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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盜墓派》青龍鬼宮篇 第一章 甲子腿
《盜墓派之青龍鬼宮》簡介:

生死八宮,青龍長嘯,周而復始,我終究沒有逃出魔咒。

鬼靈墓語,冥器升天,歷史顛覆,我仍然迷失在疑團中。

我真正的身份是什麼?

發丘印開啟青銅禁門,長生之術不翼而飛,引來了一場詭異的殺戮。

盜墓三十六派,巫葬派、發丘派、甲子派、摸金派、尋龍派、抱月派齊聚一堂,出陣夾喇嘛,追尋遠古的謎雲。

青砂聚氣,河羅解象,太白陰陽。我居然是盜墓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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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諸般事跡的源頭,還得從2007年6月3日那個清晨講起。

這個時間段的我,正處於重度失憶狀態下,被一頭白髮的奶奶和一個自稱肥龍的老爺子照顧著。

從05年認識他們開始,我就發現他們異於常人,首先說我認的這乾奶奶,身材比十八歲的黃花大姑娘還要俏,皮膚白皙,亦沒有什麼褶皺,只是頂著白色的頭髮讓她看上去是那樣的黯淡,出門買菜都要裡三層外三層的戴上口罩。

06年的時候,肥龍老爺子告訴我她患了怪病,我並沒有多少質疑,只是更為力所能及地幫她多幹家務活兒。

肥龍這老頭樂觀得很,幽默詼諧,王八羔子還會下牛犢子,整天嘚不嘚就沒有他不知道的,反正跟他在一起我能知道很多奇奇怪怪的事情。

他跟我和我奶奶是分開住的,在北京西南的涿州市中央開了一個很大的古玩店,他跟我講他早年是乾盜墓的,我和我奶奶還經常隔三差五的去給他看門,我以為這老不正經的會出去幹什麼見不得人的勾當,後來才知道他是去給我奶奶求藥方。

我奶奶病逝的那天,我像被下了迷藥一樣睡的特別死。

正好6月3日這天是奶奶的頭七,我懷裡抱著她留下的唯一遺物,是一本殘破的老筆記,第一頁是一張六十四卦圖,因為裡面的字跡太規整了,又很像是本老書,名字叫《盜墓三十六派》,裡面記載了主人翁郭葬所經歷的種種匪夷所思的怪事。

從沙發上醒來,差點把茶幾踹翻,又是一場噩夢,搖了搖發沉的腦袋,將殘書放在茶幾上,就去沖了個熱水澡洗漱一番。

我從冰箱拿出牛奶麵包,正想回頭研究研究那本老書,突然窗子嘩啦一聲被打破了,飛進來一個黑色的鐵盒子,咣鐺一聲落在了地上。我下意識地放下手裡的東西,快速地像貓一樣來到被打破的窗子邊,緩慢地瞄向外面。

我住的是二樓,俯視效果還算不錯,看了半天也沒什麼人,又是大清早又是禮拜天,難道是鬼嗎?

實在不見人影,我轉身向那黑色的鐵盒子走去,看看這鐵盒子有他娘的什麼么蛾子。

就在這時,一個女人的聲音脆生生地響了起來,「嘿!傻子,你的眼睛長到了屁股上去了嗎?吃屎的!」

聽的我一激靈,抓住窗框往下一看,在原來的空地上多了一個漂亮女人,對,沒錯,看到她的第一眼你只會不自覺地想到這個形容詞,身材高挑,含苞待放,一頭濃黑的長發披到肩胛骨處,身材那麼好還穿緊身衣,此時正戴著墨鏡朝我撇著嘴。

這個女人神不知鬼不覺地出現在我的視野裡,讓我很不舒服。

我憤憤地推開窗子,剛要發問,那女人轉身卻走了,隻丟下一句話,「趕緊看,我在肥龍店裡等你。」

我拾起盒子,按下玄關,盒蓋打著轉兒彈飛了出去,差點擦破我的鼻子,我嚇得立即把鐵盒子扔到了地上,接著裡面一張照片瞬間讓我冷汗直流,是我剛去世的奶奶的遺照。

除此之外還有一個CD攝像機,我下意識檢查了奶奶遺照的背面,一行紅字讓我倒抽了一口涼氣。

內容是:郭葬,好久不見。你得跟我們去東陵大墓走一遭,否則我就拿你妻子的骨灰養我家的水仙花。——張三臂。

我奶奶怎麼會是我妻子呢!我的名字怎麼叫郭葬?

