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三十二章最後的請求

聽到了五號的話，七號也暫時不再追究傻逼的問題，轉頭看了看趙影之後笑了笑，隨後說道：「好！我不殺她，也不用你們來換，不過，你們要聽我的命令！我讓你們做什麼，你們就做什麼！」

「好！一定！」趙影大喜，連忙點頭答應：「謝謝你！你讓我們做什麼？」

七號陰測測的一笑，指了指趙影身後的歐陽風道：「我要你們……殺掉他們！！」

趙影一愣，隨後回頭看向歐陽風，猶豫了一下，隨後一咬牙，答應道：「好！不過大人！他們的實力要比我們強很多，單單依靠我們，根本就贏不了他們，希望大人們可以幫助我們。」

「這個沒有問題！你們支持不住的時候，我們會動手的，畢竟你們現在也算是我們一夥的，讓你們輕鬆的就被其他的人類殺掉，我們也沒有什麼光彩。」七號大大咧咧的應道。

「好！那就希望大人不要食言！」趙影對著七號他們鞠了一躬，隨後又看了看正滿眼淚水，一臉驚慌失措的望著自己的方曉芸，驟然回身，手中的長槍一指歐陽風道：「兄弟們！殺！！」

看到趙影終於決定為了方曉芸背叛人類，甘願成為吞噬者的狗腿子，歐陽風神色黯然的搖了搖頭，隨後吐出了四個字：「準備進攻！不用留手！」

這「不用留手！」四個字，就是送給趙影她們的，因為對上吞噬者，不用歐陽風吩咐，守護戰士也絕對不會有絲毫的留手，但是對於趙影她們這些人，因為畢竟是人類，如果歐陽風不說一聲的話，守護戰士可能會有點難以決定。

歐陽風很佩服這些願意跟著趙影的人，哪怕趙影已經答應了要背叛人類，這些人依舊沒有離開趙影，仍然選擇了站在她的身後，這一點讓歐陽風都有些羨慕，他建立希望基地的時候，喊出的目標是要延續人類的文明，他也一直是這麼做的。

但是歐陽風自己都不知道，如果真的有一天，自己背叛了人類，這些守護戰士，會不會像這些站在趙影身後的人那樣，依舊對自己不離不棄！！

歐陽風更加想不到的是，他現在在心中想像的那一天，最後竟然會真的變成了現實……

就在趙影揮舞著長槍準備沖向歐陽風，而歐陽風也準備召喚天啟的瞬間，七號手中的方曉芸忽然發出了淒厲的慘叫聲，即將交戰的雙方，頓時被這陣慘叫打斷，看向了方曉芸。

趙影回頭的瞬間，臉色頓時大變，驚呼出聲，就連心中對於方曉芸依舊是余怒未消的歐陽風，在看到方曉芸此時的慘狀的時候，都不禁皺起了眉頭，更不用說，站在趙影身後的那些喀特市倖存者了。

此時趙影和歐陽風他們這成為敵對的雙方已經沒有繼續打下去的必要了，因為，方曉芸才是他們交戰的原因，而現在，任何人都看得出來，這個原因，現在已經不存在了……

七號吞噬者此時已經將方曉芸放了下來，然後一隻手抓住她的脖子，使得她不至於跌倒，而另一隻手卻抵在她的後背，一臉陶醉的樣子，彷彿在享受著什麼。

而方曉芸的表情，則是與他形成了巨大的反差，完全是兩個極端，如果說，吞噬者七號的表情，是一種感覺漂浮在雲端，欲仙欲死的話，那麼方曉芸此時的表情，則是墜落在修羅地獄之中，忍受著無盡的痛苦。

她的表情此時相當的恐怖，面容極度的扭曲，全身抽搐，雙眼之中，一絲的黑色也看不到，全然被一種血色充滿，甚至比吞噬者的雙眼更加的駭人。

而最令人感覺到不寒而慄的是，她的面容正在以極快的速度變得蒼老，彷彿在一瞬間，便走過了人的一生那漫長的旅程，在她的慘叫剛剛響起的時候，眾人的目光便集中在了她的身上，那個時候，她的臉龐，雖然已經變得極度的扭曲，但是還能看出是一張年輕的面容。

而僅僅這幾個呼吸的時間，方曉芸的臉龐，已經蒼老的不成樣子，看起來，如同是百歲老嫗一般，滿臉的褶皺，要不是親眼看見她衰老的過程，誰也不會相信，這個垂垂老矣，風燭殘年的老嫗，竟然就是剛才那個楚楚可憐，一臉恐懼哀求之色的美少女……

