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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玉咒》第34章 進山
老黃也完全沒有經驗,現在聽桑吉一說,趕緊把火打上,路邊的標識已經完全消失,手機是不可能有信號的,我們只能在這裏等待。

發動機不能一直開著,我們沒有那麼多汽油,老黃把空調和燈光關上,車裏的溫度漸漸降低,我們倆把早已準備好的特厚羽絨服穿上,胖的像抱窩的母雞。

桑吉不肯穿,只是把藏袍的另一隻袖子套上,他的藏袍很厚,看起來很重。

時間一分一秒地過去,雪絲毫沒有變小,也幸虧發動機開著,我們才沒有被掩埋。

老黃的車底盤很高,現在外面的積雪最起碼也有三十厘米厚,換做普通的車早就凍在裏面了。

這才僅僅過去了半小時而已,我不敢想我們接下來會遭遇什麼,老黃早就憋不住了,時不時地低聲罵幾句,腳下不安地點著。

「會有人來救我們的。」

桑吉倒是很冷靜,他一直在撥著佛珠。

真是出師不利,我心裏抓狂,想想剛去泰興的時候也是各種問題,我的運氣就這麼差勁?

老黃不再故意弄出聲音,他斂了斂衣服,竟然換了個舒適的姿勢打起了瞌睡。

我看看桑吉,再看看老黃,想死的心都有了,天知道我們要在這裏待多久。

明明一個小時前還是陽光璀璨美景怡人,這天氣怎麼說變就變?我一直感覺頭暈腦脹,腦袋裏「嗡嗡」的,乾脆翻出高反葯,吞了一片。

藥效來的很快,我漸漸沒了頭暈腦脹的感覺,卻困得要死,眼皮無比沉重,幾乎沒怎麼抵抗就睡著了。

「嘭嘭嘭……」

一陣敲擊聲把我吵醒,我腦袋裏昏沉沉的,依舊很困,努力了好久才把眼皮睜開,我的身體還算暖和,但臉卻是冰涼。

發動機的聲音已經停了,車裏很暗,空氣汙濁不堪,我們已經整個被雪包裹,只有駕駛位旁邊的窗透著光,我能看到有一雙戴著厚厚手套的手在外面撥拉著窗上的積雪。

老黃也被吵醒,他想打開車門,卻發現車門已經被凍了個結實,根本打不開,看看油箱已經到底,難怪會熄火。

桑吉竟然還在撥拉那串佛珠,我真是打心眼裏佩服他,這個人淡定得出奇。

我看了一眼手機,才過去幾個小時,我能聽到外面有人在說話,卻像隔了一層紗,根本聽不清。

老黃貼著玻璃向外看,也不知看見了什麼,氣急敗壞地說了一句:「真是丟人丟大發了。」

很快我就看到駕駛位旁邊的玻璃上出現了一張臉,是個看起來很年輕的男孩,戴著厚重的軍帽,鼻尖凍得通紅。

「三個,都活著!」他叫了起來。

一股熱氣飄散,糊住了車窗,外面的人正在用熱水衝車門,很快車門就從外面被拉開,冷風「呼」地一下灌了進來。

空氣很新鮮,我頓時睡意全無,我看到外面站著一個穿著軍大衣的年輕人,軍帽上的紅星閃閃發光。

外面的雪已經小了很多,卻積了足有五十厘米,老黃先下車,我和桑吉彎著腰跨到駕駛位,依次走了出去。

我這才看到在我們車前停著一輛軍車,除了那個年輕人,還有四五個人站在外面,背著清一色的95式步槍。

我一腳踩進雪裏,積雪直接沒過小腿,我沒有穿雪地靴,隻感覺腳下冰冷,刺得全身難受。

那個年輕人對著我們敬禮:「抱歉我們來晚了。」

老黃像看見了親人,想也沒想就回了個標準的軍禮:「我以前也在邊防部隊,現在退役了。」

那年輕人立刻變得活潑起來:「大哥你們是要去哪?」

「巴青,據說那裏的雪山好看。」

老黃的謊撒得無比自然,好像我們本來就是去旅遊的,虧我剛剛還感動了一把,看老黃那樣子,他要是對我撒謊,我就算長三隻眼也看不出。

年輕的軍人熱情得不行:「我們就是駐在巴青的邊防連,看衛星雲圖發現有車被雪困住才來的,這場雪下的沒徵兆,不然早就封路了。」

他一邊說著,一邊帶著我們走向軍車,我回頭看見剩下的幾人拿了繩子,把我們的車和軍車系在一起。

我們鑽進軍車的車棚裡,裏面還坐著一個帶著藥箱的軍醫,我們一再表示沒事,他還是給我們檢查了一下。

剩下的幾個人都鑽了進來,儘管被車棚擋住,我還是能感覺到軍車後面拖著一個重物,老馬的大路虎當真是塊頭不小。

我們三人坐在一邊,邊防兵們坐在另一邊,他們腰背筆直,神情嚴肅,搞的我話都不敢說。