而且很巧的是奶奶一直叫我郭子,她說因為兩年前,我重傷的那天她問我叫啥?我嘴裡一直含糊不清地發出類似於郭這個音,故此而得名郭子。當初還聽她說,我當時還在地上瘋狂地亂畫著什麼,她看不懂,說像王八,但又像牆角裡的蜘蛛網。

立馬豆瓣兒大的汗水就在我額角冒了出來!於是又立即用顫抖的雙手打開了CD攝像機,裡面的內容是去墓地拿我祖母骨灰的全過程,真真實實。

意識到了事情的嚴重性,我不但要拿回奶奶的骨灰,而且我的身世,也開始有了線索。

忙不迭地收拾了一下,把那本殘書裝進尼龍背包,由於相當重視,故用防水套袋封好,鎖上門,就直奔肥龍的店鋪。

今天是他娘的禮拜天,在桃園路打車就像用手指夾耗子一樣難,氣的我原地直打轉。

轉來轉去就有些暈,昨晚噩夢接二連三,折磨的我沒有睡好,我隻好雙手扶著頭沉澱一下。

什麼寶馬奧迪嗚嗚叫,烏煙瘴氣一陣放屁,躁的我心煩不已,剛好前面公交站牌有把長椅,就想過去消消氣,心說實在不行我就搶個車算了,可是我也不會開啊。

剛走一步,我的腳底就硌到了一塊石子,差點崴了腳!

「大爺的,真是倒霉到家了。」打車打不上,公交往死擠,你一個小石子還充筋鬥雲往我腳底鑽,我掄起大腿就想把它踢到俄羅斯。

還沒踢出去,我的腳後跟卻撞在了身後硬邦邦的東西上。

「我去,你他娘的屁股上沒長眼睛啊!」一個粗魯的聲音罵罵咧咧起來。

回頭一看是一個留著板寸的中年人,騎在一看就是價格不菲的山地車上,一臉的匪氣,額頭還紋有一條青黑色的特殊紋路,高大威武,脖子上戴著一串硨磲佛珠。

心想早晨剛被人罵眼睛長到了屁股上,你倒罵我屁股上沒眼睛,當下我的火氣就衝到了嗓子眼,沒好氣地說道:「你全家屁股上都長眼睛!」

他的臉色立馬陰沉下來,下了山地車,圍著我背著手轉了一圈,嘴裡含糊不清地默默道:「身子骨還行,倒是可以一起過個端午節。」

我被他瞅地有些不自然,生氣道:」嘛呢?瞎瞅什麼,再瞅把你眼睛按到屁股上。」

「說啥呢!嘖,你這小白楊嘴忒損,滿嘴亂放炮。」說到這他眼珠子轉了轉,咧開嘴大笑道:「醉臥沙場君莫笑,古來征戰幾人回。得,天子腳下都是緣,你我罷手言和有何難。來,小兄弟,條件有限,我們按照道上的規矩,劃拳怎麼樣,誰輸了誰就知個錯兒,然後你我大路朝天各走一邊怎麼樣?」

看了看他身後的山地車,我眼珠子不動聲色地轉了轉,計上心來。心說:「四個軲轆的我不會開,兩個軲轆的咱會呀!」

我裝腔作勢笑呵呵地咳嗽了下,「哈哈哈,大哥這人一看就是個爽快的人啊,小爺我……不,小弟我最喜歡交朋友了。」說完我就微笑著討好起來,可是心裡頭很憋屈,問題是我不會這玩意兒。

顯然這傢夥很吃這一套,一會嘮東一會嘮西,家長裡短啥都嘮,我自然得陪著笑,要不是為了山地車,我都覺得這是個錯覺。

我看這傢夥有要給我洗腦的嫌疑啊,趕緊拉住他,說道:「得,大哥,咱倆相見恨晚啊,不過我還有急事,這麼著,我這些錢你別嫌少,就把你的坐騎騰給小弟吧,我還有大事情要辦。」說著我把僅有的八百塊錢塞進了他的口袋裡,我生活上的費用都是肥龍給我出的。