「芸芸！！」趙影發出了一聲撕心裂肺的呼喊，隨後一矮身，便要不顧性命的向著七號撲去！而七號卻在這個時候，將方曉芸那蒼老的身軀，直接丟給了趙影！

趙影連忙接住了方曉芸，一臉不可置信的看著懷中的老嫗，淚水滾滾而下，想要伸手去觸摸她的臉龐，卻又不敢，只是在口中哽咽的道：「芸……芸芸！你還好嗎？」

任何人都知道，方曉芸不好，而且是很不好，雖然被丟過來的時候，她還有呼吸，雙眼的血紅色也全部退去，變成了老年人特有的，那種略帶渾濁的眼球，但是誰都看得出來，她的生命力，已經完全耗盡，根本就堅持不了多久了。

「影……影姐！我……我剛才……剛才好疼啊！」方曉芸的聲音依舊沒有變化，只不過顯得相當的虛弱：「現在……現在都好疼！」

「沒關係！芸芸！一切都……過去了，馬上就……沒事了！啊！聽話！」趙影泣不成聲的安慰著方曉芸，她也知道，她說的一切，將很快成為事實，對於方曉芸來說，一切的確都過去了，她也很快，就不用在這個黑暗的末世之中掙扎了。

也許方曉芸的性格，確實不太適宜在這個末世生存，她太任性，太過於自我，一切都憑著自己的喜好來做事，現在，她終於做錯了事情，只不過，她承受的代價，也實在是過於殘酷……

「影姐！你說，你把我……當女兒，是不是真的？」方曉芸虛弱的問道，同時，努力的伸出手去，想要去撫摸趙影的臉，可是就在她伸出手之後，卻駭然的發現，自己的手，是一隻乾枯的，滿是皺紋的手，根本不是之前，自己那如同春蔥一般白嫩的柔荑。

「啊！！」方曉芸的呼吸忽然急促了起來：「影姐！我……我的手……我的手怎麼了？」說著，又想用手去摸自己的臉，卻被趙影直接捉住了她的手，愛憐的看著她，柔聲說道：

「沒事的，芸芸！你只是，顯得老了幾歲，沒關係的，很快就會恢復的，很快就會沒事的。」

「影姐，你不用騙我了，我自己的身體我自己清楚，我沒有幾分鐘可活了。」彷彿是迴光返照一般，方曉芸的聲音忽然變得十分連貫起來：「給我鏡子，我的口袋裏面有，拿出來給我看看，影姐，求求你了，滿足我這最後一個願望吧！」

「芸芸！」趙影搖了搖頭：「不要看了，你就當你還是幾分鐘之前的樣子就好了，好嗎？」

「不！給我看！影姐！」方曉芸哭泣著說道：「我看不到，死也不會甘心的。」

看著方曉芸那混住的雙眼之中固執的眼神，趙影低下頭，隨後，從方曉芸黑色皮衣的口袋之中，拿出一面鏡子，慢慢的舉到了方曉芸的面前，出乎所有人的意料的是，方曉芸在看到自己那蒼老的臉龐的時候，卻顯得很是平靜，只不過，雙眼之中卻有大滴大滴的淚水瘋狂的湧出。

仔仔細細的看了幾眼之後，方曉芸輕輕的放開了手掌，任由鏡子滑落在自己的身上，因為，這個愛美的女孩，從現在這一刻起，再也不需要它了……

「影姐！你還沒有回答我剛才的問題呢！我變成現在這個樣子，可能看起來比你的媽媽都要大了，你還會當我是你的女兒嗎？」方曉芸再次看向了趙影，輕聲的問道。

「當然會！你變成什麼樣子，我都會當你是我的女兒的。」趙影輕輕的將方曉芸抱在懷中，用顫抖的聲音回答道。

「謝謝你……媽媽！」方曉芸忽然帶著哭聲喊了趙影一聲媽媽，在聽到這個詞的時候，趙影再也忍不住，用力的抱緊了方曉芸，放聲大哭，哭聲中，帶著無限的委屈與安慰……

歐陽風閉起雙眼，低下頭去，原本他一邊看著趙影和方曉芸，一邊也在警惕著吞噬者，防備著他們會突然發起攻擊，不過不知道為什麼，似乎是這些吞噬者忽然來了看戲的情緒，竟然就在那裏安靜的看著眼前這一幕，臉色平靜，絲毫不顧現在天色已經越來越暗。

當聽到方曉芸叫出這聲媽媽，以及趙影那滿含委屈的哭聲的時候，歐陽風也深深的被觸動了，他現在也不知道，自己剛才的選擇究竟是對還是錯，不過，就算再給他一次選擇的機會的話，歐陽風依舊不會改變自己。

「媽媽！」方曉芸可能是感覺到自己的時間不多了，於是開口打斷了趙影的哭泣：「你能不能，答應芸芸對媽媽的第一個，也是最後一個請求？」

聽到方曉芸的話，趙影勉強的收住了自己的哭聲，輕輕的放開方曉芸，看著她的眼睛，語氣堅定的說道：「芸芸！有什麼請求，你說吧！不管是什麼事情，媽媽一定答應你，並且盡全力去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