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導演，導演……」

節目的佈置現場，冒冒失失的女孩子喊住了一個滿頭大汗的中年人。

「怎麼了？」

副導演低頭看著節目單，聞言不耐煩地抬起頭看向旁邊的女孩。

「那個、趙導讓我過來問問，陸先生什麼時候過來排練？」

「啊？」

副導演今年已經快四十了，本來就有高血壓的他，就被醫生多次囑咐絕不能生氣，可是這一刻，他幾乎暴跳如雷，又要硬生生壓下去，這樣一來，他的臉色就很不好看了。

冷冰冰地注視著女孩，把女孩嚇得縮了縮脖子，副導演王宏彬哼了聲：「你覺得我是不是神仙？」

「……」女孩呆愣呆愣的，搖了搖頭。

「那你還問個屁？那位……那位是我能主導的嗎？」

王宏彬真想給這女孩一個棒槌，他是央視很多大型晚會節目組的副導演不錯，權利也很大，可以說平日裏遇到的很多明星，也不得不客氣與他打招呼。但這一次能相同嗎？這一次的元旦晚會，可不是往日的元旦晚會，更多的是為東海市不幸遇難的人們祈福，以及鼓舞人心所用的，那些明星他可以提前打招呼讓其過來排練，但是那位……

別說讓那位提前過來排練節目了，想要聯繫上對方，都必須經過相關部門的審核，經過多重手續後才能轉告消息。

這趙彥畢竟是個靠關係進來的導演，一點眼力都沒有，竟然白癡到了過來詢問這個問題。

王宏彬冷笑了聲，他可不是傻瓜，絕不會上這個當接下這個活路。

沒有經過排演，到時候節目上出了事故，領導肯定是不敢責怪那位的，但是負責與其聯繫的人必然會承擔相應的責任。

「可是、可是……」

看著王宏彬冰冷的臉色，女孩快被嚇哭了。

「去告訴趙導，我現在要負責佈置會場的工作，忙的實在走不開，與那位的聯繫，還是安排給別人吧。」

這燙手山芋，王宏彬當然是要甩給別人才行，自己可萬萬不敢接住，不過也不能直接頂撞趙彥，那人的背景太硬了，他雖然不虛對方，也不願意正面相抗，還是要找個借口才行。

「可……我知道了。」

女孩不敢再頂嘴，隻好轉身離開。

二十來米外，兩個脖子上掛著工作證的女人低聲細語。

「看，王導又在欺負小姑娘了。」

「噓，小聲點，你不怕被他聽到了啊。」

「怕什麼，這麼遠他才聽不到呢。」

說是這麼說，嘴角有顆美人痣的女人還是盡量壓低了聲音：「對了，你不是想要盧寒的簽名嗎？已經確認消息了，說是這次的名單有盧寒，他16:00鍾要過來提前排練節目，到時候你可以正好要到簽名。」

「真的嗎？」

另外個女人眼睛一亮。

「肯定是真的啊，你這幾天沒看到嗎？這麼多明星大腕都過來了，區區一個盧寒算得了什麼？」

女人不屑一顧，她這個閨蜜就是有點不成熟，年齡都一大把了，竟然還喜歡這種小鮮肉明星。

她的閨蜜可沒想到自己的好友這麼在心中諷刺她，她擔憂道：「明晚就是元旦晚會了，盧寒這個時候才來排練，會不會太遲了點？」

「你這傻子在想什麼啊？」

女人失笑道：「這次來了那麼多的大腕明星祈福，盧寒也只能當個背景牆而已，排練只是意思一下，找準自己站的位置就可以了，你還當他能給你唱首『祝福』啊？」

「盧寒也是大明星啊，別把別人說的那麼廉價好不好？」

她說的也確實不錯，作為在國內有著數千萬粉絲的明星，一個緋聞就能引發微博伺服器宕機，說是大明星也的確沒問題。在其它地方台的節目中，這樣的流量明星是很受節目組歡迎的，也是極容易受到小心翼翼對待。

但央視畢竟是央視，有著自己頭號老大的自尊，連各種明星大腕都能邀請過來，對小鮮肉明星不一定如地方台那般重視。況且地方台最看重的是小鮮肉明星帶來的流量和廣告效應，然則央視最不缺的便是流量和關注，邀請小鮮肉明星也是出於他們算社會的焦點人物之一，而不是看重他們能帶來的利益。

女人懶得和自己的閨蜜爭論，平心而論，她這個閨蜜不過就是喜歡盧寒的顏值，像那些演藝圈的大腕，隨便一個人都能叫出很多有名的作品，可這些小鮮肉明星能有什麼值得人記住的作品？

一旦他們容顏不再，熱度很快就如少女的第一次一樣迅速失去，女人嘛，腦子一熱就是這樣子的。

兩人又繼續忙碌了一會兒，不時地抬頭看台上一群明星在導演那兒看節目腳本和排練，能當上央視大型晚會的導演，那身份和背景可不一般，一般的小明星根本懶得與之對話，要說話也是對著那些大腕說著。

正在這時，會場入口那邊有了點動靜。

女人的閨蜜一抬頭，忽地激動起來：「是盧寒，盧寒來了。」

女人順著聲音看去，果然，盧寒穿著一件黑色的羽絨服，戴著一個黑色的口罩，在幾個經紀人的照顧下往著這邊走來。

換做是其它地方，必然會有很多女人圍上去，但這裏是央視晚會的佈置現場，大部分人都是央視的工作人員，平日裏明星見多了，沒看到程龍和劉德樺都在台上嗎？是而瞥了一眼後，都不在意地繼續忙碌。

唯有幾個剛入職的女孩很激動，衝上去索要簽名。

盧寒一臉微笑，已經習慣了這樣的場景他，不動聲色地接過簽字筆，為幾個女孩簽名。

這幾個女孩都是央視工作人員，與普通的粉絲還是有點不同的，盧寒很耐心地按照她們的要求籤下自己大名，這才飄飄然而去。

「趙導您好。」

隔了十幾米遠，盧寒就禮貌喊出聲了。

「哦，你來了啊。」

趙彥斜眼瞥了下盧寒，那態度就彷彿是一個下人過來了。

盧寒一點都不生氣，他生氣啥啊，他哪敢生氣啊，來之前經紀人就告訴他了，趙導的二叔是央視領導，正兒八經的部級高官，某個掌握電影電視出版權利局的局長，別說這態度了，打他一巴掌，他都得笑著說打得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