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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熱辣新妻》515:番外末路相逢:江城禹看見一顆大白菜
小姐,你找誰?」旁邊一道聲音,嚇得她手指剛挨到包廂門,一抖。

蘇家玉白著臉,回頭一看是服務生,她氣都沒來得及喘,就看見包廂門竟然開了,原本並沒關緊!

這下可好,她的呼吸跳到嗓子眼,硬著頭皮把目光挪過去——看向包房裡。

裡面放著音樂,聲音很大,以至於她沒聽到哀嚎聲,等她把腦袋伸進去一點,就發現包廂裡出奇的靜。

兩條沙發坐滿了人,光怪陸離看不清楚,但詭異的沒人說話。

除了一隻手臂被按在漆黑桌面上的男人心驚肉跳的求饒聲,那被擼起袖子的手臂,白花花的肉,反襯著大理石桌面冷光四濺。

周圍有人嬉笑,「梁三成,今次我大佬在啊,問問江哥他想要你哪根指頭?」

「江老闆!我真的不是故意的,你走這幾個月,我只是中飽私囊賣給了盛世一點情報,盛世由陸三少打理,其實也沒斂去江總你多少錢,我全部吐出來!吐出來好不好?」

「中指吧?一刀切下去,他就不能給女人高C了,哈哈!」

「阿左,你莫嚇撲街啦!梁總尿褲襠了誒。」

「敢在我大佬頭上動土,我看你是連死都忘記怎麼寫了吧?江哥,你親自動手還是我們來切……」

「不好意思打攪各位!門外這裡有位小姐來找——」不合時宜的,根本沒聽見裡面情況的服務生突然出聲。

「……」

包間裡一瞬間安靜下來,很統一的驟然安靜。

那一瞬間,蘇家玉真的只差尿褲子了……臉上如何發青的她不知道。

服務生大概也發現自己撞上黑社會行刑了,慘白了臉立刻又問蘇家玉:「小姐,你是找裡面哪位?!」

「……」蘇家玉真是連狗都沒勇氣日了。

在所有人視線的焦點裡,在那些吃人一般饒有興緻又或者洶濤不善的目光裡,她感覺到自己牙齒全在抖動,還不能垂下眼皮,強撐著抬起來,騎虎難下,她怯弱的睫毛一陣哆嗦,慢慢的找到了她要找的人。

那人坐在最角落的單人沙發裡,那一塊都十分安靜,和上次她幫忙卿卿去接近他時一樣,他半點聲音都不出。

幽藍的光影下,只看得見他伸出桌子的一雙長腿,長得過分了,黑褲子包裹著,腳上一雙登山鞋。

上身是襯衣,看不出什麼顏色,只知道頭上那頂鴨舌帽,照例擋住了他全部深邃的五官,唯能看見一道削刻般的下頜線,與男性的喉結,襯衫扣子崩開,隨便搭著,慵懶的一塌糊塗,蜜色光暈裡,那兩道鎖骨不可謂不精緻,襯出一股難言的邪氣和蠱惑。

他動也沒動的。

手指上燃著一根煙,煙灰吊了老長,不知道就是在閑散地看他們剁人手指,還是已經睡著。

詭譎的寂靜過去幾秒,坐在最靠門口的馬仔這才瞄了一眼蘇家玉,不是辣妹,不看第二眼,吼著問,「你這馬子找哪個凱子?」

蘇家玉本想撤退,這一被發問,立刻有馬仔笑得曖昧,她在曖昧取笑的『良家婦女』聲音裡,只能把手指頭硬生生的指向那個角落,那條沙發。

心想,今晚算死定了,撞上他砍人……

一群馬仔看著她指向他們的老大,這麼個弱雞妹,他們都驚呆了。

只有他旁邊坐著的阿左,看清楚了門口女人的長相,臉色微頓,往他老大的耳邊說了幾句。

然後蘇家玉屏息的目光裡,看到那人鴨舌帽的帽簷,慢慢抬了一下。

就那麼一下,她還沒看到他的眼,嚇得腳步後退,乾脆要死。

他把手一抬,身邊立刻有人接過那根煙蒂,蘇家玉來不及跑,因為他已經站起來了,非常高,非常瘦削,站直時就像站不直一樣,微微躬著高大的背脊,一身的懶散,沒人看得清他的臉,只有一道側面。

他還挺奇怪,問一句,嗓音低沉而有嚼煙的沙啞感,「怎麼停了?」

周圍的確十分安靜,各個人都仰面看著他,要不就萬分好奇地看外面那個好像馬上要逃的女人。

好戲足。從來只看見金枝玉葉或者火辣妖嬈的來找江哥,頭回有個細弱粗衫的良家婦女,來叼江哥啊哈哈!

