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船枯燥而無聊，實在不好打發時間。

李川就躺在船頭，仔細閱讀迫擊炮的使用說明。

大炮沒有拿出來，也不好拿出來。

只能等回到江陰，再找個機會拿出來，找個沒人的地方試炮。

到了晚上，風漸漸大了起來，水手們扯足了帆，船行的飛快。

黃天翔把水手分成三撥，輪換著掌船。

船上很是安靜，又沒什麼事可做，李川沒一會就睡著了。

夢中畫面閃的飛快，不一會蘇小妹竟然來了，手裡還拿著把刀子。

「妹子，你這是要幹啥？」

李川大驚失色，這是要謀殺情郎嗎？

蘇小妹氣憤道：「你個言而無信的混蛋，你說過要娶我，為什麼要騙我？」

李川滿頭霧水：「我什麼時候說過要娶你了？」

蘇小妹更怒了：「敢說不敢當，我真是看錯你了。」

李川也是更鬱悶了：「我的大小姐哎，我真沒說過這話啊？」

「我跟你拚了。」

蘇小妹氣的眼珠子都紅了，銀牙一咬，揮著刀子就撲了上來，李川想躲，卻忽然發現自己好像中了定身術，根本就動不了，頓時驚的魂飛天外。

想說話，卻怎麼也發不出聲音。

「完了。」

李川眼瞪瞪地看著蘇小妹撲了上來，將刀子插進了他的心窩，隻覺得心如死灰，雖然沒感到疼，但還是感覺到意味在漸漸模糊，至死也沒想起自己何時說過娶蘇小妹的話。

「少爺，少爺！」

焦急的喊聲在耳邊響起，接著就是猛烈的晃動。

李川睜開眼睛，眼神還有點兒迷茫，足足過了好一陣，又被一個家丁猛搖了下，才回過神來，奶奶的，感情是在做夢啊，可把少爺嚇死了。

「什麼事？」

李川瞪了家丁一眼，氣還有點不順。

這夢做的，實在讓他鬱悶不已。

蘇小妹竟然拿刀子捅他，雖然是在做夢，可依舊影響心情。

「少爺，我們被水賊盯上了。」

家丁嚇了一跳，連忙道：「黃大哥讓小的來保護少爺。」

「水賊？」

李川一愣，又有些不明白了。

黃天翔不是很牛嗎，怎麼還會有水賊來犯？

家丁忙點點頭：「有水賊鑿我們的船，黃大哥已經下去了。」

「鑿船？」

李川一個激靈，這不是劫財，而是要自己的命啊。若只是劫財，又何需鑿船，瞬間他就明白了，這特麽的多半是沖自己來的，可最擔心的卻是黃天翔的安危。

「老黃回來了沒有？」

水手心中一暖，道：「黃大哥還沒上來，不過少爺放心，黃大哥在水下的戰鬥力比在地上的戰鬥力還要強，只要下了水，等閑十個八個人都不是他的對手。」

李川哪能放心，想出去看看，又怕給家丁們添亂。

外面黑燈瞎火，賊人是什麼來頭也不知道，著急也沒用。

站在旁邊的水手拿著個手燈，燈光隨著李川移動。

這是家丁的標配裝備，裝電池的那種手燈。

「把燈關了。」

李川忽然停下，吩咐了一聲。

水手一愣，趕緊手忙腳亂地把燈關掉。

艙室內立馬陷入漆黑，伸手難見五指。

李川將一扇側窗打開，探著腦袋往外面看。

水手緊張地站在一邊，就怕黑暗中有冷箭飛來，傷了少爺。

大船還在移動，除了水花拍打船體的聲音，再聽不到別的聲音，而且從這個位置，只能看到一側，看不到船的前後和另一側，也不知道敵人在哪。

忽然，大船劇烈的晃了下，彷彿被什麼東西撞了一下。

接著，船尾就響起了此起彼伏的喊殺聲。

「殺上去。」

有賊人大聲呼喝，一時亂糟糟的，也不知道來了多少賊人。

「隨我殺！」

趙鐵柱的吼叫聲響起，大船再次晃動起來。

李川坐不住了，猛地把牙一咬，立刻往外衝去。

「少爺，不能出去啊！」

水手嚇了一跳，連忙跑了過去，卻不敢攔李川。

李川哪會理他，快步衝出艙室，就看到外面火光衝天，船尾正在廝殺，黑暗中也不知來了多少賊人，趙鐵柱手提長刀，威風凜凜，殺的賊人一時竟無法登船。

不過賊人都是小船，趙鐵柱畢竟只有一個，不可能擋住四面八方。

三條小船很快繞到另一側，十多個賊人手持火把，準備跳上大船。

「陳鐵牛，你帶人去擋住。」

趙鐵柱吼了聲，黃天翔手下的一個水手立馬答應一聲，帶著一半家丁沖了過來。

幾個身手敏捷的賊人當先跳了上來，立刻與家丁人殺成一團。

四周殺聲沸騰，不斷的有火把亮起，從前後夾擊過來，還不知道來了多少賊人，只看火把數量，至少不下兩百，人數上佔據了絕對的優勢。

這夥賊人一看就不是草包，而運河之上人數過百的水賊黃天翔都認識，並無仇怨，又豈會半夜三更來攻擊他們，用腳趾頭想，也知道這些賊人是沖他來的。

「難道是成國公府？」

李川腦中閃頭電閃，也不敢確定，而且形勢也不容他多想，趙鐵柱再能打，也擋不住這麼多賊人，而且有大半家丁都還是莊稼漢子，沒有多少戰鬥力。

賊人還沒殺上船呢，就已經有人嚇的腿軟了。

一旦賊人大舉殺上船來，有戰鬥力的只有黃天翔的水手和七個家丁。

「少爺，這裡太危險了，回船盤艙去吧！」

被派來保護李川的水手急的額頭冒汗了，一個勁在旁邊勸。

李川沒有理他，掏出手槍，舉槍就打。

砰！

槍聲劃破夜空，在黑夜中分外的刺耳。

所有人都手上一慢，有人意外，有人大驚，也有人有點懵。

哪裡來的槍聲？

賊人們在發懵，但只是瞬間就回過神，繼續衝殺。

趙鐵柱則急的火燒眉頭，不用想他也知道這槍聲是哪來的，概因槍聲太熟悉了，除了少爺那把不知從哪弄來的火銃，根本就沒有其他的火銃能發出這種聲音。

少爺跑出來了，該死的黃三狗是怎麼保護少爺的。

「保護好少爺！」

趙鐵柱吼了聲，卻實在無法抽身過來。

大船一側，隨著槍聲，一個剛剛躍起，準備跳上大船的賊人身形一滯，下一刻，就直接掉進了運河裡，濺起一溜水花後，再沒了動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