「靠,你丫的,這台是美國進口的限量版,好幾萬吶!這點錢也就能買塊漆你知道嗎。」他說著就把我的錢包奪了過去,嘆了口氣道:「唉,你我有緣,劃拳我要是輸了就讓你騎兩天,OK?哥哥我夠不夠意思?」

我趕緊說道:「夠夠夠,但是您拿我錢包做什麼,裡面有一些必不可少的證件,比如身份證……」

「得得得。」他不耐煩地打斷了我的話,說道:「放在大哥這你還有什麼不放心,跟個果食似的(果食是道上的黑話,差不多就是小媳婦的意思。),磨嘰!來,劃拳!」

他伸出一根手指,喊道:「五魁首!」

我的大拇哥也下意識地伸了出去,「哥倆好。」我盯住自己的手有些吃驚。

他用大手捂住額頭,眼睛眯成細線,說道:「你……怎麼還能這麼快。」

還……這句話說得他以前好像認識我一樣。

他黑著臉翻了翻我的錢包,噘著嘴說道:「你這些噹噹也就能買個輪胎,得,我認輸,你去哪,我載你。」說完把那八百塊錢塞進了錢包,扔給了我。

一聽這話我大為感動,心說別看他長得像個狗熊,其實人家的內心住著一隻白天鵝。剛想到這,我就發現了一個問題,大爺的這車沒載人的座子。

看出了我的疑惑,他就嚷嚷著要杠杠著我,雖說有點危險,但是總比坐大梁硌屁股強。

我也老生不客氣,把著他的肩膀就要往上竄,結果一下子就被扯了下來。

生氣地說道:「你娘的,我讓你坐這。」說完他指了指車子的大梁。

我輕輕地吐了句靠,兩手一攤,道:「難道你想讓我的屁股,都硌成繭子啊,那屁股上的眼睛怎麼辦?」

他一擺手,「去去去,你有兩條路,一條路騎我脖子的後果,就像這。」看得出他對我越來越謹慎,走到先前拌我的那顆石子旁邊,然後一腳就踩了下去,發出咯嘣一聲,雖然他的褲管很肥大,但是仍然能夠看見精壯的曲線。

眨眼的功夫那顆硌的我生疼的石子,已經變成了粉末。

我吃驚異常,知道這傢夥有點功夫,有點不高興,噘著嘴說道:「那第二條呢。」

他翻了個白眼,道:「那還用說。」指了指車子的大梁,驕傲地說道:「坐了哥的大梁,保證你以後會成為祖國的棟樑,我告訴你我車這大梁,有多少人坐過你知道嗎?其中還有一段愛情呢。」

我有點不高興,說道:「嘛?難道觀音菩薩的哈喇子掉到你頭上了?還整上了愛情。」

「昂,那是。」說完還嫵媚地瞪了我一眼,轉而又有些淒涼,「那是上個月的事情,郊外的山水正值春季,很是漂亮,我就杠杠著桂花去看花,雖然遠,但我不怕累,可是後來我們還是通過偶像劇般的形式分手了。」

心說:「誰家姑娘能被你這成就棟樑之才的大梁硌啊。」

我越來越覺得這個橋段很扯淡,我與他素不相識,他怎麼耐著性子跟我說這麼多,他額頭的紋路一看就不是一般的紋身,還有操著一口江湖黑話,跟肥龍太像了,難道是倒騰土貨的(盜墓的意思),不知道是南派還是北派,他的口音我也聽不出是哪裡人,他還要說話,我伸出手掌打斷了他,說道:「得,我坐你的大梁就是了,市中心的龍爺古玩店就是我要去的地方,謝了。」

這句話我說的很誠懇,現在根據找我的那個人說我死去的奶奶是我妻子,這就讓我感到匪夷所思,也對過去空白的記憶產生了懷疑,既然肥龍認識我,這些盜墓賊也認識我,那麼必然我也是乾這行的,所以,我要找回我的記憶,弄清楚自己到底是誰。

