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這一切提前到來，那麼，就沒什麼好說的了……」

「無盡歲月都已過去了，當年的洪荒末世雖還未全面降臨，但本尊的天道真身，確也到了一朝重塑之時……」

「嗡……」

話聲剛落，被他抱在懷裡的嬰屍頭顱，陡然睜開了雙眼……

兩道血芒乍泄，透出無盡的凶戾氣息，就連葉軒都激靈靈地打了個寒顫，數萬億裡方圓的偌大一片虛空都因此而微微顫抖了起來。

戾煞氣息太濃重了。

不過這也可以理解，無頭嬰屍當年乃是由無數洪荒初期誕生，因為手中握有一縷洪荒開天氣運，是以掌控了一種洪荒天道法則的所謂魔修，聚集各自的天道法則，所凝聚出來的人造天道。

雖然成功了，但在它誕生之初，便已被洪荒天道青眼，領著一群自詡衛道士，實則和那些所謂的洪荒魔修本質上沒有任何區別的洪荒初期生靈，引發洪荒曠世一戰，最終還未成長起來時，便被天道青眼梟首，可謂中途夭折……

這種經歷，在經過了無盡歲月的醞釀之後，積蓄的怨念可想而知。

先前，這股怨念一直都被無頭嬰屍壓製在這顆被他自身抱於懷中的嬰屍頭顱中，但如今，卻隨著這顆頭顱的一對血眼第一次睜啟，而陡然渲泄了出來！

「是你！果然沒有隕落……」

直到此時，前方遠處的虛空中，才傳來了洪荒天道青眼的驚呼之聲……

他雖然早已知曉了天道嬰屍不曾隕落，甚至多年以來一直都在暗中尋找其蹤跡，在葉軒降臨進入星空大環境後，甚至還有幾次因為意外，而導致無頭嬰屍和洪荒天道青眼暗中間接地接觸……

但一直以來，二者之間卻從來都沒有過正面的接觸。

如今，這一刻終於降臨，且還來的如此猝不及防，即便是洪荒天道青眼，都無比地意外……

一聲驚呼後，洪荒天道青眼眸中陡然閃過幽芒，無形的森寒氣息暴漲數倍，咆哮驚天：「不過沒關係，既然今天現身了，就註定是你隕落之時，天道八階又如何？如今的你只是一道神魂存在，連肉身都沒有，憑什麼與我鬥？」

「肉身麽？會有的……」

「上一個紀元，我本應運而生，但卻中途夭折，雖與你無關，但鴻蒙……你欠我一個因果！」

無頭嬰屍眸中，血芒迸爍，宛若夢囈般的喃喃輕語之聲亦自傳出，幾乎就在下一瞬，第二道詭秘無比的低沉嗡鳴聲響起：「嗡……」

這一刻，方圓數萬億裡方圓的偌大一片虛空都因此而再次微微顫抖了起來……

「咻！」

「咻咻咻……」

沒等葉軒反應過來，四周便有無盡的微弱破空聲響起，四面八方，遠近各處，一道道毫芒自虛空中憑空顯現，鋪天蓋地一般，彷彿受到了某種無形的吸引，又如同在被一股冥冥中的力量驅策一般，全都向著葉軒身形千億裡前方的無頭嬰屍……匯聚而去！

這是鴻蒙虛空的法則之力，若論層次和等級，已經超越了洪荒天地的法則之力，雖還無法與這片虛空中最頂級的鴻蒙氣運相比，但用來凝聚一具天道境的肉身，卻是完全綽綽有餘了！

鴻蒙虛空存在了無盡歲月，地位超然，一直都沒有宛若洪荒天道意志化身般的天道青眼存在，但在這片虛空中，無形中便有一股冥冥法則之力在運轉一切……

適才，無頭嬰屍就是在與鴻蒙虛空的冥冥法則之力對話，似在索取，要了結無盡歲月前的那段因果……

這些化為無盡毫芒，自四面八方激射而來的鴻蒙法則之力，就是了結當年那段氣運因果的代價。

對於地位超然的鴻蒙虛空而言，這麼一點鴻蒙法則之力算不了什麼，甚至連九牛一毛都不算，但對於無頭嬰屍來說，卻是凝聚其天道肉身的最佳之物。

同樣的，對於站在無頭嬰屍對立面的天道青眼來說，這些激射而來的鴻蒙法則之力，卻是一種巨大的威脅。

他雖然不願看到這一幕的發生，卻無力阻止，身為洪荒天道意志的化身，在洪荒天地他是至高無上的主宰，但在這片鴻蒙虛空，他和其它的星空強者沒有什麼本質上的區別。

如今，鴻蒙虛空的法則之力冥冥中有感，在無頭嬰屍主動提出之後，欲要了結當初的一場因果。

這種情況下，如果洪荒天道青眼橫加阻攔，從中破壞的話，後果無疑將是極為嚴重的，它將宛若洪荒天道中的生靈被洪荒天地的天地意志壓製一般，瞬間便感受到這片鴻蒙虛空法則之力的冥冥排斥與壓製……

若當真是這樣的話，在被鴻蒙虛空冥冥法則之力壓製的同時，又面對曾經的老對頭，很快就將凝聚出天道肉身的無頭嬰屍，屆時他將面臨的境地，將無比地嚴峻與險惡……

甚至就此隕落，都並非完全沒有可能！

正是考慮到這其中的種種，洪荒天道青眼雖然極度地不甘，但面對四面八方遠近各處正鋪天蓋地激射而來的一縷縷宛若微弱毫芒般的鴻蒙法則之力，卻只能望洋興嘆，最終還是將行險出手的念頭克制了下去，不甘地在一旁靜觀一切……

「咻！」

「咻咻咻……」

四面八方，遠近各處，一道道毫芒自虛空中憑空顯現，鋪天蓋地，速度快到了極點，短短三息而已，便全都聚攏，形成了一片色彩斑瀾的海洋，遼闊百億裡之遙，將安靜佇足於那裡的無頭嬰屍整個身形，徹底地淹沒了！

遠處千億裡之外，葉軒早已停下了身形，眸中幽芒不斷地迸爍著，整顆心都已懸到了嗓子眼。

他並沒有任何異動，因為早已意識到了自己與洪荒天道青眼的差距，或許，他唯有跨入天道境七階，同樣也成為此境後期的存在，才能具備與之正面一戰的可能。

而此刻，無頭嬰屍正在凝聚他的天道肉身，因為鴻蒙虛空冥冥法則之力的參與，這個過程，就連洪荒天道青眼都不敢插手乾預，如此，便已不再存在外力干擾的可能……

可以說，今日局勢的後續發展如何，唯一的關鍵之處，已經落在了無頭嬰屍的身上，只要他的天道肉身能夠順利地凝聚出來，那便一切皆有可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