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十三章

小爺我回來跟著周笑川同車而行，看著那貨一臉的坦然自若。衣帶上沾著些塵土也無損他那分毫。

果然即便眼神不利索，這貨也不差人一等。

人比人氣死人。

周笑川看著面前的無賴在打量著他，那眼神算得上肆無忌憚，怕是在他心裡他還是那個眼盲的模樣吧。

「公子可是在看我？」

我去，這貨眼神不好都能感受到有人在注視他，果然是人若看不到的話其他感覺就會越發靈敏些。

「大人說笑了，大人若不是瞧著我，怎會知曉我在看著大人呢！」

不承認，絕不要承認小爺我鬼迷心竅了，竟是盯著周笑川看，這般丟人的事絕不是小爺我乾的！

「是，在下有注意到公子。」

呦呵，周笑川這貨今日是吃錯東西了？平時不都是一副爺鳥都不鳥你的臭屁模樣，如今怎麼學得這般……這般，非要找一個說詞就是油腔滑調的錯覺。

語氣跟哄小姑娘似的。

「大人的注意就算了，我可不想再讓人注意到了。」今日讓那趙友注意到，小爺我差點沒了小命，眼下誰要是說他注意到爺，爺怎麼也要離開三丈遠方罷休不可！

「趙友已被關押在牢裡，有專人負責。」

周笑川也知無賴無武功，上午之事與他而言卻是差點失了性命，如此還能不記恨他，無賴雖外表看起來不十分可靠，其實是個極難得之人。

他發覺自己注意到他之後，他就像是重生一樣在他眼裡心裡。

「對不起。」

為著早上之行，雖一句對不起做不得多大作用。

「無妨，小爺看得開，」一時衝動竟是口頭禪蹦了出來。仔細想想周笑川上午所行，其實就是周笑川本來面目，小爺我覺得不忿，只是因為小爺覺得自己遭受了以怨報德之人，可小爺我被氣憤沖昏了頭腦，周笑川不識我如今是何人，葉卿與他而言，除了是瑞王爺的枕邊人外與他再沒一絲關係，而之所以發生早上之事，那瑞王殿下八成是默認行之。

二人合謀為之，葉卿便是那丟了的棄子。這身體為什麼也是個可憐之人，世人皆知枕邊人最是親密之人，而他與瑞王爺選了這世道最難走的一條路，瑞王爺是主動為之，而至於身在小倌館裡的葉卿，自己心甘為之的可能性可以直接忽視不記了。

他如今行在此道上，瑞王爺便是他唯一可依靠之人了吧……

而他直至身死都不知瑞王是何居心。

「趙友，是殺……傷我之人嗎？」

小爺如今想了今日趙友那仇視目光，想來他兩人遠日無怨近日無仇的，唯一接觸也就是這路上了。葉卿雖與他人不接觸，可此人嘴上功夫不饒人，那趙友心胸狹窄，如此便丟了這條小命。

爺不贊同那句可憐之人必有可恨之處的話，一人在世，可恨就是可恨，不必用著可憐之處遮了去。趙友如此，葉卿亦如是。我雖佔著他皮囊，卻無權過問他過往。

斯人一世，到此已矣。

推測什麼的全爛在肚子裡，留在世間的便隨風而去吧。

看著面前的周笑川，小爺我突然有了想要告知他真相的衝動。

「周笑川……，我！」

「大人，公子，軍營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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了。」

我去，門外的夜子聲音想起的真是時候，既然到了目的地，小爺我自然是不能夠賴著馬車裡，打著簾子就出了車轎。

而外頭正是瑞王殿下謝澤師。

「見過王爺。」

雖知曉這貨眼都不眨的將小爺我丟到狼堆裡，可表面還是有虛與委蛇的必要的，誰讓他是堂堂一國王爺呢。

「嗯。」

這是輕輕抬著下巴示意小爺我，那副嘴臉小爺我不樂意多瞅一眼。

抬腳進了大帳內。

周笑川見葉卿此舉，眼眸之中的笑意更添了幾分，他剛剛下車之時，是要同自己坦白自己身份的吧，如沒了夜子那聲招呼，他如今就可自在的對著無賴了。

轉臉看著身後的夜子，略略帶著幾絲怨念之意，夜子自然也是一頭的霧水，誰能夠告訴他一聲，他家老大剛剛那是何種意思？！

（系統：就讓本系統告訴你吧，單純的小夜子啊，你老大那眼神明明白白告訴你，妨礙別人談戀愛的都該讓馬踢上一踢。

夜子：一臉懵逼狀，嗚嗚……老大我錯了，我不該打擾你跟嫂子！！！

何彥歡：小夜子，說誰是嫂子呢？！

夜子：媽媽～我要回家，嗚嗚~(>_

「見過王爺。」周笑川隨著葉卿身後，向著瑞王爺行一禮。

「免了，笑川可還用晚飯了？」

他今日一整天忙裡忙外的，晚飯十分想著無賴還沒有回來，便帶著人去了無根寺，自然晚飯也未來得及吃。

「那與我同食可好？」

「傳晚飯到我帳裡。」

周笑川不知瑞王爺是何意，平日裡他們都是各吃各的，鮮少同桌而食，瑞王為主，他們為臣子的，自然不可越級放肆，不管他得寵與否，都不是他周笑川可插嘴的，可未來得及回答，瑞王爺便替他做了主。

