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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少將在上之嬌妻有色》第530章 訂婚
直到,一個聲音從旁邊冒了出來——

「我有個問題!」

這嬌憨不做作的聲音居然是從花叢裏面冒出來的,嚇了薑錦一跳,轉身急忙往花叢裡看去。

就見顧筱穿著白色小禮裙,毫不淑女的蹲在草叢中,頭頂上還有幾片葉子,裙子灰撲撲的有些狼狽,她本人倒是並不在乎,晶亮的眼睛只知道盯著薑錦看。

「筱筱?」薑錦有些驚訝她為什麼會在這裏。

顧寒傾臉色有點黑,這是誰家熊孩子呢?

顧筱尷尬地朝著小叔笑笑,原本是畏懼的,但看到薑錦不知怎的又生出一股勇氣,大概她是知道薑錦就是那個能管住小叔的人,小叔再凶還能當著小嬸的面兒斥責她?

——顧筱沒發現的是,她的心裏已經悄悄偏向薑錦,在她都不知道的時候,更是承認了薑錦是她的小嬸嬸……唔,嘴上不承認,心裏倒是很誠實。

「小嬸嬸,你沒事吧?」顧筱仰著臉,臉上剛生出的關切,又硬生生被她自己給沖淡,她彆扭道,「你可別誤會!我不是在關心你!絕對不是!」

薑錦忍住笑意:「好,我知道,你不是在關心我。」

顧筱抬起下巴,一副你知道就好的神情,見到小叔微眯的眼睛,又跟鵪鶉似的縮起脖子:「我就是想知道你好不好!昨晚你也不知道被哪個壞蛋給綁走了,又是我親眼看到,我當然要關心一下……沒錯,我就是因為看見你被綁架,心裏過不去才會來問問你的!」

「嗯,我知道。」薑錦又點頭。

「所以你現在還好嗎?有沒有受傷?」

薑錦越發覺得這大侄女兒順眼,可愛到讓人想逗她:「這個嘛……」

演員嘛,表現一下難以啟齒的神情簡直是手到擒來。

顧筱跟貓兒似的渾身的毛都炸起:「你受傷了?是哪個兔崽子?」

她兇巴巴的樣子雖然沒有什麼殺傷力,但薑錦還是感動。

「……你別誤會!我只是不高興我們顧家的人被欺負了!」顧筱再一次認真地解釋,「小叔,你的媳婦兒被欺負了,你就沒有什麼表示嗎?難道你不應該很生氣,把那些兔崽子抓過來收拾一頓嗎?」

她暗暗咬牙的模樣,大概顧寒傾真把所謂的「兔崽子」抓來了,她也會衝上去一頓拳打腳踢為薑錦報仇。

顧寒傾也學了薑錦的樣子:「小孩子家家不要管這麼多。」

顧筱怒氣上頭,也不知道哪兒借來的膽子:「小叔你怎麼能這麼平靜?你是渣男嗎?」

薑錦到底忍不住笑噴了,顧寒傾居然被認作是渣男?

顧寒傾黑臉不改:「顧筱。」

「乾,幹嘛。」

「筱筱!你在這裏做什麼!」於知雅在另外一條路上看到這邊的情景,大驚失色,沖顧筱怒喝,「你還不快給我過來!都說了那條路是不能走的!」

為了顧家的習俗,攜手走人生路,除了親自來這條路上撒花瓣的阿元,從昨天到現在就沒人敢踏足。

顧筱這行徑要是被顧家的長輩們知道,肯定會被罵得狗血淋頭。

顧筱心裏咯噔一聲,心想完蛋,但她還是不忘辯解一下:「媽媽,你放心,我知道規矩的,所以我現在蹲在旁邊嘛。」

她才沒那麼傻去破壞傳統規矩,萬一真帶來什麼不好的事情呢?

