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動物人一族，算是那位狐神的親傳子民，所以每個人都可以天然的接受狐神之力的庇護，然而，人類卻不是她的子民，所以狐神之力，其實對人類有著相當程度的排斥作用！因此，如何讓狐神的力量可以用於所有人類，或者說的更直接點，如何將這位神留給動物人一族的遺產，轉嫁為人類自己的財產，就是神殿一直在努力的方向！」

殿主呼了口氣，悠悠道：「自千年之前，得到那截斷骨開始，太陽神殿就立刻開始了能力藥劑的研究與改進。人類使用能力藥劑的成功率，也從最開始的千分之一不到，逐漸提升到百分之一，再到五十分之一……到了如今，已經堪堪到達了十分之一的地步，也就是說，每十個使用能力藥劑的人中，就有一個能成功獲得超能力！」

「當然，這還遠遠不是盡頭！我的目標，從一開始就是讓能力藥劑的成功率達到百分之百！而且，最大的掣肘，其實並不是藥劑的成功率，而是產量！」

「位面融合即將進入最後階段，留給人類的時間已然不多，所以已經沒時間慢悠悠的等待神之脊骨出產那點可憐的脊髓液了。如果能力藥劑不能量產的話，哪怕將融合成功率提升到百分之百也是毫無意義！」

孔哲皺了皺眉：「所以呢？難道你找到了量產的方法？」

「是的，我找到了！」

殿主有些自豪的笑了笑：「千年的波折之中，已經讓我們察覺到了一絲端倪，而前段時間，我意外找到一位驚才絕艷的研究者後，我們終於研究了出來！讓能力藥劑量產的方法！」

「是什麼？」

「神的脊骨，雖然依然有活性，但畢竟只是一塊骨頭而已，單憑骨架，是構不成人體的，所以單憑脊髓液，做到現在的程度依然是極限。」

「骨架，只有在有了血肉的配合之後，才能構成一具真正的人體。所以，我們真正需要的東西，就是神的血液。真正傳承了遠古狐神血脈的神之血！」

殿主有些激動的說完，這才長長的吐了口氣，抬頭看向孔哲，眼露精芒。

「現在，你應該明白，為什麼我處心積慮的要搶奪狐神之血了吧？」

「……」

聽到這裏，孔哲不禁嘆了口氣，選擇默然。

神殿誓死搶奪狐神之血，正是因為這就是神之傳承的最後一塊拚圖。只要得到它，就可以做出完全體的能力藥劑，從而讓人類擁有自己獨特的天賦能力，進而也就有了度過位面融合的可能。

而狐神宮，則是為了保證自己代代相傳的先祖之力不被外人奪走，也在拚死抵抗著。兩邊站在各自的立場上，其實都沒錯。這種事情，其實本來也沒有什麼對錯之分……

殿主眯了眯眼，嘴唇蠕動著，幽幽的聲音一字不落的流入孔哲耳中。

「所以，如果你真是站在人類的立場上，哪邊是敵？哪邊是友？你真的……搞清楚了嗎？」

……

「狐神之力……是隻屬於洛基的東西！」

覆蓋滿冰霜的走廊之中，小奏握掌成拳，雙手上的青光已經濃鬱到凝成實質，轉為一副鎧甲的形狀。

她冷冷的瞪著遠處的雪姬，眼中那上千年所世代流傳所積累下的仇恨，在這一瞬間盡數釋放了出來。

「身為狐神的子民，我即使身死，也絕對，絕對不會讓你們這些地球的入侵者，搶走我們的傳承！」

小奏咬著後槽牙，冷冷的吐出了這句話。

殺氣四溢之中，小奏的身形腳步一動，瞬間消失在原地，攜裹著大量的青光，直直朝雪姬的方向衝去。

面對殿主的問題，孔哲只能選擇沉默。

他本來很堅定的心，在得知了一切的真相之後，卻忽然有些茫然了。

他是一個站在人類立場上去思考的人嗎？

孔哲不得不承認，是的。儘管他的真正種族是血族，然而畢竟在地球上土生土長了二十多年，他的內心裏，依然有一份對這片土地的熱忱。他的潛意識總在無形的提醒他，他還是一個人類。