看我情緒大變,他也嚴肅了起來,臉上的神色有些冷漠。

「上車。」

我敲定了自己的心中所想,也許他就是那個張三臂的人。他的腿功的確不一般,跑車被他甩下,而且還敢闖紅燈,途中遇到十幾輛黑色的雪佛蘭,他大驚失色,趕緊避了開去。

我心想,「難道還有人在找我?」

到了,飛龍古玩四個字熠熠生輝,我重新打了打表,四十分鐘不到。肥龍的古玩店開在鬧市,我並沒有來過幾次,記得打車怎麼也得一個多小時。

在店門口,我看見了一個熟悉的身影,也就是早晨給我送信的女人,她倚在雕龍門上,竟掩嘴笑了起來。

一想兩個大男人前胸貼後背,實在有些不雅,我立即尷尬地下了車,估計一輩子都忘不了這一刻。

我大步向店裡走去,沒有理會那女人。

肥龍年事已高,八十有餘,和奶奶的年紀差不多。兩年前醒來時眼前就有兩個老人,原以為他們是老夫妻,沒想到他們是兄妹,奶奶說我的頭部受過重傷,他們兄妹膝下沒有子嗣,就認我做親孫子。

我對自己的年齡摸不著頭腦,肥龍說我二十歲。

肥龍店裡有內堂,京味十足的老格局,我一進去就看見肥龍被綁在老爺椅上,幸好沒掛什麼彩,要不然奶奶會怪罪我的。他看見我一句話也說不出口,只是盯著我的眼睛。內堂裡還有四個人,兩個花甲左右的老人吃驚地看著我,一個臉上有刀疤的男人,背上背著一個大提琴樣式的盒子,還有一個長著三角眼的青年人,精瘦精瘦的,像個猢猻。

許久,肥龍看向坐在沙發上的老人說道:「張三爺,您不是不知道他失憶了,即使去也幫不上您,您還是不要難為他了吧。」

邊上那精瘦的男人立馬掏出了手槍,呲著牙惡狠狠地說道:「閉嘴,我們不是在跟你討價還價,你以為是在做生意啊?」

沙發上的老人看了看肥龍,回道:「放心,鬼九爺有辦法恢復他的記憶,我們會保護他的安全,我們還要靠他找到……」說到這他停頓了一下,呵呵一笑,「所以小三弟,你就放一百個心吧,哈哈哈。」

小三弟?他並沒有肥龍老,為什麼要這麼說,我的記憶,我現在熟悉的人的年齡,完全是一團漿糊,我有種想殺人的衝動。我知道眼前這個老不死的,就是拿我奶奶骨灰的張三臂了。

我身後響起了一個聲音,是騎山地車載我來的那個男人,「三爺,我來晚了。」

張三臂擺了擺手,說道:「不礙事甲子腿,人來了就行了,沒有耽誤盜墓的計劃就好。鬼九爺的夥計已經帶人在東陵大墓守著了,我們最好今天就啟程。」

肥龍眉毛飛了起來,眼睛直冒火,對著張三臂怒向而視,「你……」

那個猢猻用槍指著肥龍說道:「再說話,我讓你的腦袋萬朵桃花開!」

我氣的有些發抖,腦子白光一閃,難以控制住這股怒火,一腳就踹了過去,猢猻樣的傢夥被我踹彎了腰。我大聲說道:

「盜誰的墓!」

張三臂灼灼地看著我,說道:「郭葬,你還是沒變。」

這是第二次提到郭葬這個名字,跟那本殘書上的主人公名字竟然一樣!

隨後又頗為讚賞地看了看我,咂嘴道:「有點過去的影子。」捋了捋小鬍子,抬了抬下巴,「告訴他。」

這時,一直坐在板凳上抽悶煙,戴著老花鏡較張三臂稍年輕的老頭說道:「世界上誰的速度最快?」說完轉過頭,意味深長地看向我。

我腦海頓時劃過一道霹靂。

曹操!

剛想到這,我的後頸被人重擊了一下,模糊間一個畫面消失在我的眼前,那個給我送黑盒子的女人懷裡抱著黑盒子看著我咯咯直笑,還有她背後的肥龍店門,那條雕龍栩栩如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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