「天哪,你的裙子……還不快點給我出來!」於知雅氣急敗壞,對女兒的胡鬧失望極了。

顧筱見媽媽是真的生氣了,這下不敢多呆。

「小叔,小嬸,我先走了。」顧筱說完,轉身就撤。

「等等。」薑錦叫住她,「剛才我是逗你玩兒呢,我沒有受傷,謝謝你的關心哦大侄女兒。」

「你居然……」顧筱驀地瞪大眼睛,本想跟薑錦理論幾句,但是於知雅怒火越燒越盛,她沒好氣地瞪了薑錦幾眼,提著裙子就爬上了身後的假山。

這裏,這條路的兩旁都是假山,顧筱過來也是通過「翻山越嶺」。

「顧家的姑娘還真是有趣。」薑錦興緻勃勃地看著顧筱的背影,不由得感慨。

前有顧喬,後有顧筱。

都是獨立特性的女子。

想她第一次見到顧筱,還以為又是一個被驕縱慣了的小公主,結果真正接觸下來,卻發現完全不是這麼一回事。果然看人不能只看表面,她也要學會由表及裏才是。

薑錦佩服,並喜歡這樣的顧家姑娘時,顧寒傾卻不這麼認為。

「我們的女兒,會是優雅的小公主。」顧寒傾言辭鑿鑿,彷彿已經看到小寶貝優雅又美麗的樣子。

薑錦揚起笑意:「你就這麼肯定?」

「當然。」

「那可不一定。」

薑錦還不知道,她這句話在未來,一語成讖。

於是,顧寒傾在很多年後,依然會想起今天的對話,想起這段遺憾。

他美麗又可愛的小公主……

顧筱的打擾雖然耽擱了一些時間,但也讓兩人重新邁開腳步,朝著訂婚會場而去。那裏,無數的賓客已經翹首以盼。

顧寒傾的朋友,成負、莫問、劉新陽、孫維、蔣朝朝……薑錦的朋友,安夏,雲寧,蘇曼,喬珩,宋暉,安飛白,蔣暮暮,蔣鬱……還有顧家一大家子,顧元參,喬詩語,顧韓城,於知雅,顧喬,顧筱,顧笠……以及一些薑錦不認識的面孔,應該是顧家的旁支親友,數目眾多佔了大半。

都來了。

所有人都為了薑錦與顧寒傾的訂婚儀式而來,為了祝福二人能夠在未來攜子之手,與子偕老。

入眼都是一片純白的世界,層層花門相連,纏繞著白色綢帶,地上鋪著的白色地毯一直延伸到前方的水晶台上。兩旁的親朋好友紛紛起鬨歡呼,將手裏的花瓣拋起,落下化為漫天花雨,還有綵帶禮炮,一片歡樂。