而且，之前在王者試煉的最後，陳橋老人曾說過一句話，現在想起來，實在是讓人振聾發聵。

他說：欲戴王冠，必承其重！

然後，孔哲是在同意了這句話之後，才選擇帶上了王冠，獲得白羊戒的力量，成為眾王之首。

這也就意味著，他已經在無形中，承擔起了人類領袖這個工作！他手指上的白羊戒，在無時不刻的提醒他，自己還肩負著帶領人類走過位面融合這個重擔，千萬不要忘了這一點。

既然如此的話，面對眼前的局勢，他到底應該站在那邊？

神殿？還是狐神宮？

……

「轟！」

柔弱的身影從雪姬身側極速穿過，兩人在瞬間對招之後，便一觸即分。

大片的冰霜，像是有著延遲一般，這才在通道中爆裂開來，將整條走廊徹底染成了一座純白的冰窟。

胸口處一陣刺痛感傳來，雪姬皺了皺眉，低頭一看，此時在她胸前，正有一道約5厘米長的口子，殷殷血液染紅了體表的冰霜鎧甲，開始不斷地流出。

這是她自十幾年前獲得能力以來，第一次受傷，而且一次就是足以讓常人垂死的傷勢。

但是，萬幸的是，這一道傷口距離她的心臟稍微偏離了一絲，讓她避開了致命傷。而只要不是致命傷，她的冰霜之力就可以自動修復。

霜雪蔓延之中，雪姬直接冰封了自己的傷口。這種傷勢無需著急，稍後再處理也可以。

回過頭來，雪姬看向身後的幾道身影。

此時的小奏正在距離她五米左右的地方，剛好和她五個姐妹站在了一起。

而且，此刻的她，和她的同伴們一樣，同樣被冰封成了一具冰雕。

二人的對決，隻一擊就分出了勝負！

「那麼，該怎麼辦呢……」

雪姬撓了撓頭，看著眼前的五具冰雕，隻覺得眼皮又開始打架了，不由伸手打了個呵欠。

「算了，直接毀掉了事，省的之後麻煩……」

雪姬自言自語著，朝著幾句冰雕伸出了手。這些冰雕脆弱之極，稍微有點磕磕碰碰就會粉身碎骨。

「等等！」

當她正準備上前推上一把時，身後忽然伸出一隻手，搭在她的肩膀上，阻止了她的行動。

「嗯？」

雪姬回頭看了眼，站在她身後的，是身著研究服，綁著蠍子辮的女性，也是她在這個神殿中，唯一能夠自在說上幾句話的＇朋友＇。

「哦，你來了……」

雪姬再次打了個呵欠，拍了拍她的肩膀，便繞過這裏，自顧自的往回走去。

「幸虧你來了，那接下來就交給你了……我要回去睡覺，提前說好，我今天可是出過力了，之後沒事不許來打擾我……有事也別找我……」

雪姬嘴裏喃喃著，慵懶的身影逐漸走遠。

看著她有氣無力的影子，女子無奈的搖了搖頭，隨即走到小奏的冰雕面前。

想了想，她伸手從口袋裏取出了注射器。手指在小奏被冰封的手臂上輕輕一抹，手指下的冰霜便輕易被解除了。

女子就沿著這道開出來的小口子，將注射器插了進去，從中緩緩地抽出了一管血。

將注射器小心的收好，女子再次抬頭，看了眼面前的幾個女孩，呼了口氣，沒有再碰她們任何一個，而是選擇悄悄遠離了這裏。

……

「想好了嗎？你的立場，到底是站在哪邊的？」

孔哲的面前，殿主還在淡淡的詢問著。

她已經催促了不下十次，對孔哲容忍的耐心，也終於快走到極限了。

站在那邊？

孔哲苦笑一聲，早說過，雙方都是站在各自的角度上考慮問題，到頭來，也難以說清究竟誰是誰非。

「呵呵……」

孔哲沉默了一會兒後，忽然笑了出來。

殿主皺了皺眉：「怎麼？」

「確實，或許神殿建立的目地，的確是為了研究出真正的能力藥劑，以此來幫助人類度過位面融合，但，你的目地呢，你的目地又是什麼？」

「我的目地？你是在開玩笑嗎？」

殿主疑惑的看了孔哲一眼：「神殿的目地，自然就是我的目地！你到底在問什麼？」

「不對！我問的是你真正的目地！」

孔哲冷笑一聲：「從你剛才的言行來看，我可不信你是一個憂國憂民的大善人，那麼，幫助人類，對你究竟有什麼好處？」

「……」

殿主不說話了。

「所以，你到底為什麼要幫助人類呢？敢不敢先回答我這個問題？」

依舊是沉默。

孔哲呼了口氣，嘴角微微翹了翹，對方越是沉默，反而越發驗證了他的猜測。

「你之前曾提到過＇心願＇這個詞吧？如果我沒猜錯，你之所以要幫助人類度過難關，其實只是想利用人類這股力量，來幫助你達成某種目地，沒錯吧？」

「……」

殿主徹底沉默了。

她不得不承認，孔哲猜對了。然而這種時候，她當然不會把真相說出來。

「所以，這和你有關係嗎？」

殿主選擇避而不答，轉而問起別的：「至少我當前的目地，是幫助人類度過位面融合，而你的目標也是如此，不是嗎？所以，我們之間根本沒什麼衝突，相反，還應該是志同道合的朋友。既然如此，你為什麼不選擇加入神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