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卿。」雲承書阻止道。

雲卿不理會，揪住了白羽玲的衣領，直接往外面拖。

雲承書擰起眉，加重聲音，「小卿！她是你媽媽，怎麼動起手來了？」

雲承書已經聽白羽玲說了一通，此刻小卿這種防備的態度，讓他心裡打涼。

在他看來，女兒敵對白羽玲突然來家裡，是在害怕什麼？

「你過來坐下，你媽媽和我說了一些事情。」雲承書冷道。

雲卿盯著白羽玲從容的臉色，她眼底稍稍變色，是更加的防禦和不好的預感，她轉過身道，「爸，不管她來挑撥離間什麼，你都不要相信！這個女人想要的就是害死你害得我們雲家不得安寧。」

「卿卿，你怎麼這樣冤枉媽媽。」白羽玲幽幽道，一絲委屈掛在眼裡。

雲承書看了白羽玲一眼，閉了下眼睛，臉上一股嚴肅憤怒，「女兒，你實話實說，不要騙爸爸，你是不是和雲霜的老公，姓陸的一個男人有不正當關係？你媽媽說雲霜悲傷的想要自殺，我到現在仍舊不相信你作出了這樣的事。」

雲卿的神色一僵，站直的身子也彷彿被什麼東西打了一下，定在那裡，微微怔住。

雲承書犀利地看著她。

她幾乎是下意識的，目光避開了一下。

雲承書攥緊膝蓋，沉了下氣息，胸腔突然起伏劇烈。

「雲先生！」門口，眉姨立刻要跑過來。

這邊，白羽玲起身更快，走到雲承書身邊，擠開了眉姨，柔聲細道，「病情這麼嚴重了嗎？」

那股沁雅的女人香，拂過雲承書的鼻息，他怔了怔，稍後揮手避開了白羽玲的碰觸，抬頭讓眉姨拿葯。

雲卿心裡竄跳，剛抬步就被雲承書呵住，「你別動，回答，親口說！」

雲卿漸漸地面無血色，在老爸面前，她很少有撒謊的經歷。

這種事，她也無法做到若無其事。

她有點慌，承認不承認？

她沒辦法承認，這個關口她不能承認。

誰知道白羽玲是什麼目的？

她逼緊嘴巴，不說。

雲承書又動了氣，「眉娟，你去把藤條拿來！」

雲卿見老爸動了真格，還是沒動。

白羽玲站在一側，見火候差不多了，假惺惺道，「承書，你也別這樣，我來也不是讓你打她一頓。孩子做錯了事，也有我的疏忽。和你離婚後這些年我在國外抽不開身……」

雲承書聽到這裡不無諷刺，「你用不著自責，當年狠心離婚帶著雲霜一走了之，雲卿她就是我的孩子了，幸福災難我都要負責！沒教好是我的錯，但是你要是冤枉了她，我也不會放過你。」

「我怎麼能冤枉自己的女兒？」白羽玲俯身對視雲承書，握住他的手臂，「我和你之間撇開不談。我是偏愛雲霜更多一點，因為她可心，雲卿她從小就討厭我，到你家後就黏著你，所以當年我不帶她走……現在事情變成這樣，我覺得你有知道的權利，承書，孩子長大了性子就變了，你還以為她是你從前培養的那個乖女兒嗎？如果她乖，知道品德，她就不該一覺插足雲霜的婚姻！導致現在雲霜含恨離婚，天天哭著不想活了，她做得太過分了！你如果還不信，那你讓這個保姆去裡面把她的衣服脫下來，你看看她身上都是些什麼？我查到的，就在前天晚上，她還和雲霜的丈夫在外面……」

雲承書一連重咳嗽幾聲，臉色變得青白，不敢置信地指著雲卿。

雲卿顧不上禮兵了，衝過去直接把白羽玲拽過來，冷厲如霜把她往外面趕，「興風作浪，你太噁心了。」

「啊！承書你看看她，惱羞成怒了對我動手！這孩子真是沒救了。」白羽玲根本沒用力氣反抗，委屈又害怕的樣子，全給雲承書看。

「雲卿，雲卿！」雲承書亂糟糟地吼雲卿。

雲卿沒理，非得把這個禍害趕出去。

堂屋的門關上，她走到老爸面前蹲下，雲承書推開她，「你媽媽說的是真的。」

「爸。」

「你為什麼變成了這樣？」雲承書難堪地嘶吼。

「爸，你不知道事情的來龍去脈，你不知道的還有很多！不要聽她一面之詞，中了圈套。」

「那你敢不敢讓眉姨看看你？」雲承書一根筋，門庭清風，他看得太重。

雲卿默然，一張臉很慘白，她下意識的捂住衣服的領口，羞愧寫在了臉上，在老爸清泓沉重的注視下，哽咽了喉嚨。

雲承書攥緊的拳頭咯吱發抖，「你的品德呢！女兒，我該怎麼說你？爸爸太失望了，還記得去年在醫院，你跪下來跟我保證，縱使當時顧湛宇當面揭穿，可爸爸還是相信你，相信我那個倔強隱忍的女兒！但是事實如今打了我的臉，你怎麼會墮落成這樣？那是你姐夫啊！雲霜雖然只在咱們家住了一年多，爸爸也當她是女兒，你怎麼忍心去破壞別人的家庭，聽你媽說雲霜還有兩個孩子……你害的好好的一個家庭要離婚，爸爸沒臉面對雲家的列祖列宗，爸爸死都沒臉死，咳，咳咳！」

