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法醫狂妃》第74章 總會認回來的
柳小黎擺擺手:「我回去與爹說,查到了苦髓之毒的解法,會再來找你,你的院子我記得路,珍珠也記得。」小黎說著,又摸了摸珍珠的腦袋。
珍珠蹭蹭小黎的掌心,「桀」了一聲,像是在說「要吃飯了」。
柳小黎立刻跳起來:「你不說我差點忘了!我們該回去了!」
「桀。」珍珠撲翅著飛起來,飛出窗戶。
柳小黎沉思一下點頭:「你說得對,從窗子走,那個壞人就找不到我了。」說完小小身子一跳,跳出窗外。
嚴裴想說,他可以讓人送他們,可眨眼間,那一人一鳥已經消失不見。
嚴裴看著手中的瓷瓶,瞧著瓶身上那梅花紋絡,手指慢慢摩挲。
又過了一會兒,於文堯無功而返的回來。
一進屋子,就端著茶杯飲了一口,解了渴才說:「那小子跑的太快,沒追到,不過果然出我所料,我知曉他是誰,也知曉哪裏找他了,只是要去三王府,得想想法子。我與那無情的容都尉,可一貫沒什麼交道。」
「他是三王府之人?」嚴裴握著手中小瓶,抬眸問。
「嗯,不過……」於文堯又嘆了口氣:「前日跟你說的那事,你還記得?」
前日?
回憶一下,嚴裴想了起來。
難得說了一長段話:「你是說,你在街上遇到個醫學頗有門道的公子,又在月海郡主面前救他一命,但你想看好戲,就帶著他去藝雅閣,又偷偷傳話給月海郡主,告訴她要找的人在這兒,然後看了一場白戲的事?」
「咳,那場戲真的挺有意思的,你是沒看到,比戲班子那些陳腔濫調可有趣多了……」
嚴裴看著他,不說話。
於文堯到底心虛了,摸摸鼻子:「我也沒想到,他竟是個可用之人,不過他應當不知道是我出賣了他,我去會他一會,騙他來給你診毒。」
嚴裴本就對解不解毒不抱希望,但他覺得,若是放任於文堯出去亂來,只怕對方不止不會給他解毒,還會再尋機會給他下幾味,便道:「算了。」
「你不能這麼容易放棄。」
嚴裴拿出那個小瓶子,瓶子被他一直握著,瓶身都變的溫暖:「那孩子去而復返,給我這個。」
「是什麼?」
於文堯拿過,打開塞子嗅了嗅,一股青草之氣灌入鼻息:「挺好聞的,不過不知有無居心,我拿回去讓人驗驗。」
「不用。」嚴裴將瓶子拿回來,塞回手心:「我吃過一顆,能緩痛。」
「你方才發作了?」於文堯立刻緊張,手摸著嚴裴的額頭:「現在怎麼樣?」
「沒事。」嚴裴拉下他的手:「那孩子說,回去探解毒之法。」
「這麼好?」於文堯挑眉:「不會是騙你的吧?」
「他是個良善的孩子。」嚴裴隻說。
於文堯沉思一下,面上未表,心中卻覺得,還是要再去一趟三王府。
他方才去前面走了一圈兒才知道,上次他見的那位柳兄,竟是個仵作,正為容棱效力,在調查轟動京都的幼兒失蹤案,並且,還讓他發現一個大秘密。
屍骨之秘。
想到這裏,於文堯又說:「你小弟或許還活著這事,你知道了?」
嚴裴看他一眼,淡淡的「嗯」了一聲,又躺回榻上。
於文堯看著他,到底什麼也沒說。
對於丘兒,嚴裴自己,大概也是複雜的吧。
一母所出,日子卻過得天差地別。
嚴裴,大概還是有些怨的。
柳小黎出去時,宴席已經過半,他磨磨蹭蹭一進去,便引起眾人注意。
「捨得回來了?」柳蔚不輕不重的說了一句。
小黎可憐巴巴的埋著腦袋,嘟噥著喚了聲:「爹。」
柳蔚沒說話,容棱對小黎招手。
小傢夥小心翼翼的鑽到容叔叔懷裏,又探著腦袋,瞧了眼娘親。
容棱將小黎抱到懷裏,下人送來個乾淨碗,他就讓小黎坐在他的膝蓋上吃。
桌上的其他人彼此對視,最後還是林大人笑了一下,說道:「都尉大人待小公子是真好。」
看看,都不怕避嫌!喊爹喊得這麼乾脆!
