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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法醫狂妃》第1206章 容棱問,我妻子呢?
雲覓被拉著當苦力,勤勤懇懇的像頭老牛似的,把床上那年輕男子照顧得妥妥帖帖,等到天幕將黑時,對方終於又醒了過來。

雲覓鬆了口氣,第一反應是可以休息了,第二反應就是出門喊他三哥。

雲席正在甲板上同船家說話,聽了雲覓的話,便快步走回艙房。

艙房內,乾硬的床榻間,容貌冷厲的男子果然已經蘇醒,比起白日的虛弱,對方現在的狀態稍好了些,臉上雖依舊蒼白,但眼中卻有了聚焦。

雲席走過去,開口問道:「感覺如何?」

對方漆黑的眸子定定地看著他,沒有回答,眸底防備意味十足。

雲覓在邊上看得不舒服,撇嘴道:「是我三哥救了你,否則那麼大的浪,你以為你還能活著?」

男子的表情變了一下,似乎回憶起了什麼,突然撐著身子要坐起來。

這一動,胸口當即漫出猩紅。

雲席愣了一下,頓時語氣不善:「你傷口太深,好好躺著。」

對方卻不予理睬,起來。

雲席按住他肩膀,對方卻不管不顧。

雲席動了火氣:「看來你是真不想活了?」

雲覓也看的生氣:「你這人,怪裏怪氣的,你說你要什麼?喝水?吃東西?你胸口不知被什麼傷了,傷口太深,若不是我三哥妙手回春,你這身子,放在誰手裏都得丟,好不容易醒過來你就安分點,你看你傷口全開了!」

對方深吸口氣,停頓了片刻,抬起頭,看著眼前兩個陌生人:「我,我妻子呢?」

他的聲音很啞,因為昏迷太久,喉嚨乾澀。

但他吐詞倒是清晰,雲席不免有些訝然,按理說這樣重的傷,剛醒來,應當是不怎麼能說出話的。

倒不是說傷了喉嚨,而是喉腔聯動胸腔,他胸前破了個大口,每說一句話按理傷口便會震一下,其疼痛,通常為常人所難忍。

但這人說起話來倒一字一句,看錶情也不像難受,可雲席行醫多年,知道不疼是不可能的,那就只有一個解釋,此人的忍耐功夫到位,哪怕刮骨的疼,他也能表現得雲淡風輕。

倒是個不簡單的人物。

心中思忖著,雲席已道:「我們的船,隻發現了你。」

男子的臉色緩緩變青,片刻,他握住塌下的床單,再次想下床。

雲覓忙將他攔住:「你別動了,你看你,胸口全是血,要重新包紮了!」

男子不管不顧,甚至伸手推雲覓,只可惜提不上內力,那點推搡之力,也變得輕描淡寫。

雲席倒是從中看出了情況,沉聲道:「吉人自有天相,你能活著,你妻子必也能活著。」

男子重重的垂著頭,整個人像頭瀕死的獅子。

雲席又道:「當務之急,該是你先將傷養好,再去找你妻子。」

男子停頓片刻,半晌,抬起頭,看了雲席一會兒,喉頭髮乾的道:「容棱。」

他的名字。

雲席點頭:「雲席。」

不服管的病患,好歹安生下來,雲覓嘟嘟噥噥的找來乾淨的綁帶和傷葯,幫著三哥一起,給這人重新包好。

包好後,他又生氣,自己在這兒忙了一整天,雲楚那傻大妞又跑哪兒去了?

他氣憤的去外面找,結果竟然看到雲楚正悠哉的端著把椅子,坐在甲板上吹風,邊吹還邊對著夕陽感嘆:「日暮西垂照清泉,紅雲醉亂映晚霞,啊,好詩好詩……」

雲覓走過去就揚起手,沖著雲楚的後腦杓就是一扇:「你吃錯藥了?」

雲楚淬不及防,被打了個正著,疼得天靈蓋都麻了,她捂住頭,錯愕的看著身後的弟弟,吼道:「你幹嘛?我惹你啦?」

雲覓心裏不得勁,就拿姐姐出氣:「不服氣你打回來啊。」

雲楚氣的咬牙:「我打不過你!」

雲覓那個得意,尾巴都翹到天上了:「那怪誰,怪你自己文不成武不就唄。」

雲楚起身就抓住椅背,抬著椅子腿往雲覓身上砸。

雲覓手腳靈活躲得飛快,雲楚在後面追又追不上,氣得眼淚都掉出來了,等到一刻鐘後,雲楚不追了,猴累猴累的抱著椅子坐下來,瞪著十步之外的弟弟,越瞪眼睛越紅。

雲覓卻一點不怕得罪她,也不覺得大男人欺負女的有什麼不對,他特別得意的沖著雲楚吐舌頭,吐完剛好看到海平線外面,一條比他們的船小一圈兒的黑色船,朝這邊駛來。

「喲,這不是你心上人的船嗎?」

雲楚被他說得也扭過頭去,一看還真是那艘熟悉的黑船,頓時站得老高。

雲覓看不上的哼哼:「說你是傻子吧,你還真是,就幾天前在碼頭上見過一面,這就惦記上了?那男人長得也不怎麼樣,還不如三哥好看,當然更不如我,你也就這點眼光。」

雲楚呲著牙跟弟弟吵架:「你懂什麼,那位公子,性子好溫和的。」

雲覓瞪眼:「什麼那位公子?你不是假裝迷路去找他說過話嗎?沒打聽出叫什麼?」

雲楚羞澀的紅了臉:「怎,怎麼好意思問這個……」

雲覓覺得自己都快瞎了:「你還有不好意思的時候?那這回又遇見了,怎麼說?要不,我去找船家,讓咱們的船慢點,一會兒他的船過來了,你再跟他說說話?」

雲楚扭捏的揪著自己的衣帶,特別嬌羞:「那,我說什麼好呀?」

「就說我看上你了,我想嫁給你。」

雲楚瞪弟弟。

雲覓頭都大了:「你就說公子,真是巧啊,你們也去白山洲啊。」

雲楚琢磨了一下,覺得這麼搭訕也行,就輕輕的點頭,然後站到角落去,對著空氣練習,想一會兒搭話的時候能流暢完美一點,給對方留個好印象!

雲覓一副想吐的表情瞥了眼姐姐的背影,然後走進船艙,去找船家。

而與此同時,與他們相隔不遠的黑色大船上,長發披肩的女子,緩緩蘇醒。

柳蔚醒來的第一刻,整個人還有些恍惚,待她看清了自己跟前還有個人時,她就盯著那人目不轉睛。

與容棱這邊的情況相似,柳蔚也為人所救,但,救下她的這人……

「姑娘醒了?」清雋溫和的男子手裏端著碗熱水,坐在柳蔚床榻邊的小凳上。

柳蔚沒說話,沉默的看著對方。

男子將手裏的熱水送到她唇邊,對上她的眼睛,含笑著問:「姑娘瞧著在下做什麼?」

柳蔚就著對方的手喝了一口水,感覺喉嚨舒服一些,便問:「你不是死了嗎?」

清和男子的手滯了一下,失笑的臉,慢慢凝固。

柳蔚很不解:「嶽單笙說將你親手殺了,誰把你救活的?」

清和男子像是被點了穴似的,整個人僵在那裏。

柳蔚把他手裏的水咕咚咕咚都喝光了,又抬起頭,刺了最後一劍:「你這張臉皮又是割的誰的?你又殺了多少人?鍾公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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