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先生、您不用有顧慮，我韓雪薇雖然是一個女人，但也知道該說到做到。剛才我都說了以後做您的女人、全都聽您的，我就肯定會做到的。」韓雪薇一臉堅定的說道。

聽到韓雪薇的話，方鴻漸連連擺手道：「韓小姐、您可千萬別這麼想，剛才那些話都是糊弄那個長谷的，不用當真，而且如果我真的這麼做了，那不成趁人之危了麽。」

「您這不是趁人之危，是我心甘情願的。」

「你就不可能心甘情願，你不知道，我、我家裏還有好幾個女人呢。」

「這個我早就聽父親說了，但大丈夫三妻四妾很正常啊，辜鴻銘先生還說一個茶壺應該配四個茶杯呢。」

眼見自己是辯不過這個固執的小丫頭了，方鴻漸最後隻得無奈的將她帶回了家，可是一到家。王佳芝就將他拽到一邊不悅的埋怨道：「你這也太過分了吧，這姑娘才多大啊，你就往家裏領，怎麼家裏三個女人還不夠啊？」

「哎呀，你別誤會，這是這麼回事。」隨後，方鴻漸將事情的經過跟她說了一遍。

聽到韓雪薇是父母做出的犧牲，王佳芝的臉色這才緩和了下來，但還是警惕的說道：「你既然都說不碰人家了，那可得做到啊，要不然離開上海之後你還讓人家小姑娘怎麼嫁人？」

方鴻漸隨口答應道：「好了、好了，我知道了，你趕緊找人給韓小姐收拾一個房間。」

「這個不用你說，你還是趕緊去書房吧，那個楊輝等你半天了。」

「楊輝？他找我幹嘛？」方鴻漸不解的問道。

「那我哪知道，不過看他今天西裝革履的，好像是遇到什麼好事了。」

事實證明，王佳芝猜得沒錯，楊輝的確是遇到好事了，而且還是大好事，因為他當官了，現在他已經是物資統製調查委員會下屬的接收辦公室的一名小隊長，別看官職不大，可是相當的有實權，因為所有的英國人和美國人的資產他都有資格查抄和收沒，當然了、肯定不可能落到他手裏，但過一層油水肯定是跑不了的，而且還可以藉機進行打擊報復，把那些曾經跟他作對的都誣陷成美國人的狗腿子......

因此方鴻漸一見到他就恭賀道：「恭喜楊先生、啊不對、現在得叫楊隊長了！」不過心裏卻在感慨，這個楊輝真是自己每次見到他都會有新的變化，只是不知道1945之後他的命運會是如何。

「方先生您這就是謬讚了，我這哪算是什麼官啊，就是一個跑腿的。」雖然表面上說的謙虛，但楊輝眉梢眼角的得意與興奮卻是瞞不過任何人的眼睛。

總算楊輝還記得正事，於是開口說道：「對了，方先生，我今天是來是通知您，皇軍接手租界之後定了許多新的制度，尤其是在物資管理方面比以前嚴得多了，比如糧食和燃料最多只能儲存一個月的用量。另外如果您在美國人的銀行裡有存款的話，請趕快取出來，因為已經被皇軍接管了，所以帳戶和資金都會被凍結。

額、當然了，您肯定不在限制之內，只是這個要求您最好看一下，這樣別人問起來的時候您也能幫襯著我們一點。」

看著上面的一條條禁令，方鴻漸的心越發的沉了下來，雖然早就知道租界淪陷之後大家的日子肯定不會好過，但怎麼也沒想到日本人居然殘忍到了這種程度，如果真的都按照上面的要求去做，那上海成了什麼？上海幾百萬民眾成了什麼？

不過即便心裏再難受，方鴻漸表面上還是笑著點頭答道：「這個是自然是要配合楊隊長的工作，明天我就去物資統製處填報我們診所的各項物資情況。」

聽到方鴻漸這麼說，楊輝連稱不敢：「哎呦，這哪能勞動方先生您的大駕，您的那份單子到時候我幫您添上就是了，保證一點問題都不會有。」然後就告辭道：「方先生您忙，我這就告辭了，以後這方面有什麼事兒，您儘管吩咐。」

本來今天因為日軍侵佔租界，方鴻漸的心情就很不好，再加上楊輝送來的這些寡廉鮮恥的規定，方鴻漸的心情越發的鬱悶，於是便想出門走走。

可是當他出門之後，卻發現外面的情景更加讓人心煩。只見天空中飄著無數的氫氣球，每個氣球下面都飄著一面布幅，上面寫著「X月X日攻佔X地，治安確保」的字樣，耳邊更是從不遠處的跑馬廳裏面傳來日本軍隊的鼓樂聲和日本僑民的歡呼聲。

直到現在，方鴻漸才真正的確定了租界這是真真正正的淪陷了，真真正正的歸屬了日本人。雖然明知道四年之後，日本人就會滾出中國，但為什麼現在自己好像連一天都忍不了呢。

就在方鴻漸心煩意亂的時候，松島楓子不知道什麼時候來到了他的身後，先是將自己身上的披風解了下來披到他的身上，然後柔聲問道：「鴻漸，你怎麼了？怎麼好像很不開心的樣子？」

方鴻漸搖搖頭苦笑道：「眼看著最後一塊凈土也沒了，你說我怎麼可能開心的起來？」

「自古以來戰爭就是這個樣子，總是要有人勝、有人敗，有人笑、有人哭，鴻漸你應該恨你們的政府，而不是恨我們！」松島楓子轉過頭去淡淡的說道。

「可是沒有你們、又怎麼會有這場戰爭？」

「那可不一定，即便沒有我們，沒準會有德國人、意大利人甚至蘇聯人都有可能過來！」

PS：清末怪傑辜鴻銘有一個很有名的「茶壺理論」，就是將男人比作茶壺、女人比作茶杯，他認為一個茶壺可以配四個茶杯，但絕沒有一個茶杯配四個茶壺的道理。與此對應的還有陸小曼的「牙刷理論」，也就是陸小曼對徐志摩所說的：我希望你是我的牙刷而不是茶壺，因為牙刷只能一個人用，從沒聽說幾個人合用一個牙刷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