「爸爸，爸爸……」雲卿慌了手腳，淚眼奪眶立刻按住他的心臟。

眉姨拿來了葯，水在廚房，堂屋門得關著，沒辦法去拿。

雲承書不配合吃藥，一瞬間氣到隻想就這樣死掉，眼不見為凈。

雲卿把他扶著躺好，立刻做心肺復甦，哭著跟他道出事實，「都是陰差陽錯，爸，都是現實逼的……你別信白羽玲的話，雲霜和陸先生的婚姻形同虛設，沒有感情。你根本不知道雲霜，她早在五年前就和顧湛宇不清楚了。」

「什麼……」雲承書吐字不清，氣息渾濁。

雲卿咬緊牙關袒露，「本來我不想說，讓您徒增傷心，但是有因才有果。五年前我和顧湛宇的新婚夜，是雲霜和顧湛宇在我的婚房裡……我就在隔壁，當時我不知道那個女人是雲霜，直到五年後雲霜回國，依舊和顧湛宇在一起了，是陸先生髮現雲霜婚內出/軌，帶著我去捉現場，我在隔壁聽到的……當時的心碎已經不值一提，那時顧湛宇還沒有和我離婚。很亂，您可以說我墮/落，或許是報復，我和陸先生走的近了……原因複雜，我沒辦法和您解釋，但我做錯了就是錯了，您打死我也不為過。」

她淚水模糊，一切都好像羞於啟齒，麻木不仁。

看著她這個樣子，雲承書還有什麼狠心去罵她。

顧湛宇做盡傷天害理的事。

雲霜竟予以為謀。

女兒的命，為什麼這麼苦？

雲承書閉上眼睛，沉痛不堪，「傻孩子，報復有什麼用？把你自己身陷囹圄啊！」

雲卿一怔，痛哭出聲，漸漸地身子倒下去，抱住爸爸，「可是我沒有退路，我不依靠人，我就被她們陷害到死。爸，為了讓您徹底認清楚白羽玲的面目，我不瞞您了，剛才我想說又沒說的，便是那次我遭遇綁架，起先是顧湛宇蓄謀，但是後來被農民工綁走，那是白羽玲找人的。您能想象母親要害自己的女兒嗎？您還相信我是她親生的嗎？白羽玲回國後的動態您不了解，以前的她您也沒有真實了解過，她絕對不是甘於平凡的人，她當初嫁給您我不知道是什麼目的，但是您教書忙碌的這些年，她聯絡著不少人，直到後面帶著雲霜攀附上流社會，順利出國。現在她靠著雲霜認親季家在季家落戶，如魚得水，在我看來，她的眼睛裡只有權勢地位榮華富貴，任何擋路的人，都要死！我就是擋路的人，您也是。」

雲承書靜靜聽完，眼底沉黑著一片恍然與悲戚。

雲卿知道，在爸爸的心裡，白羽玲的形象或許還是好的，存著眷念。

爸爸當初總開玩笑說，你媽媽那麼美，帶著你嫁給我一個窮書生，好像上天賜予。

他掏心掏肺，白羽玲真的感化了嗎？

或許隻當一個暫時的跳板。

可爸爸卻傻傻的，戀著她。

突然離婚，多年回國，她已經混得如魚得水，甚至為了踢開絆腳石，對女兒下殺心。

聽到這些落差與顛覆，不知道爸爸是什麼心情。

他兩袖清風，最恨浮華，早點看清對方的真面目，也好。

「白羽玲的事您不要管，她再來鬧什麼您也不要聽，她的目的就是想讓我們家不得安寧，想我出事讓雲霜心裡舒坦，您出事就折磨我。所以您一定要堅強，爸，這個時候您的身體不能出事知道嗎……」

雲卿正耐心的勸著，堂屋外面的院子，突然一陣喧嘩！

眉姨站在裡屋口，朝窗戶看了下，立刻叫雲卿，「小卿你看，你媽媽叫了二叔二嬸三叔還有雲家老輩們過來了！」

雲卿擰起眉，神色沁冷走到窗戶邊，院子裡果然來了很多雲家的親戚。

「老大，你開門！」家族長輩喊道。

「雲卿落戶雲家，這種醜事要進祠堂處理。」

「當初我說雲卿不是好苗子，你們不信，現在自家窩裡出洋相了吧。親妹妹搶姐姐的老公，這又怎麼說呢？」雲二嬸幸災樂禍道。

雲卿面無表情，低頭看了眼手機上她半小時前發出的簡訊，抿緊嘴唇道，「眉姨，千萬不能開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