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笑了下，「原本，我應該有個妹妹的……」

如果他媽媽能平安生下他的妹妹，一定會像葉桃夭這樣聰明可愛。

他摸了摸葉桃夭的頭髮，將杯中酒一飲而盡。

時間過去那麼久了，想到躺在醫院病床上渾身是血的媽媽，和出世之後，隻來得及哭了幾聲就離開這個世界的妹妹，他的心臟就疼的厲害。

有些傷痛，是不會因為時間的流逝，就漸漸淡忘的。

而是會鐫刻在心臟上、骨血內，稍一觸碰，便痛不可抑。

葉桃夭看出他的難過，忍不住握住他的手，身子靠過去，輕輕抱住他，「別難過了……」

她想說事情過去很久了，逝者已逝，活著的人要好好活著。

可想到她在車禍中喪生的父親，她還沒來得及說話，眼淚就掉了下來。

她沒辦法勸慰樓吟霄。

因為她比樓吟霄還難過。

樓吟霄勾唇，抬手擦她臉上的淚，笑的水般溫柔：「傻瓜！」

葉桃夭低頭，擦掉眼淚，把臉埋在他肩頭，悶聲問：「那你爸爸為什麼還要娶那個白薔薇？雖然她不是故意的，也沒辦法追究她的法律責任，可……可無論如何，也不能娶她啊！」

就算白薔薇不是故意的，可是，我不殺伯仁，伯仁因我而死，白薔薇難辭其咎。

讓一個害死自己母親和妹妹的殺人兇手做繼母，樓吟霄的父親，怎麼可以這麼殘忍？

「只能說……命運弄人……」樓吟霄嗤笑了聲：「我爸爸得知我媽車禍的消息，心急如焚，催司機催的急了些，司機沒穩住，超速開車，路上出了車禍，白薔薇的哥哥，是我爸的總助，車禍發生時，他坐在我爸身邊，把我爸擋在了他的身下……」

他又喝了口酒，聲音淡淡的，有些悠遠：「送到醫院後，他人就不行了，醫院竭盡全力，也隻讓他拖了幾天，臨終前，他把白薔薇的手放進我爸爸的手裡，讓我爸爸答應娶白薔薇為妻，並且讓我爸爸發誓，會一生一世對白薔薇好……」

葉桃夭忍不住問：「你父親答應了？」

「答應了，」樓吟霄籲了口氣笑笑，「白薔薇這不就成了我繼母了麽？還給我爸生了兩個兒子，和我爸好的如膠似漆的。」

「他……他……」葉桃夭想說，白薔薇的哥哥好過分。

可她又說不出口。

不管怎樣，白薔薇的哥哥，用他自己的性命，保護了樓吟霄的父親。

在他臨死前，向樓吟霄的父親提了一個要求。

雖然是很過分的要求，但是活著的人，卻只能妥協。

誰讓人家死了呢！

性命是最寶貴的。

一個人只有一條性命。

可白薔薇的哥哥卻沒想過，這對樓吟霄來說，太殘忍了。

要讓一個孩子，認害死親生母親的女人做繼母，太殘忍了，真的太殘忍了！

她忍不住用她最大大力氣，抱緊樓吟霄。

在她的心目中，樓吟霄一直是最強大、最厲害的存在。

可這一刻，他脆弱的讓她心疼。

她將臉頰，埋在樓吟霄肩上，悶悶的問：「後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