容棱並未作解釋,只是給小黎夾菜,小傢夥剛才玩了一通,早就餓了,這會兒自然吃的麻利。
因為席上男兒多,老夫人與侯夫人沒有出席,只有越國候拉著柳蔚,非要跟他喝一杯。
柳蔚先還抵抗,後來實在沒轍,隻好淺淺啄了幾口。
誰知越國候不依不饒,又讓人搬來新酒,最後柳蔚搬出下午還要回衙門辦案,才好歹推脫了。
這餐飯用完,越國候親自將他們送到門口,臨走前,又將容棱叫到一邊,問道:「那位柳先生,當真能破此案?」
容棱瞧了眼已經上馬車的柳蔚,語氣平靜:「此人若不能,還有誰能。」
越國候沉默:「他說那屍骨是女孩,但歸根究底,只是他一面之言,信與不信在我,我寧願信,老夫人與你嬸子也寧願信。隻望,這是真的!」
「是真的。」容棱道。
越國候拍拍侄兒的肩膀:「好久沒見你這麼信一個人了,看來,你的確器重他。」
容棱未語。
越國候又問:「那孩子,不是你的吧。」
容棱斂下眸道:「是我的。」
「是那柳先生的吧?我說你,就算眼紅人家兒子能幹,也不能硬搶!京兆尹他們幾個,都當是你親生的,這胡亂話往外面亂傳,你成什麼了?」
「確是我的。」容棱出語強調。
越國候搖搖頭,心說這侄兒太強了:「你若喜歡,認作義子也好,犯不著故意惹人誤會。」
「嚴叔不覺得,那孩子與我長得極像?」
越國候這才一愣,回憶一下,的確是像,可這下,他又困惑了:「是你的,可是怎麼……」
「總會認回來的。」他說了這句,也不多言了,拱了手,告辭。
大馬車上,柳小黎看著娘親在淺眠,便竄到她身邊,捏捏她的衣袖。
「嗯?」柳蔚眼睛沒睜,淡淡的問。
「爹,你還記得,苦髓之毒嗎?」
柳蔚皺皺眉,睜開眼睛,看著近在咫尺的兒子:「好好的,怎麼說起這個了。」
「爹,苦髓之毒,可以治嗎?」
柳蔚坐起來一點,沉默一下,才道:「看深不深,太深了不好治,淺的容易。」
「也就是,可以治嘍?」
「你到底想說什麼?」
柳小黎這才小心翼翼的把今日膳前的那段事說了,當然,避開了打架的部分,隻撿能說的說!
柳蔚聽完,徹底坐了起來:「你把紅血丸,全送人了?」
「爹,這個不是重點,重點是,如果可以治,那位公子就有救了。」柳小黎義正言辭!
柳蔚冷笑一聲:「這個就是重點。我有沒有跟你說過,我們的東西,不能亂給人,你說送就送,你是我兒子,還是善堂老闆家的兒子?」
柳小黎鼓著嘴:「可是他很難受!」
「他難受關你什麼事,這麼多良心,你不撐?」
柳小黎憋著嘴,生氣了:「我不喜歡你!」
小黎說完,撩開簾子,往外走。
容棱騎在馬上,側頭,就看到柳小黎竟然在行駛的馬車上往外爬,他怕小黎摔倒,便忙叫車夫停車,自己也下了馬,伸手將小黎抱出來。
「怎麼了?」
柳小黎將臉埋在容棱的懷裏,鼻尖紅紅的,眼眶包著淚珠子:「我不喜歡我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