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法醫狂妃》第1047章 柳蔚臉色頓時變得難看
容棱沒反駁,他不好直接明說,若這孩子也讓她帶,必然將會是第二個小黎,沒跑的。柳蔚不適合帶孩子,這大家都知道,她是那種,幹得出跟自己兒子搶被子,搶零食,搶標本的人,不值得信任。
李茵與方若彤離開的很倉促。
柳蔚初步估計,是方若竹不想再見到他們。
在用早膳時,柳蔚順嘴就這麼說了,同時還解氣的對自家母親道:「您若還想去衙門逛逛,隨時可去,不必擔心再碰到不如意之人。」
紀夏秋沉默了一會兒,忽而道:「說起來,我們也該走了。」
「嗯?」柳蔚沒聽懂母親的意思,看向母親。
紀夏秋瞧著好不容易重逢相認的女兒,心裏一萬個捨不得,但還是道:「定州有些事,需我親自處理,所以……」
柳蔚臉色頓時變得難看,她將筷子一擱,起身就往二樓走。
紀夏秋趕緊去追。
容棱攔住,道:「我去。」
紀夏秋忙解釋道:「我也不想走,我恨不能多陪陪她,多看著她,只要每日能聽她喚我一聲母親,我便心滿意足,可我實在……」
容棱安撫道:「她明白。」頓了一下,又道:「只是,她捨不得。」
紀夏秋眼圈馬上紅了:「我也捨不得,可有些事,拖得越久,越麻煩,正因為現在是最好的時機,才需立即籌備安排……」
「不能多留一陣?」
「兵臨城下,事不宜遲。」
容棱聽出了別的味道,眉頭蹙起:「您遇到了麻煩?」
紀夏秋沉默了一會兒,才表態:「是私人恩怨。」
嶽母這是已經打定主意要走了,容棱知道,多說無益。
紀夏秋又請求他:「我知道你是個好孩子,希望你能替我多勸勸她,多哄哄她。」
「我會。」容棱抿了抿唇,又問:「何時走?」
「三日後。」
……
緩慢的馬車,拖拖踏踏的朝青州城郊駛去,待確定已經出了城郊三十裡,方若彤才在李茵憤怒的瞪視下,為她拔下了嘴上的塞子。
「你可真對得起我!」呸了一嘴的布屑,李茵狠狠的朝著方若彤吼:「我以為你是站在我這邊的!沒想到你還是向著你哥,枉我這麼相信你!你對得起我嗎!」
方若彤被罵得難受,稍稍往旁邊躲了躲,勉強解釋:「我讓你不要跑,你非不聽,你都被捆起來了,我還能如何……」
「你昨夜要答應幫我,我自是不會單槍匹馬逃走!」李茵氣的不行,又氣又委屈:「我不想回京,為何就沒人問問我的心意?非把我帶回去?回去了我也會再跑,到時候,再抓我一次嗎?」
方若彤安撫她:「你冷靜一下,現在米已成炊,已經在回京的路上了,就老實獃著吧。」
「不!」李茵發脾氣:「你給我解開!」
方若彤看看她身上那幾個繩結,沒有動手。
李茵往她那邊挪了挪:「快解開!」
方若彤還是沒動。
李茵這回徹底冒火了,折騰得蹦躂,差點跳起來,一腦袋還往方若彤肩上撞,這一撞也把方若彤撞歪了,她扶扶不穩的髮髻,撐住車壁,也不虞起來:「你就不能懂事些?」
李茵嚷嚷:「我又不是你方家的女兒,我懂不懂事還要你多嘴了,我……啊……」她正吵著,突然感覺腰間一痛,臉色一白,半截身子突然麻了。
「怎麼了?」爭執歸爭執,但李茵被綁得難受,方才又在車裏亂撞,方若彤還是擔心她撞傷哪裏。
李茵的確是覺得身子疼,但方若彤這麼問,她又不樂意說了,故意梗著脖子道:「我是死是活,不要你這白眼狼操心!」
方若彤沒跟她強,掰著去看她的手腳:「哪裏不舒服?是不是繩子太緊了?」
兩人本就是從小一塊兒長大的交情,李茵跟方若彤發脾氣,也是拿準了方若彤心軟,會慣著她。
這會兒看方若彤真擔心了,李茵也氣短了,不自在的喃喃:「腰。」
方若彤去掀她衣裳,把腰那兒露出來,竟看到裏頭皮膚青了一大塊。
「怎麼弄的?」
李茵也低頭看到了那傷,有些驚訝,隨即又大叫:「還能怎麼弄的,不就是你兄長的人?抓人就抓人,沒有真下狠手的!我之前就覺得有人往我腰上打過,原以為只是疼一下,不想都青成這樣了!」
「我兄長?」方若彤不太信:「我兄長的人,怎會這麼傷你?」
「那難道是我自己打了自己,誣賴他嗎?」李茵現在又氣又煩,腰上還痛,連火都發不利索,只能扯著喉嚨叫:「你還不給我鬆綁!我難受死了!」
方若彤到底不忍心她這麼折騰,給她鬆了幾個繩結,但手腳都沒放,隻讓她舒服些靠著,又拿墊子給她墊,再命人拿葯給她上。
上藥的時候李茵還在念,方若彤索性充耳不聞,眼睛透過起起伏伏的車簾,去看前頭那輛官車的背影。
她還是不信,兄長的人,會下手這麼狠。
雖說大理寺的人做事手段都狠厲,可李茵不是別人,是李家的大小姐,就算真被她折騰踢打幾下,也沒有人敢回手才是。
方若彤又去看李茵那傷,小丫鬟正在給她塗藥,塗得很小心,生怕弄疼她。
正要包起來時,方若彤突然瞧見了什麼,忙喊住:「等等。」
小丫鬟停下手,不解的望著她,李茵也望著她。
方若彤盯著那淤青的一塊兒又看了好半晌,突然叫小丫鬟出去。
小丫鬟出去了,李茵才問:「怎麼了?」
「有個印子。」方若彤說著,拿手撚了點紅色的藥油,在那傷處塗抹,果然,在紅色的加持下,原本隱藏在青色瘀痕下,不明顯的印子,清晰起來。
「這是什麼?」李茵是逆著角度的,沒看出問題。
方若彤卻咬了咬唇,把自己裙角的位置翻開,內襯裏頭,一個印章模樣的小小「昭」字,顯露出來。
「這套衣裳的緞子,是皇后娘娘所賜,做裙子時,綉娘本要剔了昭寧宮印章這塊布,但祖母覺著,既然是皇后娘娘所賜,帶著印章才顯尊貴,便讓留了下來。」
李茵不是傻笨的人,低頭看看那裙子上的印章,又看看自己腰上這塊兒,喃喃道:「你是說,我腰上……」
「是扳指印。」方若彤用手指測量:「印記不大,大概就扳指那麼寬,但上頭有著昭寧宮的印記,這是為什麼?我兄長身邊的人裡,有皇后娘娘的人?」
「若彤。」李茵輕輕咽了咽唾沫,聲音突然變得緊張起來:「你兄長身邊帶的人,會武的,有女子嗎?」
方若彤一下沒說話,因著她清楚,兄長身邊的侍衛,都是男子。
她的沉默也給了李茵答案,李茵的音色更不穩了:「今晨打我的,押我的,一共有四人,都是女子……」
馬車此時正好顛簸,車內的方若彤和李茵,都不自覺的抖了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