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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法醫狂妃》第626章 既是坊主安排,便自是早已掐算清楚的
又一日。()

「醒了?」八秀坊裡,雲織夢剝著橘子,將那冰冰涼涼的水果放到面前小碟子裡,推到對面中年婦人的面前,笑了一下:「算著也該是醒了,看來傷口癒合得很好。」

盛大娘撚了一塊橘瓣放進嘴裡,咀嚼著,才道:「昨夜醒的,身子似乎還有些虛弱,也不知七日內,能不能出發。」

雲織夢頓了一下,看向娘,果然見娘目露擔心,愁眉苦臉。

嘆了口氣,雲織夢拍拍娘的手背,道:「既是坊主安排,便自是早已掐算清楚的,況且,娘您也知曉,他們早該回去了,這古庸府將來會是什麼模樣,誰也說不準,他們留這,只會平白被拖累。」

「能是什麼模樣,有坊主在,那位,還敢如何?」盛大娘語氣沖了些。

雲織夢有些無奈:「自然是不會如何,但總是免不了要有些波折,說來說去,他們遠離是最好的,無論將來此地如何,是依舊還在青雲版圖,還是規劃為其他人所有,終歸,他們不在,說也說不到他們頭上。」

「話是這般說,但就怕回去後,日子更不好過。」

「娘,您太操心了。」雲織夢又剝了一個橘子,將橘瓣放好,道:「他們誰是笨人了?我瞧著,誰都不是!況且,天大之事,不還有容都尉撐著。」

這話說到點子上了。

盛大娘擔心,也只是擔心柳蔚一人。

至於容棱,隨便吧,反正也不熟。

只是容棱卻萬萬得平安無事,因若是當真回去了京都,他便是柳蔚唯一的依靠。

冬季的橘子,涼到人心坎,盛大娘吃了兩口就吃不下,看了看天色,道:「我該回去了。」

雲織夢起身,送盛大娘出去。

可剛走到門口,就聽小丫頭來報,說是外頭有人找。

雲織夢往樓下看了一眼,一眼,便瞧見立於大堂之外的柳蔚。

頓了一下,雲織夢趕緊看向娘。

盛大娘反應很快,已經後退兩步,確保自己的身影不會被樓下之人瞧見,才返身又進了屋子,還躲進了內室。

雲織夢確定娘藏躲好了,才理了理髮髻,佯裝鎮定的走出來,倚在二樓,嬌滴滴的笑道:「喲,我說是誰呢,柳公子大駕光臨啊!」

柳蔚聽到雲織夢的聲音,只看了一眼,不動聲色,不言不語。

雲織夢對門口的護院說道:「是我的客人,別攔著了。」

護院這便退開。

柳蔚順著樓梯走上來,雲織夢眼角下意識的看了房間一眼,有些心虛,但面上不顯。

站在走廊,雲織夢也沒將人帶進房間的意思,就這麼光明正大的問:「柳公子大駕光臨,所謂何事啊?」

「小黎醒了。」柳蔚道。

雲織夢雖已知道,但臉上還是做出訝然的表情,隨即道:「醒了就好。」

要說演戲,雲織夢演技不錯,從小生長在這聲色犬馬的秀坊內,見多了人間百態,學起來,自然就有幾分模樣,旁人,輕易是瞧不出異樣的。

但偏巧,柳蔚就是那能輕易瞧出之人。

柳蔚審視的打量打量雲織夢的臉頰,半晌,挑眉說:「你叨了。」

這句話,不是疑問句,是肯定句。

雲織夢心臟抖了一下,裝傻:「啊?」

柳蔚斂眉:「雙眉微和,眼神浮誇,表情空泛,眼角輕垂,這是明知故問的表情,你早已知道小黎醒了,看來,在我身邊,你還留了眼線。」

雲織夢下意識的咽了咽唾沫。

柳蔚又道:「喉頭湧動,眼珠亂轉,你心虛了?」

雲織夢硬抗著滿腦袋壓力,強撐道:「不知道你說什麼!」

柳蔚也不想與雲織夢摳字眼,無論是不是還有眼線,自己過幾日都要走了,離開這古庸府。

想來,下次再見,已不知是猴年馬月。

說來到底是相識一場,小黎的病,無論誰治的,裡頭總有雲織夢的功勞。

柳蔚擺正臉色,從袖中拿出一隻小綉袋,遞給雲織夢。

雲織夢很是警惕,遲疑的沒接:「這是什麼?」

「不咬你。」柳蔚說著,將那袋子塞進雲織夢手心。

雲織夢被動的拿著,手指捏了捏,感覺裡頭輕飄飄的,不像有什麼東西,表情有些猶豫。

柳蔚知道雲織夢心中顧慮,隨意道:「一些你想要的東西,算是診金。」

自己想要的東西?

雲織夢好奇之下,還是將袋子打開。

這袋子說小,但也有巴掌那麼大,打開一看,裡頭是一套銀針,還附帶一捲紙條。

「這……」

柳蔚道:「無論你是否真心想學,都送你了。」

雲織夢手有點抖,沒顧忌銀針,而是展開那一捲紙條。

果然,看到上頭密密麻麻的寫著施針之術,頓時激動了:「你……你要將……將針灸之術教我?」

「只是一些入門的,學不學得會,且要看你自己悟性。」

「你真的教我?」雲織夢看那紙條內容,越看越是手癢。

恨不得現在身邊就有具身體,讓自己扎扎看!

柳蔚瞧雲織夢這模樣,倒是覺得將東西寫少了。

其實那紙條上寫的,當真只是初級,針灸入門,首先就是認識穴位,人體結構,血管分佈,等等。

若要畫一幅完整的人體縷空圖,太耗時耗力,所以柳蔚就只寫了一些要點。

柳蔚想,雲織夢有些醫學常識,有這些要點提點,哪怕沒有人體圖,也估摸能學個七七八八。

況且到底他們學的醫法,並非一綜同門,柳蔚也不想將雲織夢硬生生拐上傳統中醫的道路。

每個人都有每個人的傳承,柳蔚無權代替對方做決定,況且,若是當真要悉心教受雲織夢醫法,便等於要收徒,柳蔚想,不管自己願不願收,雲織夢都是不會願意拜師的。

很簡單,若是要拜,憑著這人灑脫隨意的性子,早在見到自己施針的第一刻,便主動拜師了。

當時既然沒拜,只是偷師,便說明現在也不可能拜。

雲織夢對那紙條與銀針愛不釋手,柳蔚猶豫良久,到底還是有些動容。

柳蔚抬腳,要走進房間。

雲織夢急忙攔住柳蔚,警惕的問:「做,做什麼?」

柳蔚蹙眉:「不能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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