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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貪食日誌》第九十九章 上面會不會好一點?
這是一個奇怪的女人。

陸平何反覆看著劉沁打在手機上的字。

「對不起,我只是想買包、買衣服、買化妝品了。只是羨慕別人都能在『新光』、『遠百』買5000元以上的衣服,而我只能在夜市為500塊糾結。都是我錯了,不該虛榮的。你可以原諒我嗎?」

沒有見過這樣的女人。

陸平何以為劉沁會把一切怪在補貼家用上,可是她沒有。

陸平何很清楚,自從和劉沁在一起之後,自己就沒有給過她錢,而自己不在的時候,家裏和阿星的開銷就全部落在了劉沁的身上。包括之前自己去出差的時候,劉沁為阿星付的鋼琴班的錢,自己也沒有還過。可是劉沁不願意在這些上面做文章,不願以此作為開脫的借口。

所以陸平何猜不透劉沁。

回顧過往,劉沁身上從來就沒有出現過奢侈品,就連輕奢也沒有見過。

他不能確定劉沁是否真的對金錢有著強烈的渴望,可是他又突然感覺到釋然。終於還是沒有人因為拮據而責怪自己。

明明都不能給愛人什麼,卻依然愛得趾高氣昂。

如果阿沁說都是為了家庭才鋌而走險,我一定會倍感壓力吧。

劉沁給了陸平何指責她虛榮的機會。

可是陸平何不是得了便宜還賣乖的人。

即使前途未卜,還是應該儘力一試不是嗎?

最後,她還是走了。餘思潔心想,朋友裡竟只剩下自己一個。

她看著棺材裏躺著的人兒,她的面容是那麼的溫和,就像只是沉睡了一般。她身穿著雪白色紗裙,像是待嫁的女孩兒。餘思潔沒能參加她的婚禮,卻在葬禮上看見了她身穿白紗如同公主般的模樣。

那晚的河水該是多麼刺骨,才將她的面容凍得如雲朵一般雪白啊。

餘思潔將手中的紙錢鋪在她的身上,可是她明明不愛錢的。

棺材被送走,四個男人抬起了棺材的四隻角,緩緩離開視線,前排的白髮人穿著黑色的衣裳,哭作了一片。

餘思潔站在後排,她伸出手,彷彿女人正在與她十指相握。然後女人的身體漸漸騰空,她說,我先走啦。

餘思潔說,好。

這天天氣特別晴朗,初春的陽光照在她身上,竟有暖意。

餘思潔說,好兆頭、是好兆頭啊。到天上以後,一定要比在人間活得幸福。

她笑了,然後轉身飛走。

於是餘思潔也走了,她推著陳宇上了哥哥的車。

陳宇還是老樣子,他讓餘思潔先上車,然後非要自己慢慢挪上去。

她抓上了他的手,他以為她在感傷。可是她笑了,指著陳宇身後的雲朵。

「你說,上面會不會好一點?」

陳宇不知道要怎麼回答,他就只是握著她的手,慢慢往上爬。

然後餘思川平靜地說:「會。」

或許是感覺自己說得太過平淡,他又說了一遍:「會。」

簡單的兩個字讓餘思潔梗得說不出話。

陳宇爬上了車,車子緩緩向前駛去。車開得很慢、很慢,慢得後面的車子冒著違反交規的危險也鳴響了喇叭。可是餘思川卻什麼都聽不見。

車子開到十字路口,突然剎車,後面的車猝不及防。

「搞什麼呢?開豪車了不起啊。」後車司機罵道。兩輛車差點追尾。

陳宇用身子撞上開窗的按鈕。

「對不起。」

後車司機見前面坐著個殘疾人,不好意思再追罵,腦袋縮進了車窗。

餘思川後知後覺,到了橫道線前才發現原來是紅燈。

「撞了?」他沒有聽見後車司機的罵聲,瞅了瞅後視鏡,才發覺兩輛車距離近得嚇人。

「沒有。」陳宇說。

不應該讓餘思川開車的,簡直是在玩命。

綠燈亮了,餘思川大轉彎,把車開在了路邊。這不是「洛」的方向。

他拿起電話,撥通了司機的號碼。

然後轉過頭,抱歉地說:「不好意思,太高估自己了。」

他走到副駕駛的門外,握住了把手,卻沒有勇氣打開。

「可以擠一擠嗎?」

陳宇往餘思潔的方向挪了挪,身體還沒有恢復,他的動作看上去很是吃力。可是他不想得到別人的幫助,大家就這樣看著他慢慢地移動著。

餘思川坐進車裏,後排馬上被擠得滿滿的。即使經歷再多事情,還是依然瘦不下來啊。餘思川自嘲。

他對趕來的司機說。

「等下去公司吧。下午還有一個會議,晚上要去醫院接孩子。」他頓了頓,感覺到司機詫異的目光。

我說錯了?餘思川想不出自己說錯了什麼。

「余總,昨天孩子已經從暖箱抱回家了。」

他回憶了一下昨天發生的事情,可是他想不起來,滿腦子都是醫院。醫生說,早產,但是母子平安。

然後呢?不是說平安嗎?

他腦子裏亂亂的,不是說平安嗎?後來孩子在暖箱,媽媽不是出院了嗎?

他感覺自己已經笨得什麼都想不起來了。

「要不下午的會你一個人去開吧。」

「下午是『洛』的會議,不是『沙棘蛋糕』的會,我怎麼開?」

「哦,這樣啊。」餘思川恍然回神,好像思潔是不能開。

咳,這一天盡說胡話了。

餘思川不敢再「丟人現眼」,他安靜地越過椅背,從副駕駛的位置看向窗外。

原來她看到的風景是這樣的。

不醜啊。

車子緩緩駛進「洛」。門口新來的保安畢恭畢敬地說:「老闆好。」然後向著車子鞠了個躬,搞得像日本人似的。傻不傻?

餘思川下車,保安殷勤地上前扶他,他感覺惱火。

「好手好腳的,扶什麼?」

保安嚇到,以為自己做錯了事情,餘思潔在車裏做了個「噓」的動作,讓保安先走。

餘思川沒有等陳宇和餘思潔,一個人進了飯店。飯店樓層矮,辦公樓樓層高,林宜萱懷孕以後總覺得坐電梯暈得慌,餘思川就把辦公室搬來了飯店。

他走進一樓大堂,大堂的一小部分被挪用,開了蛋糕店,專售沙棘蛋糕,是秦琪雪離開前留的配方。

有些人,連死都不配。

他望了望店門,客人絡繹不絕,都愛吃垃圾。

他突然很想拿把掃把,把店砸了,可那是餘思潔的生意。

他努力剋製怒火,走樓梯上了二樓。

餘思潔帶著陳宇進了蛋糕店。

「我先去看一下哥哥。」餘思潔說。

她往大堂的方向走去,卻被一個店員叫住,是店裏的一個收銀員。

「店長,最近有一個人總來店裏打聽人,聽口音像是台灣人。」

「台灣人?打聽誰?」

收銀員搖搖頭。

「不認識,但是來了很多次了。」

說著,她將一張照片遞在餘思潔手上。

餘思潔低頭看去,她愣住,看看照片又看看收銀員。

「什麼時候的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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