只有梁三成嚇破膽地嘶嚎,想扯住男人的褲腿,「江老闆!我把全部家當都給你,是我有眼不識泰山,我鬥膽得罪了江老大你!求你高抬貴手,饒了我這一次,我是初犯,我以後還跟你混啊!」

那人被扯得煩,估計,重新拿過阿左手裡那根未撚的煙蒂,順手就往梁三成頭上懶懶的一摁,好淡的聲音,「我是丐幫啊你想跟我混就跟我混,無門檻?」

馬仔有笑聲。

可是空氣中,好似燒焦味,隨著他走動就散了。

隨著他一步一步臨近,蘇家玉聞到了,她被施法了一樣走不動,就那麼看著他高大的黑影罩下,他也不肯好好站,邪肆的身軀靠著門,一雙手臂抄在胸前,微微偏頭,帽簷下露出俊美絕倫的下顎,然後他抬起手,撣了下帽簷。

這下蘇家玉徹底看見他的眼睛了。

一派靜水,兩隻瞳孔在光線折射下,看不清楚本來的顏色,並不嗜血,她卻牙齒哆嗦,發誓,這是她第一次接觸到這麼『恐怖』的眼神,因為完全沒有情緒,慵懶的,好像都沒有惡意。

可她背脊上的寒氣都快冒到腦仁裡了,他左邊那道斷眉十分兇惡。

對視不了三秒,她就恐怖移開。

比如陸總,她也對視不了五秒,但陸總給人的是壓迫式的冷酷氣場。

而這個男人,他冷酷不在表面上,在他剛才很自然地把人腦袋當煙灰缸的行為裡!

他盯著她看,也不講話,他顯然認出了她,也不可能不記得她,畢竟他們之間有個女兒的。

雖然不見得他當一回事,根本沒當回事吧……

「喂。」江城禹發出了一個字,朝她微微抬了下下巴,盯著她的眼神不變,那暗影下的薄唇翹了一下似的,與他一身冷戾相反的,這男人長了兩片天生微微上翹的嘴唇,更增加了他邪壞的氣質,也就是打量千百次,你都確定他就是個壞蛋,那一類男人。

「呆鵝?」他沒動,又喊了一聲,聲音除了那種非常男性化的低迷,並沒有情緒。

說的粵語,唇生的極薄,一動一靜地讓蘇家玉看呆了,也聽不懂他是在罵人。

她就是嚇得心臟滾動,感覺跟他十厘米距離都像被刀劍包圍,口舌打結,「江、江先生!不好意思打攪了你……我今天來找你,是有點事要和你談,談一下……」

他盯著她好久,眼皮得很勻速。

越是安靜,對她來說越像火烤般煎熬。

他當然曉得,這女人是為什麼事,笑了,又冷又惡。

那漆黑如水的眼眸半天沒波瀾,也不知道在審視什麼,思考什麼,最後在她幾乎腿軟時,他扭頭,阿左跑過來,先遞他一支煙,他皺眉點燃了,夾著煙的手一指。

指的樓上,餘下,便再也沒有看這女人。

他單手插袋,慢慢走回包廂裡,裡面尚龍問他,「老大,這撲街究竟怎麼搞?」

他站在梁三成的旁邊,撇下碩大的暗影,梁三成估計是怕他再掐一次煙,抱著腦袋不斷求饒,煙霧朦朧裡他好像在講:「一根手指頭而已,出來混大氣點,梁總,別捨不得啊。」

輕笑,他居然輕笑著講。

到底對他來說,怎樣才是家常便飯,蘇家玉覺得這不是個人,是個魔鬼。

「蘇小姐,江哥讓我帶你上樓,去他的套房等,他現在沒空,有點事要處理——」

什麼事,不言而喻。偏偏他們這些人口氣好像在工作。

蘇家玉感覺一生的手抖次數,都在今夜抖完了,阿左已經提起她的胳膊,她很後悔撞在今天來找他,觸霉頭,撞見他們這幫人尋仇,真的是……她欲哭無淚,可左一想,他居然答應了見她?多大的運氣,不知道他是不是心情很好?

機不可失,失不再來,她抬腿走路好似灌鉛,再也不聽那包廂裡還有什麼話語,悶頭跟著阿左進電梯,呼吸發顫。

阿左把她丟到頂層的總統套房裡,就沒管她了。

門也關上,她杵在諾大的奢華房內,更襯得形影單薄,滿目茫然,焦心等待。

可兩個小時足足過去了,夜深,他還不上來。

她喝了好多水,還是嗓子發乾,又不敢跑衛生間,來回像隻螞蟻一樣走動,終於聽見門外有腳步聲,慢踏踏的。

她嗖地一下,選了個衣帽架旁邊站著,不突兀不顯眼,等待著。

門晃晃的開了,可是這一聽,聲音好似不怎麼對勁,是喘息聲,女的,男人的沒聽見。

蘇家玉——感覺要世紀尷尬。他這是忘了有人在等他嗎?

門晃晃的開了,可是這一聽,聲音好似不怎麼對勁,是喘息聲,女的,男人的沒聽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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