董副院長還在住院，齊文才聯繫了董副院長的兒子董立卓，第二天一大早就過去了。

董立卓年齡已經不小了，也是在機關單位上班，身上很自然的帶著一股子沒有生氣的穩重，這是在機關單位待久了的通病。齊文才看到他就像是看到了幾年後的自己，在這一刻，他更堅定了自己要離開的決心。

「哥，大伯是怎麼回事？」齊文才先問道，「有沒有好點？」

「剛好一點，」董立卓臉上的表情一直很擰巴，說話的口氣怪怪的，「你和玉涵的手續都辦好了？」

齊文才平靜的說道，「都辦好了。」

「那她與杜聰的事情你什麼時候知道的？」

齊文才驚訝，董立卓怎麼會知道的？難道董玉涵自己說的？

他如實回答，「知道的時間不是很長，離婚前幾天知道的。去年的時候，她帶著杜聰去家裏住過，說是她表弟，這邊的親戚我見過的不多，當時也就信了。」他很驚訝現在自己講起來竟然如此平靜。

董立卓嘲諷道，「你還真能忍，你知道了怎麼不把董玉涵給弄死？」

齊文才被噎得說不出話來，心道，你嘴上這麼說，誰知道你內心到底怎麼想的，你是她娘家人啊！

「我爸是讓董玉涵氣的，」董立卓憤恨的說道，「杜聰卷著董玉涵的錢走了，車也開走了，董玉涵在家裏又哭又鬧，她走了，我爸接著就暈倒了，幸虧住院及時撿回一條命來！」

什麼杜聰竟然卷著董玉涵的錢跑了！

董立卓看著齊文才的表情皺眉，「怎麼，你不知道？」

董玉涵的電話都打不通，他怎麼知道？

「你進去看我爸，什麼也別說。」董立卓囑咐道。

對了忘了重要的一件事，齊文才連忙說道，「檢驗科主任還找我呢，說是給董玉涵安排的學習，她沒有去報道，人家那邊正在找呢。我給董玉涵打電話了，她不接，這事該怎麼處理？」

董立卓皺眉，「這就是個禍害，當初就不該讓我爸處處想著她，不管她，你告訴檢驗科的主任照章辦事。進去看看我爸吧，不該說的別說。」

齊文才點點頭，進了病房。一個副院長住院，自然是高級病房，董副院長的妻子正在裏面給他喂飯。

昔日威風凜凜的副院長如今躺在病床上，嘴巴歪了，鼻子也歪了，半邊的身體不能動，脖子裏搭了一條毛巾，上面還有掉下的飯粒子，好不狼狽。

「文才來了。」董大媽的態度依舊和緩，「你先坐，你大伯一會就吃完了。」

董副院長抬了抬那只能動的手，示意齊文才過去，齊文才走過去，抓住了他的手，然後眼看著董副院長就掉了眼淚。

「老董，你情緒不能激動！」董大媽連忙放下碗，給他擦鼻涕擦眼淚。

董立卓也趕緊的過來幫忙勸，好大一會董副院長才止住了情緒激動。

「玉涵對不起你......」董副院長哆嗦了好久才說出這麼一句不太利索的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