也難怪老黃說丟人,這幾個邊防兵一看就是新兵蛋子,他都算是老前輩了。

我們一路無話,軍車跑的很穩,用了兩小時多一點就到了巴青,跳下軍車,只見外面的雪已經停了,我們正在一個加油站裡。

天空依然陰沉,但看起來似乎不會再下雪,一抹陽光刺透厚厚的雲層,給烏雲鍍上了一層金邊,陽光照射在雪山上,光彩奪目,無比聖潔。

桑吉看著雪山雙手合十,一臉虔誠,我感覺呼吸有些沉重,還是頭重腳輕,這裏的海拔太高了。

寒風凜冽,刮在臉上猶如刀割,我把自己裹得像個棉球,還是忍不住瑟瑟發抖。

軍車離開了,老黃去把車加滿油,把積雪好一通打掃,清理了有半小時才能打開車門。

巴青縣很小,一眼就能望到邊,這裏的房屋依山而建,佔了半個山坡,只是這座山並不高。

路上全都是大貨車,偶爾能見到幾輛汽車,這裏的房屋全是低矮的平房,基本都是兩層,很少有更高的。

我一眼就看到山坡高處有一座黃牆紅瓦的建築,五色經幡隨風搖曳,很明顯是個喇嘛廟。

「是這個廟?」我問道。

桑吉搖頭:「不是,這個是後來建的,你們要找的那個在山裏,很遠。」

就知道沒那麼簡單,我們沿街找了個看起來還不錯的旅館住下,把車裏的東西統統搬進屋裏。

桑吉隻帶了一個小包裹,裏面裝著紙包的酥油糌粑和一把藏刀,還有一支獵槍。

老黃看見槍,眼睛都直了,連叫了幾聲「臥槽」,拿起來就去擺弄,很快又悻悻放下。

我也拿起來看了幾眼,獵槍很明顯是自製的,也只能裝自製的土彈,這種土彈*量很少,最多只能把獵物打傷,威力或許還比不上某些彈弓。

桑吉取出糌粑就往嘴裏塞,老黃一把拉住他:「好不容易到了去吃肉,吃這些多沒勁。」

桑吉搖頭:「我們必須馬上進山,現在隨時都可能下雪,再拖就沒法去了,如果下雪,張老闆你出再高的價我也不會去的。」

桑吉說的很堅定,老黃也沒了脾氣,沒有這個嚮導我倆哪都去不了,只能坐下來掏出乾糧啃,老黃咬得很用力,不爽都寫在臉上。

我看了一眼手機,總算有信號了,卻沒人聯繫我。

「現在都快十二點了,我們在天黑前能到?」我邊啃邊問。

桑吉搖頭:「要走一個白天。」

老黃不樂意了:「晚上雪山多危險啊,你讓我們摸黑去爬?出了事算誰的!」

桑吉十分淡定:「你們可以不去。」

老黃捶著胸口,一臉便秘的表情,我很少見到老黃吃癟,現在特想給桑吉豎個大拇指。

「每個月都會有人給喇嘛廟送物資的,那條路我走過很多次,不會有危險,你們最大的危險是摔倒。」桑吉說的一本正經。

「摔倒?老子我讀書少,你可別騙我。」

桑吉似乎沒明白讀書少和騙人有什麼關係,只是皺起眉頭:「摔倒會滾下去,山上有石頭,危險。」

老黃啞口無言,桑吉的經驗比我們多得多,我們最好是聽他的。

老黃為了這次出行買了太多東西,像帳篷之類的根本就用不上,既然要爬山,輕裝簡行最好,更何況桑吉說了這次不會有危險,而且一個白天也不算久。

我們把裝備仔細篩選,工兵鏟是一定要帶的,就算沒什麼危險當登山棍用也很好使,再就是手電筒和乾糧,雪山上不用擔心水,老黃就塞了個酒精爐,我則把那一大捆登山繩都塞了進去。

「你拿這個幹什麼?死沉死沉的。」老黃一臉不解地把登山繩從我包裡拿出來。

「我覺得有用。」

我趕緊塞了回去,老黃絕對不能理解我對登山繩到底有怎樣的感情,反正我這輩子都離不開它了。

老黃像看神經病似的看著我:「先說好了,你背不動了我肯定不背。」

「我自己背。」

老黃一副這孩子沒救了的表情,我們整好裝備,換上登山靴和衝鋒衣,桑吉見我們收拾妥當,背起他的小包裹就走了出去。

我深吸口氣,折騰了這麼久,我終於能去一探究竟了。

桑吉走在前面,領著我們沿大路前行,大概走了有六七裡,拐進了一條峽谷。

峽谷完全被積雪覆蓋,根本看不出有多深,兩邊的雪山十分陡峭,像是被一刀劈開,今天剛下了雪,峽谷裡是厚厚的一層,完全看不出有人走過的痕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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