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凱特姐姐，我以為我再也見不到你了呢！」方鴻漸帶著凱特和徐藍心回到診所之後，早就等得焦急不已的妮娜撲到凱特的懷裏激動的說道。

凱特也抱著妮娜哭訴道：「妮娜，我也以為我再也見不到你了呢。這次真是多虧了你，多虧了這位方先生，否則我可能這輩子都逃不出那個人間地獄！」

妮娜轉頭朝方鴻漸深深的鞠躬致謝道：「方先生，這次真的太感謝您了，您放心、我一定會盡我最大的努力來報答您的。」

方鴻漸則不以為意的擺擺手道：「不用這樣的，我又不是貪圖你的報答才去救凱特小姐。好了，你們好久沒見，好好聊聊吧，我得去給這位徐藍心徐小姐做一下治療，她的身體現在實在是太虛弱了。」

說完，方鴻漸就帶著李若溪去另一個房間救治徐藍心，同時也是為了給凱特和妮娜留出單獨交流的空間，只是他所沒想到的是，兩人的交流最後會變成那個樣子。

最初兩人聊得還很正常，都是在哭訴悲慘的遭遇，妮娜在哭訴父親、哥哥、男友的慘死，凱特哭訴在集中營和慰安所裡所遭受的非人虐待與折磨。

轉折點發生在妮娜的這句話：「凱特姐姐，如果這個時候哥哥和爸爸也都在，那該多好，那樣咱們一家人就能團聚了。」

沒想到凱特卻搖搖頭淒然的說道：「不、如果這個時候你哥哥威廉還活著的話，那我現在肯定就已經死了。」

「凱特姐姐，你為什麼會這麼說？」妮娜不解的問道。

凱特將頭轉到一邊、望著窗外淡淡的說道：「因為現在的我已經不純潔了，我根本就無法去面對將我視若珍寶的威廉，所以如果他在的話，我會當著他的面自殺的。」

「你、你怎麼會這麼想，凱特姐姐！我哥哥他絕對不是那種人，他不會嫌棄你的，因為你也是受害者啊！」

「不、你不懂，你不知道這幾個月來我都經歷了什麼，你不會理解在一天之內被幾十個男人侵犯的痛苦！你不會明白那種痛恨自己是一個女人的感覺！」

妮娜只是稍微想像了一下一天之內被幾十個男人侵犯的場景頓時就覺得不寒而慄（附註1），於是立刻緊緊的抱住凱特說道：「凱特姐姐，別去想這些事情了，就當做是一場噩夢吧，現在你的夢醒了，我們可以重新開始幸福快樂的生活了。」

凱特苦笑一聲：「幸福快樂的生活麽？我不知道我還有沒有這份幸運，但我知道第一步我一定是要離開這座城市，否則我永遠也快樂不起來。」

「這個應該沒有問題的，我們可以拜託方先生，他的能量很大的。」

凱特撫摸了一下妮娜的小臉，然後搖搖頭道：「妮娜，我看得出來，其實你跟方先生的關係並不是很熟，也不是我所想像的那種關係。所以我們不能對人家要求太多，否則那就是得寸進尺了。其實這次光是能夠將我和藍心救出來就已經是大恩大德了，如果再要求人家幫忙的話，就必須要付出足夠的報酬。」

「這個道理其實我也明白，只是我們該給方先生什麼樣的報酬呢？我這次過來並沒有帶多少錢，而且我們美國的銀行現在都已經被日本人給查封了，所以總部也很難給我打過來活動經費......」

沒等妮娜說完，凱特就打斷她的話說道：「妮娜，這件事不用你操心，其實在被抓之前我和威廉就已經有了察覺，所以我們已經將大部分的財產都藏了起來，這次就由我來重重的感謝一次方先生。

但是妮娜，你要記住除非以後你和方先生關係發生了變化，使得你有足夠的底氣來讓他幫你做事，否則一定要準備足夠的報酬或者謝禮，只有這樣才能夠維持住你們的友情，讓你在下一次請他幫忙的時候能夠張得開嘴。」

到了第二天，凱特主動找到方鴻漸對他說道：「方先生，請問您知道我和威廉原來的房子現在是誰在住麽？」

問詢了一下地址之後，方鴻漸又打了個電話確認了一下，這才答道：「哦，現在是物資統製處的一處庫房，怎麼凱特小姐您還想回去看看？」

凱特把擺手道：「哦、不，那個傷心的地方我是再也不想回去了，但是我和威廉在被抓之前曾經將一個箱子藏在了那裏一個非常隱蔽的地方，您也知道我現在身無分文，所以我想麻煩您幫我把他取回來。」

「哦，這個倒是簡單。正好我認識統製處的一個隊長，請他幫下忙就行了。」方鴻漸很是痛快的答應了下來。

在楊輝的幫助之下，方鴻漸很容易的就將這個帶有三道鎖的皮箱帶了回來，只是當他想給楊輝報酬的時候，被楊輝給嚴詞拒絕了，這讓他對楊輝的觀感變得更加的複雜。

回到診所打開皮箱之後，凱特立刻就將裏面的美金和金條拿出來一半遞給方鴻漸說道：「方先生，這次我能夠從那座人間地獄裏面逃出來，都是您的幫助，所以請您一定要收下我的謝禮。」

方鴻漸連連擺手道：「凱特小姐，您趕緊收起來，我救您又不是圖這些報酬。」

「我知道您不是為了錢，但我知道為了打探我和威廉的消息，為了將我和藍心從慰安所搭救出來，您一定花費了不少的金錢和人脈，這些錢總不能讓您來付吧？而且接下來我還得拜託您將我送出上海，還得拜託您幫我照顧妮娜，這都是需要錢的，所以請您務必一定要收下！」凱特非常嚴肅的說道。

聽到凱特這麼說，方鴻漸覺得自己要是再推脫就顯得好像別有所圖了，而且說實話他跟妮娜的關係也並沒有那麼深，所以如果她條件許可的話，那自己自然沒有幫她墊錢的道理，於是便欣然收了下來。

附註1：如果妮娜想像了一下一天之內被幾十個男人侵犯之後就覺得特別興奮、特別期待的話，那這本書的走向就徹底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