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9章太妃壽宴

蘇錦顏仔細一想，覺得很有道理，問道：「可知是誰派去的？」

「還不清楚，不過，跟蹤那名接頭的人，發現他進了劉家的院子。」夜景辰搖搖頭，說道。

「這就夠了，既然進了劉家的院子，那麼劉家就逃脫不掉了。」蘇錦顏忽然笑了，「原來劉家居然這麼有錢，想必三日後定能收回那些虧空了。哼！好大的膽子，居然那娘親的店鋪給自己斂財！」

夜景辰點頭，笑道：「我也是這般覺得，那日我必定帶上足夠的人，若是他不還錢，便尋了理由去他家逛一圈應該不錯。」

蘇錦顏點了點頭，想了想，還是覺得應該告訴夜景辰，這畢竟是一個機會。只聽她說道：「再過段時日，江南雨季，極有可能會發生水災，你要做好準備。」

「水災？」夜景辰驚駭的看著蘇錦顏，「你是如何得知的？」

蘇錦顏搖搖頭：「你別管，只需聽著便是了。」

夜景辰一怔，苦笑一聲：「也罷，我相信你總有一天會對我坦誠一切的，我會等著那一天。」

蘇錦顏微微一笑，毫無痕跡的轉移了話題，彷彿方才那句話沒有說過一般：「過兩日便是太妃娘娘的壽辰了，需要準備什麼？」

「太妃娘娘喜歡小姑娘打扮得樸素一些，我看你不需要準備什麼，按照你平日裏的風格，就夠了。」夜景辰笑著打量了她一眼，又說道，「你打算送什麼？」

蘇錦顏一樂，道：「此事不該我操心。」

夜景辰看了她一會兒，道：「不如送一副字畫吧！我聽說你在楊家姐妹的生日宴上，那一手好字，好詩讓所有人都自慚形愧。」

「但我不覺得好。」蘇錦顏淡淡的說道，「聽聞太妃娘娘寫了一手好字，我怎能班門弄斧？」

夜景辰挑了挑眉：「你也會有妄自菲薄的時候？」

她在他的面前向來都是自信滿滿的樣子，今日這副不自信的模樣倒是難得。

「實話實說而已，我向來都會認輸，只要是我不如他人的地方。」蘇錦顏點頭，「認輸並不是什麼不光彩的事情，若是能因為這樣時時刻刻鞭策自己，將來扳回一城，那麼輸就不但不是壞事，而且還是件好事呢。」

「歪理！」夜景辰抬手點了點她的鼻尖，道，「那日我來接你？」

「我與祖母一起去。」蘇錦顏搖搖頭，「名不正，言不順，私底下也就罷了，這種場合還是算了。」

夜景辰頓時有些哭笑不得，道：「好一個名不正言不順。罷了，就依你。」

明德十年七月初十，夏日炎炎。

蘇錦顏身穿一件牙白底素麵妝花長衫，外面披著一層粉橙色貂皮碧霞羅，寬大的衣擺上銹著品竹色花紋。

烏雲般的長發撩了些許簡單的挽了一下，其餘垂在頸邊，額前垂著一枚小小的品竹色寶石，點綴的恰到好處。鬢邊還插著朝陽五鳳掛珠鈾，隨著蓮步輕移，發出一陣叮咚的響聲。

此時她正安安靜靜的坐在老夫人的身邊，時不時的遞給老夫人一杯茶水。

老夫人難得看到蘇錦顏如此安靜的時候，以為她是緊張了，笑著調侃道：「喲，我們天不怕，地不怕的錦丫頭也知道緊張了？」

蘇錦顏嘿嘿一笑，道：「有祖母在，孫女不緊張。孫女只是第一次跟著祖母參加宴會，很高興，很興奮，很感慨。」

「感慨……什麼？」老夫人聽得心酸，心疼的摸了摸她的長發，問道。

「早知道和祖母出門這般好，當初再怎麼不懂事也該把身體調養好，才能時時刻刻陪著祖母啊。」蘇錦顏笑嘻嘻的說著，「祖母那麼好，一定不會捨得趕我走的。」

老夫人笑了：「古靈精怪。」

「不正是祖母喜歡的嗎？」蘇錦顏睜大眼睛，笑道，「要不我還是裝的溫婉吧。」

說罷，她重新坐直身子，雙手輕輕交疊，放在小腹前面，面容變得沉靜，一副溫婉知禮的大小姐模樣，只有那雙靈動的眼睛不太安份的瞥向老夫人。

「祖母，你覺得怎麼樣？」蘇錦顏輕輕柔柔的開口。

老夫人仔細看了看，點頭，讚賞的說道：「人前如此，人後就像平時一般就可以了。」

「那祖母到底是喜歡我像平日那樣呢，還是方才那樣呢？」蘇錦顏撲上去，不依的問道。

「自然是平時那樣了。」老夫人被纏的沒辦法了，笑著答道。

馬車在馬路上「噠噠噠」的走著，馬車內一片歡笑聲。

蘇丞相府，祖祠。

「小人，那個該死的小人！」蘇雪彤順手將桌子上的茶杯和茶壺全部掃落在地上，惱怒的大聲喝罵道。

祖母居然帶她去參加太妃的壽宴？她憑什麼去？她憑什麼去？該去的應該是自己才對，怎麼會是她去？為什麼是她去！

「小人，小人，小人……」蘇雪彤口中不但喝罵著，更是到處走來走去，將屋中所有的能扔的東西都往地上扔下去。

等到屋裏的動靜沒了，雲影才大步走進屋裏，手中拿著一本冊子和一支毛筆，不斷的記著什麼，口中還念念有詞：「景德鎮青花瓷茶具一套，二兩；彩瓷花瓶一個，二十兩……」

一項一項，一個一個的念著，好不容易冷靜下來的蘇雪彤聽到這些，頓時像炸了毛的貓一樣，撲向雲影：「該死的，你在記什麼。」

雲影身形一閃，避開了蘇雪彤，一邊還說道：「當然是記被二小姐砸壞了的東西。」

「你記這些做什麼？」蘇雪彤鬆了一口氣，問道，「難道是要重新補充進來嗎？」

雲影抬頭看了她一眼，將最後一樣東西記好了，才收起帳本，說道：「自然是要補充進來的，但這些被小姐砸壞了的，將以兩倍的價格從小姐的月銀中扣。當然，若是小姐要一次性付清也行。」

蘇雪彤頓時駭然：「你……你說是什麼？」

「另外，再告訴你一個消息。如今歸元居，日月閣，食錦記，雲錦坊都已經還給大小姐了，所以二小姐，錢還是省著點用就好。沒事不要朝著這些東西撒氣，它們又沒有惹你，免得最後你賠了夫人又折兵。」雲影淡淡的說完，便轉身走了出去，「該去抄寫《女則》了，小姐請快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