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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法醫狂妃》第301章 你過來,我不打死你
容棱蹲下身,伸手對著星義的鼻子探了探,抿唇道:「呼吸微弱。」

小黎臉頰微微發紅,不好意思的道:「嗯,是我救了這個叔叔,我和珍珠一起救了他,如果不是我們,他肯定要在樹林裡過夜了,珍珠說,這裏的樹林,有野獸的,如果不帶走他,這個叔叔肯定今晚就會被吃得渣都不剩。」

小黎說著,也蹲下身,小爪子摸摸星義的頭髮,自言自語道:「若是死了,那可就浪費這麼好的一具骨頭了。」

容棱想說,此人還沒死,也還不是骨頭。

但瞧見小黎用看骨頭一樣的眼神盯著這男子,容棱便覺得,可能就把此人當做一具骨頭也不錯,至少,小黎對骨頭,可比對活人寶貝多了。

「你懷裏的是什麼?」

柳蔚沒管那半死不活的男人,既然還有一口氣,就總是死不了。

柳蔚在意的是那顆鋥亮鋥亮的白骷髏頭。

小黎條件反射的把骷髏藏到背後。

可是想到已經是骷髏了,娘親也沒辦法了,便又勇敢的拿出來,然後從小背包裡掏出一個瓶子,躡手躡腳的遞給娘親:「腦……腦髓……」

「你把黃覺新的頭做成骨頭了?」柳蔚的聲音沉了下來。

小黎咽了咽唾沫,縮緊脖子:「我,我不是故意的,我本來隻想挖顆眼珠子給珍珠吃,後來……我看缺一顆眼珠……怪難看的,就……就把另一顆也挖了……」

「你不是挖眼珠,你是把眼耳口鼻連帶麵皮頭皮都挖了!」

「爹,你不要生氣,我是想反正已經開始了……你不是常常跟我說,做人,要有始有終嗎?」

還學會狡辯了!

柳蔚深吸一口氣,到底沒按耐住心頭的火氣,對小黎招招手:「你過來,我不打死你,你過來。」

小黎聞言,一下子跳進容棱的懷裏,把自己死死的往容棱衣服裡藏。

容棱接住孩子,將孩子摟起來,對柳蔚道:「事已至此,多說無益。」

「你把孩子給我。」柳蔚說著便要把小黎接過來。

小黎哪裏肯過去,嚇得要死,皺著眉毛死死扒住容棱的衣服,一絲一毫不肯放鬆,還嚇得小背脊都在顫抖。

容棱轉移話題:「這人,你救不救?」

柳蔚看了眼地上的男子,又瞪了眼小黎,才煩躁的蹲下,摸摸男人的脈門,翻翻他的眼皮,捏捏他的手腳。

最後看看他幾個比較明顯的傷口,隨口道:「失血過多,右臂骨折,身上大多傷口是被鋼釘之類的兵器所傷,釘的一個血點子一個血點子的。手背動脈破裂,最大的失血原因是這個,不過處理得比較及時,血至少停住了。」

小黎忙探出頭,怯怯的邀功:「是我……我給他止血的。」

珍珠也跟著叫喚:「桀桀。」

小黎有了同盟,急忙道:「爹你聽,珍珠也證明了,我救了他,是我救了他,真的。」

救了就救了,需要這麼反覆強調?

柳蔚古怪的看了小黎一眼,小黎眼皮跳了一下,又趕緊別開頭,不多嘴了。

柳蔚越看越不對勁,隨即又看看珍珠,突然瞧見珍珠的尖嘴,便道:「珍珠過來。」

珍珠鳥身僵住,不動:「桀?」

柳蔚眯眼:「聽不懂?叫你過來!」

「桀桀?」珍珠把腦袋歪歪這邊,又歪歪那邊,使勁的裝傻。

柳蔚冷笑一聲,她就知道,果然是有問題。

柳蔚拽起地上男子的腦袋,仔細看看他額頭那出奇明顯的釘子大血窟窿,問道:「珍珠,你叨的?」

珍珠:「……」

柳蔚目光驀地冷下來!

先前心裏還說,這男子是不是在哪兒被人用過刑?要不怎麼全身遍佈這麼多釘狀傷口?

原來,竟是鳥喙所致!

柳蔚似笑非笑,瞧著珍珠:「不簡單啊,體力不錯,這身上,少說也有七八十下,你這張嘴,沒叨廢掉?」

珍珠二話不說,撲扇著翅膀,便飛走了。

珍珠一走了之,柳蔚便將目光投向小黎,歪歪唇角:「你救的人,嗯?」

小黎癟下嘴,咕噥著說:「但我真的救了他,爹你看他的手,我給止血的,要不動脈破這麼大個口子,不止血真的會死掉。」

柳蔚當真看了看男子的手,然後笑了:「解剖刀劃的?」

小黎一噎!

然後結結巴巴的說:「這,這不重要,重要的是,是我救了他,爹,是我救了他。」

把人家弄得半死不活,你救人家不應該嗎?

萬一人家就這麼死了的話,你就是殺人犯!

大概是受黃覺新案子的影響,柳蔚再看小黎,突然開始反思,自己不會也把兒子養成了個變態殺人犯了吧?

容棱卻沒那麼武斷,他問小黎:「你為何傷人?」

大概是容叔叔的聲音很溫柔,小黎就卸下心防,悶悶地說:「我以為……我以為他要殺我。」

「為何這樣以為?」

小黎這便將自己從衙門離開後發生的事都說了,說到最後,小黎也很委屈:「但是,是我給他止的血啊。」

容棱瞧小黎快哭了,便摸摸小黎的頭,安慰:「你做的很好。」

說著,容棱便對柳蔚道:「我要活的。」

沁山府突現武林高手,容棱不敢大意,這個人,他要活的,並且,還要親自審問。

柳蔚自然也想到了這一環,看容棱表情十分嚴肅,似乎是在猜測男子到底來自哪個路數。

柳蔚眼珠轉了一下,突然眼前一亮,也顧不得教訓兒子,就拍拍胸口,很堅毅的保證:「放心,不出兩個時辰,我讓他全須全尾的站在你面前。」

柳蔚心想,最好我把人救活你就帶走審問,慢慢審問,不用著急,審問個三四天也無妨。

容棱看柳蔚一眼,瞧著柳蔚那狡猾的表情,正經中透著那麼點不易察覺的竊喜,他一下恍悟,知道了柳蔚心裏打的什麼鬼主意。

容棱不覺一笑,卻未點破。

反正到了晚上她自會知道,他無論要事多忙,她的事,他始終「優先」。

星義迷迷濛蒙醒來時,便看到眼前一片白茫,眼睛有些發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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