薑錦和顧寒傾這對俊男美女實在是養眼,緩緩走過來就足夠讓人高呼養眼。

顧寒傾的剛,薑錦的柔,絕妙融合在一起。

薑錦挽著顧寒傾的手臂,在大家祝福的話語聲中,走向水晶台。

在那裏,阿元穿著紳士的黑色小西裝,手裏提著一個小籃子,籃子裏面裝著訂婚戒指,咧嘴笑得天真無邪。

台下眾人中,蔣家姐弟倆站在一塊兒,一高一矮,不過顏值都是男神女神級別。

姐弟倆眼神俱是複雜。

「怎麼?後悔了」蔣鬱突然冒出一句。

「怎麼會。」蔣朝朝看得很明白,「我一直都很清楚,站在他身邊的那個人不會是我。更何況我從來都沒有擁有過他,又何談後悔呢?」

蔣朝朝笑得多瀟灑啊,笑容裡的釋然,也代表了她對這段感情的看開。

「你要是看不開多好。」蔣鬱嘆道,在心裏說完後半句話——那樣你就能搶走三哥,錦錦就是我的了。

蔣朝朝意味深長地看了他一眼,似乎知道蔣鬱在想什麼:「不是你的,終究不是你的。」

「……我知道。」

所以,他現在站在人群中,看著她站在三哥身邊幸福,充當一個合格的旁觀者,至於那些過往的心思,就讓時光來慢慢掩埋吧。

只是蔣鬱也明白,那些心臟最初的悸動,除了薑錦,再沒有人能給他了。

薑錦是他的初戀。

今天,薑錦即將成為顧寒傾的未婚妻,他的初戀也在尚未開始時便無疾而終。

人群中的蔣鬱,眼神複雜又感慨。

到頭來,還是化為一句祝福。

至少希望薑錦此生都能夠平安喜樂,無病無痛。

水晶台上,薑錦和顧寒傾站在一起,接收著來自眾人的祝福。

成負故意躲在人群裡朝著台上起鬨:「三哥!表白一個!親一個!」

「哦——」年輕人們紛紛拉長聲音,露出你懂我也懂的表情。

這樣的場合太難得了,有多少時候能像今天肆無忌憚地開三哥的玩笑?自然要抓緊這個時間。

長輩們聽了也不覺得失禮,反而都露出會心的笑容,誰都年輕過嘛。

顧寒傾準確地在人群中找到躲藏起來的成負身影,給了他一個警告的眼神。

成負訕訕縮了脖子。

「表白我會說,但是是單獨對她說。」

顧寒傾毋庸置疑的話語,惹來一陣大笑。

又不知是誰喊了一聲:「親一個!親一個!」

這一次,顧寒傾決定滿足他們的期待。

他上前扶住薑錦的後腦杓,然後深深地吻了下去。薑錦猝不及防,還愕然地睜大眼睛,看著近在咫尺的顧寒傾的臉。

顧寒傾捏捏她的後頸,唇齒間含糊不清地說了一句「專心點」,薑錦這才閉上眼睛,嘴角翹起。

下面的起鬨喧鬧聲快要把天都給掀翻了。

「三哥老霸氣了!爺們兒啊!」

「三哥!法式深吻!」

顧寒傾當然不會聽話到別人說什麼就是什麼,他在淺嘗輒止的一吻之後,笑著擁住薑錦,那笑容也看得更多人驚奇不已,這麼多年有誰能從顧寒傾臉上看到笑容的?

看來顧三少的這位未婚妻,和他是真的感情很好啊。

等到預熱夠了,作為雙方好友的蔣鬱走上台,手裏拿著一份稿子。

他穿得嚴謹得體,跟平時紈絝隨性的他形成鮮明對比。

整整衣領,蔣鬱站在話筒前,開始念出手上那份稿子。

這是一首長詩,一首祝福新人的長詩。

每一個字都是情真意切,每一個詞都是發自肺腑。

一首詩念完,蔣鬱動容地緊緊抿住嘴唇。

「薑錦,我在一年前認識她的時候,就知道這個姑娘看似軟弱實則堅強,她聰慧大方,善良堅韌,她是這個世界上最優秀的女演員,也是這個世界上最好的媽媽。」說著他停頓下,看向阿元。

阿元使勁兒鼓掌,表示同意蔣鬱的這句話。

蔣鬱扯起嘴角,繼續:「顧三哥,顧寒傾,他是我從小都崇拜景仰的對象,我以他為目標,也認定他是這個世界上最強大,最優秀的男人。這評價不是來自於他的軍銜。」

下面一陣輕笑。

「而是來自於他本人的能力,他包容且強大,他大氣又瀟灑,他完美又自律,可以說三哥渾身上下都是閃光點!世間最好的男兒莫過於此!」

蔣鬱語速變快,情緒越來越激昂,用力揮舞著手臂,脖子上青筋暴起:

「所以說!他們倆在這個世界上最般配,他們註定會走在一起!現在在一起,以後也會在一起!在一起一輩子!下輩子!下下輩子!生生世世!」

下面人不約而同都應和:

「說得好!」

「沒錯!」

「天生一對!」

蔣鬱一番慷慨陳詞後,情緒平靜下來,轉而面向薑錦顧寒傾,嚴肅又嚴肅得說了一句:

「要幸福。」

「我會的。」顧寒傾回答,這是他的承諾。

蔣鬱一直到走下台時,唇邊的笑容也沒有消失。

這是他今天能做的最後事情。

蔣鬱的致詞後,終於到了交換戒指的環節。

薑錦的戒指除了那枚巨大的梨形求婚鑽戒,還另外有一枚比較日常的訂婚戒指,跟顧寒傾的男戒明顯是一對。

顧寒傾看到那對戒指的時候,有些意外。

「你說那枚求婚戒指是你親自設計然後鑲嵌的,這對戒指,也是我親自設計然後親自打磨鑲嵌的。」薑錦低聲對顧寒傾說,又故意眨眨眼,「這也是我的驚喜對不對?」

「我很喜歡。」

顧寒傾是真的很喜歡,都有點捨不得拿出來戴。

不過戴還是要戴的,戒指就是要在它應該在的位置,這樣才能向世人宣告他對她的主權。

兩人交換對戒,再次深情擁吻。

一場訂婚宴在驚險開始之後,又完美落幕。

……

京城溫家,溫芙回到房間後便砸了視線所及內的所有東西,家裏的傭人聽到隔著房門傳來的轟隆巨響,一個個噤若寒蟬不敢多言。

此時溫家兩個能夠阻止溫芙發脾氣的人都不在,溫芙也只能任由屈辱的怒火把她焚燒成灰。

她知道,薑錦回到了涵碧園,順利參加了和顧寒傾的訂婚儀式,現在儀式差不多結束了,整個顧家乃至整個京城都知道!薑錦是顧寒傾的未婚妻!

未婚妻跟女朋友,可是兩個截然不同的概念!

女朋友隨時都可能換,而在顧家這種家族,已經定下的未婚妻是絕對不允許出現解除婚約的情況!

所以說,這種昭告天下的訂婚儀式,明晃晃地就是在告訴大家,這個訂婚儀式跟結婚相比,差的只是一道手續!

溫芙不服!

她看上的男人憑什麼就這麼拱手相讓?薑錦算什麼!一個無父無母的小孤女?一個混跡娛樂圈的戲子?

這時候她似乎忘了,顧寒傾從一開始就不是她的。

砸東西也宣洩不了心中怒火時,溫芙知道,只有當她把這筆帳算回來,內心的氣才會真正平息。

她一定會找薑錦算帳的!

一定會!

……

華國某港口,一艘巨型貨輪上,灰衣男子站在船頭,笑意吟吟地眺望遠方。他的目光似乎跨越了這數百公裡的距離,看到了京城的北雲山涵碧園中正在發生的一切歡慶。

那裏,一個女人與一個男人的訂婚儀式正在舉行。

而他現在卻要離開這個國家。

離國的計劃是臨時定下的,原本他是想要跟唐家好好算帳,一步一步地報復那個男人,就從他視若珍寶的情人與小兒子開始,讓他再次嘗嘗失去骨肉的絕望滋味。

對於這個如狼一般冷酷決絕的男人來說,一個尚在繈褓中的嬰兒,算不得什麼,他也不會有仁慈。

他臨時改變主意自然不是因為仁慈,而是因為那個她對他說的一番話,他的靈魂也就此蘇醒。

他的人生憑什麼要為了唐家而活?

他有自己的世界!

不過——

唐家他也不會放手,他碗裏的東西,他主動給沒問題,如果有人搶了,那抱歉,他會要了那條命。

他唐許,自小就珍視東西,也最討厭有人搶他的東西。

動手砍手,動腳砍腳。

就這麼簡單粗暴。

終於他有沒有這個能力?

「爺,都準備好了,可以出發。」一道沉默的黑影不知道什麼時候來到唐許身後,惜字如金地說道。

唐許含笑回頭:「那就出發。」

「是。」

唐許站在輪船船首,迎風斬浪眼神睥睨。事實也的確如此,這整艘貨運巨輪,都是唐許的,船上工作的所有人,也皆是唐許的親信。

失勢?根本不存在。

就如顧寒傾所說,傲然的孤狼,又怎麼會輕易敗在所謂的親人手下呢?

所有人都以為唐許被老爺子放棄,在唐家失勢,也失去了一切榮耀跟能力。

可他們都不知道,唐許從回到唐家那天開始,就沒有信任過唐家的一個人,他時刻準備著咬死唐家骯髒那群的傢夥,他又怎麼會忠心耿耿給唐家當看門狗,守著唐家的產業,任由他們擺佈命運?

他是一條狼。

是行走在雪原上的孤獨王者。

他以前沒有敗過,至始至終都沒有敗過。

「京城,我還會回來的。」

唐許低聲說了一句,再度在心裏惋惜沒能參加薑錦顧寒傾的訂婚儀式。

緊接著一聲汽笛響,這艘貨輪離開港口,朝著新的彼岸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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