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生的意思是……。」

「敬志不要這樣，我倒是還想聽聽他的高論。怎麼，是曹孟德那廝讓你過來和我說這樣一件事情的嗎？」許攸阻止了高覽的呵斥，朝著呂野問道。

呂野聞言則是稍微思索了一下，初時並不知道怎麼樣回答才好，這個時候終於反應了過來。

「正是如此。」呂野只是稍微在自己的腦子裏面思索了一下，然後就得出來這樣一個答案。

許攸或許在困惑，為甚麼呂野會在這個時候和自己說這樣的一番話語。但是呂野心裏卻知道，許攸肯定心裏早就有了離開袁紹另投他人的想法，但是這個時候必然是還沒有找到下家的。

下家哪裏有這麼容易找好。

袁紹這樣的主公，別說比他厲害了的，即便是稍稍與之比肩的人都沒有。袁紹四世三公，手下地盤寬廣，又有無數的精兵良將，誰能夠與之比肩？

眼下整個天下，放眼望去，誰能比得上？

即便是曹操，在許攸的眼中也未必能有多麼厲害。

帝王失鹿，群雄逐之。

許攸是有野心的，想要輔佐著值得自己輔佐之人去將那樣一頭雄鹿獵殺。

其中固然是有些難度的，因為輔佐的對象實在是很難找到合適的。

胸無點墨自然不行，手中什麼都沒有自然也不行。

「曹孟德那傢夥，現在想起我來了？」許攸一聲冷笑，不像是運籌帷幄的謀士，看上去反而有些像是受了委屈。

呂野自己心神一抖，心想這算哪門子的事啊……。難道曹操和許攸之間有著什麼不可告人的事情嗎？

想到這些，呂野連忙收斂了自己的神思，不敢再往下面想過去了。

許攸和曹操本就是舊相識，兩人多多少少有是有些了解的。

「那傢夥，現在也算是出了頭了啊……。」許攸則是微微有些感慨。

「曹公倒是時常和我提起先生，說若是當初先生願意和他一起拚搏，現在怎麼著也不用如此憋屈的居於人下。」呂野臉上依然是帶著誠摯的笑意。

許攸聞言，竟也是幽幽一嘆。

似乎看起來對於呂野所言的這些東西很是同意。

這樣的姿態，反倒是讓一邊的高覽開始變得有些不知所措了起來。

對於高覽而言，所依靠的當然是許攸，但是更遠一些，袁紹對於高覽而言在心中也算是有些地位。

其實此前袁紹對高覽亦是不薄，若非如此，高覽也不大可能闖出河北四庭柱的名號出來。

「時也命也。」許攸似乎看淡了。

呂野卻又是在自己的心裏面暗暗的罵了一句老狐狸。這傢夥，心裏面指不定憋著什麼壞水呢，這個時候居然不顯露出來，顯然是想要等自己拿出來一些能夠讓他動心的東西出來。

「先生可曾聽過一句話……。」

「什麼？」

「我命由我……不由天。什麼時道，什麼運勢，難道還不是我們自己說了算嗎？如此頹喪的話語，可不像是先生所說出來的東西。」

呂野當然是在用著簡單的激將。許攸呵呵一笑，並不上當。

要是這麼簡單就上當，那也不是許攸了。

「我年紀大了，這樣逆天改命的事情，還應該是你們來做才好。」許攸勾起笑容，看著呂野和高覽兩人。

呂野嘴角微微抽搐了一下，直到這個時候許攸居然都還沒有表露出來一個確切的答案給自己。

這讓呂野心裏微微有些惆悵。倒是很快則是有重新收拾起來了心情，若是許攸這麼容易上當，自己當然也不用花費這麼大的心力了。

「先生還依舊年輕著，何必這個時候妄自菲薄呢？」

「謬言。」

「曹公乃是真心希望有朝一日能夠和先生共事，想來也是極大的榮耀。」

「我老了，不適合輾轉。」

「曹公坐擁豫，兗，司，徐四州，手下控弦之士數十萬，並不弱於袁公。更何況如今形勢又有不同，袁公剛愎自用，任人唯親，像先生和高將軍這樣有本事的人反而都得不到重用。先生又何必獨力強撐，難道不會覺得辛苦嗎？」呂野問道。

許攸看得出來有些震動，但是卻依然沒有表露出來。

這樣一個城府極深的老妖孽，怎麼可能讓人簡簡單單的就能夠看出來？

「坐擁四州，哈哈哈哈，不過是說的好聽罷了。」許攸尚未說話，高覽卻已經是早早的開始對呂野嘲諷了起來。

曹操手下四州，當然是做不得準的。

因為四州並不算真正的落到了曹操的手中，這並不是多麼隱秘的禁忌，很多明眼人都能夠看得出來。

呂野並沒有怯場，目光此時亦是直視高覽：「高將軍話語未免有失偏頗了，曹公帳下無數將士浴血而來，才能夠有的今日的場景。當初董卓亂京以來，天下幾人稱帝幾人稱王？只有自從曹公扶帝架西移，情況才稍微有了些改變。」

「不管高兄是否同意，事實總歸就是直接擺在這樣一個地方的，到時候自行判斷亦可。」呂野這樣對著高覽說道。

「哼！」高覽其實也不知道自己為什麼能夠有這樣的表現。

呂野說的這些話，但也不見得有什嗎明顯的漏洞出來。

確實，正如呂野自己所言，若非有曹操，天下不知道有多少人稱王多少人稱帝。

從目前看來，確實只有曹操一人忠君報國。

此時衣帶召尚未爆發，曹操佔據正統大義，還未曾遍地狼藉。

只是這些東西對於許攸來說卻是並不算什麼的。許攸又不是什麼忠君愛國的人，只是讓高覽看上去似乎有了些猶豫。

許攸臉上於是笑意開始更深了幾分，顯然對於呂野的話語感了些興趣。

呂野有所感覺，這個時候亦不願就此放棄，只要堅持，總歸是能夠獲得一些成就的。

看起來說服許攸，就在當下了。

「先生覺得如何？是否有道理？」呂野朝著許攸丟過去這樣一根橄欖枝。

許攸笑道：「亦算是有些道理。」

「與袁公而言，此等境界不知道勝出多少。」呂野這樣說著。

許攸道：「可天下依舊尚未歸心。」

「故而需要先生的幫助啊。」呂野這樣說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