樓吟霄垂在身側的手指動了動，不著痕跡的咬住牙齒。

葉桃夭冷冷盯著他，「我要離開這裏，我會讓人來接我離開，他要是死了，我讓人送我的屍體回來，給他償命。」

樓吟霄怒氣更盛。

他不明白，為什麼這個看上去明媚軟和的小丫頭，這樣決絕倔強。

明明她只要說聲「對不起」。

只要她挽住他的手臂，說幾句軟話，向他保證，以後她絕不會再瞞他任何事，再去涉險，他一定會饒了樓十二，也不再生她的氣。

他會好好照顧她，她願意使小性子，他也會哄她。

可她偏不。

她居然說，她要走！

她休想！

「你要離開？你覺得你走的了？別忘了，你簽了賣身契！」樓吟霄心中氣怒交加，已經掀起驚濤駭浪，臉上卻漠然如霜。

「那又怎樣？」葉桃夭嗤笑，「以前我不走，是因為我不想走，可現在我想走了，你以為你攔得住我嗎？我不就是欠你錢嗎？不論是我叔叔，還是藍野，我相信他們都願意替我還這筆錢，連本帶利，全都還給你，加倍償還也可以，只要讓我走，給多少都可以！」

樓吟霄垂在身側的手掌終於攥起。

他從沒這樣生氣過。

真的。

即便當初羽翼未豐時，面對他那位繼母的挑釁，他都沒這樣生氣過。

她要走！

她居然要走！

他對她那樣好，恨不得一顆心都要挖出來給了她，她憑什麼走？

「你以為你走的了嗎？」他盯著她眼睛，冷冷說：「只要我不同意，你永遠聯繫不上葉樞和藍野！你以為有了葉樞和藍野，你就能脫離我的掌控嗎？」

她休想！

這輩子，她生是他的人，死是他的鬼，誰也別想將她從他身邊奪走。

誰也別想！

葉桃夭冷笑，「既然我能離開冷靳南，我就能離開你，你不信？」

樓吟霄忽然想到什麼，瞳孔一縮，身形移動。

可他隻邁了一步，葉桃夭手中的匕首，就橫在了自己頸上，「別動！」

葉桃夭冷冷看著他，「就算走不了，我也不會認輸，你那麼想要我，就留我的屍體陪著你吧！」

看到她橫在頸間的匕首，從未有過的狂怒，席捲了樓吟霄整顆心臟。

她居然用自殺來威脅他！

他做了什麼，至於她以死相逼？

他從沒有過的氣怒，眼睛盯著橫在她頸間的匕首，卻不敢再說一個字。

她的任性他知道。

他怕她一時賭氣，真的割下去。

腦海中閃過她倒在血泊中的樣子，他頭皮發麻，心臟一陣又一陣劇烈的痙攣。

他連呼吸都放輕了，一動都不敢動。

「我知道，拿自己的性命威脅別人，是很可笑的事情，」葉桃夭自嘲的笑，「厭惡我的人，巴不得我自殺，我要是自殺死了，害死我的人，連法律責任都不用負！可我是真的沒辦法了，除了爛命一條，我不知道我還有什麼可以威脅別人……」

她眼中閃過幾分厭棄，橫在頸間的匕首，用力抵了抵，「死就死好了，反正我叔叔和伊凡哥他們會照顧我大哥，我這麼蠢的人，活著也是浪費糧食和空氣，死了剛剛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