「葉卿，你去馬車裡把我從京城帶的酒拿來。」瑞王爺領著周笑川進大帳，對著已在裡面的葉卿吩咐道。

我去，小爺我都進了大帳了，你身邊那許多士兵供你使喚，小爺我又不是你的丫鬟，讓你如此使喚！

誰注意到，我可是個傷員啊。

可他們明顯沒有把這當回事，那個侍衛叫南英的杵在大帳門口，跟個門神似的。一臉的我沒聽見的表情，盡忠職守的貼身伺候他家瑞王大爺，小爺我是鐵定指望不上他了，小爺命苦，搬還不成嗎！

一個個都是自己不長手的大爺！

小爺我拎著個燈籠，烏漆嘛黑的，在著黑暗裡找了半天才看到那罈子酒。好在罈子不是很大，倒也不會搬不動。

就說瑞王這頭豬隊友當真是會享受，他們如今可是奔著救災來的，雖然他一路上也是快馬加鞭的趕過來，可人家身嬌肉貴的還不忘帶了瑞王特供酒水，萬惡的封建資本家們！

「笑川可要嘗嘗我新釀的酒？」

「好。」

「笑川怕是沒有喝過我釀的酒吧？你別看本王一事無成，與釀酒之道，本王可是頗有心得。。。。。」

離著大帳門口老遠，我就聽到瑞王爺那油膩膩的聲響了。

「王爺，酒。」

「來來來，笑川今日本王讓你嘗嘗我的酒。」

「好。」

周笑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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碗，低頭喝了一口。

「滋味如何？」

「很好。」

謝澤師第一次覺得這個跟在皇兄後面，寡言少語的周笑川順眼了許多。從他嘴裡聽到個很好，那可是十分不易之事。

「我跟你說啊，本王這個酒現在在京城可是賣的極好的，那個人流啊每日不絕。」

瑞王爺，你可知，周笑川不是第一次嘗過這酒了。

若不是機緣巧合下，我怕是也嘗不到吧。

此酒名為梨花釀。

周笑川，你藏的可真深啊。

「本王釀酒，全是興緻，外面買的人多了，就全交由府裡的下人照著配方調著。」

瑞王爺今日高興，他雖是一國王爺，釀酒乃貧賤之人養家糊口的營生，可他不同，配方與他而言，可有可無。哪日若他興之所至，加上一兩樣其他的東西，又是一新的酒種。

其實，府裡那些丫鬟做的酒，他也曾在外面嘗過。不知怎的，與他所做的總是差上那一點點的味道。他覺得這可謂是一件憾事，便一年當中，摻著自己的一兩壇酒混在裡面，連同其他酒一起賣了出去。

不知可有酒中君子識的一二？

不過，怕是沒有吧。

他的酒對於君子而言，過於綿柔了些。

「王爺，此酒可有說頭？」

小爺我今日坐看周笑川你在那裡充大尾巴狼！

「葉卿。也喜歡此酒？」

小爺我才不喜歡呢！更何況小爺我現在嗓子受傷未愈，我才不會拿著小命取樂王爺您！

「今日，我嗓子有損未及品嘗，不知入口如何？但王爺的酒，色澤瑩潤，略泛緋色，真是漂亮的很。想來定是有個不錯的名字。」

周笑川，你說是吧？

「此酒名為錦雪。」

「白錦無紋香爛漫，玉樹瓊葩堆雪。」

「笑川也知此詩？」

「是。」

謝澤師真的要對周笑川刮目相看了。

哎！喂喂喂，你們這樣好嗎？兩個大老爺們，雙雙對視，真當別人都瞎啊。

還有什麼錦雪？白錦無紋香爛漫，玉樹瓊葩堆雪！這麼兒女情長磨磨唧唧的幽怨詩，你們兩個大老爺們也能如此？

周笑川，你的高冷人設呢？是崩的親姥姥都不認識得嗎？

瑞王爺，你的風流斷袖小王爺，老子誰都不鳥的德性呢？

此處已不適合生存，我還是撤了吧。

「葉卿，要去何處？」

「脖子不舒服，出去透透氣，你們慢慢吃。」

「外面危險，本王……」

「無事，王爺，我帶著他就成。」

順手拉著杵在大帳門口的木頭一把。省的他在這裡礙著好事。

「王爺，這……」

他南英可是王爺的貼身侍從，如何讓他一個伶人使喚！

「南英，你跟他去吧。」

「是。」

才沒走開幾步大帳，木頭竟是直接甩開了我的手，外帶一臉嫌棄的表情。

人啊人。為什麼都是這般德行！

「南英，你說我被人害的時候，你是不是眼睜睜看著呢？」

索性四下無人，我看著眼前之人。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