趕。

阿箏無法形容這是一種什麼感覺……像是有人拿著一把刀,將你的心臟切成一片一片,細碎又瑣密的工整無比。突如其來的一陣劇烈疼痛,又像是兩隻惡魔的手將你的心臟活生生撕扯成兩半,根本無法喘息。

她大口大口地吸著氣,卻發現根本無法汲取氧氣。再一次嘗試喘息的時候,恐懼間一眼便看見了推門而入的顧子初……

當看見滿臉薄汗痛苦無比的阿箏時,他先是一怔,然後便腳步生風一般奔向她。

他動作很迅速,一把將她攬入懷中,輕輕拖著她的後腦,然後不輕不重地捶打她胸骨處的位置。

約莫五分鐘後,阿箏漸漸平順了呼吸。他的額角早已經有了汗珠,只是低聲問:「好點了嗎?」

阿箏喘著氣,輕輕點點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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