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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俠武大宋》第五五九章 一隻白手套
白欽這一刀削下快若閃電,端的是致命的殺招,蕭鳳和方金芝猝不及防,都驚得愣住了,根本來不及救援。

她們非但沒有想到白欽出來之後竟然不跑,反而真的要冒充白勝當著一家之主,更沒有想到他竟敢在白勝的家裏殺人!而且是殺一個疑似白勝的人!

此外她們也沒想到白欽的刀法如此狠辣,出手如此迅捷,彷如迅雷不及掩耳。

她們隻來得及掣出武器,喝了一聲:「你幹什麼?」那麻魁的人頭便已落地,鮮血如同噴泉一樣從脖頸創口處噴射出來,到死都沒能來得及呼叫一聲。

蕭鳳這會兒悔的腸子都青了,早知道白欽如此辣手,就該昨天夜裏直接殺了他,拚著白勝與自己反目為仇又如何?留著這樣的大伯哥或小叔子豈不是後患無窮?

方金芝也呆住了,她萬萬沒想到這個昔日的師兄竟然變得如此無恥,居然當著白勝的諸多手下公然宣稱他是白勝,還要懲治自己和蕭鳳兩個白勝的妻子,還有就是,這白欽的刀法怎麼變得如此之快了?

據她所知,父親方臘隻傳授了白欽一套四平刀法,當初她還曾對這件事產生了疑惑,這四平刀法是江湖中常見的武功,父親既然捨得把冷月寶刀賜給了他,為何卻隻傳授這樣一路平凡的刀法?

而她父親傳給她長鞭和劍術都是當世一等一的武功,所以雖然她並不認可父親許下的自己和白欽的親事,卻也曾經就此事問過父親,記得父親當時的回答是,越是平淡的刀法越是蘊含神奇之處,只需潛心苦練,終究能夠成為一代刀王。

她理解不了父親的說法,但父親既然已經作答了,她也不好再問。

但是此時白欽所使的刀法明顯不是四平刀法,這是一種詭變奇絕的快刀,是出手就能致人死命的殺人手段。

白欽這一刀震驚了所有人,人們震驚的不是他的刀法有多好,人們只是在想,這兩個白勝哪個才是真的?

在野利姐妹潛入白欽的房間時,嵬名慧執行蕭鳳的命令找來麻魁交給了方金芝,她並不知道方金芝讓她找一個跟白勝差不多身高的麻魁要幹什麼。

所以嵬名慧也不知道被白欽殺死的這個白勝其實就是那個麻魁。

野利萍姐妹當然認為她們救出來的才是真的,但是院子裏的其他麻魁如何分得清楚?

在眾人疑惑之際,方金芝已經被白欽的行為徹底激怒了,再不去想什麼師門情誼,什麼夫家血緣,白蟒鞭如同一條飢餓了許久的銀色的巨蟒,鞭頭直指白欽的腦袋,似欲將其吞噬。

人在家中,總不能背著銅棍到處亂走,她把白勝交給她保管的那根銅棍放在了自己的床下,隻待白勝回來就物歸原主,所以此刻她的兵器就只能是白蟒鞭。

在白蟒鞭出擊的同時,蕭鳳也出手了,雖然她手裏拿著的是方金芝歸還給她的巨闕劍,但是她並沒有使用巨闕劍去跟白欽近戰,而是抬手打了一記袖弩,直射白欽的咽喉。

這種時候不能再手軟了,因為白勝的一家都已經處於極度危險之中。

袖弩相較白軟鞭後發先至,綳簧聲響之際,就是弩箭射至之時。

白勝曾經這袖弩的威力做過評價,在建康府的時候,因為他尋找李巧奴引得蕭鳳醋海興波,蕭鳳曾經用袖弩警告了白勝一次,當時白勝認為這種袖弩在近距離施射的情況下根本無法躲避。

但是後來這袖弩卻在方七佛的面前失去了效果,而方七佛是能跟黃裳對戰多時不落下風的,雖說黃裳的武功當時受到了某種限制,但是這同樣可以證明武功高強之士不畏這種袖弩的突襲。

眼下,白欽就用事實證明了他已經躋身於絕頂高手之列。

「你們兩個銀婦是要謀殺親夫麽?」勁弩射到,白欽仍舊不慌不忙,在喝問間一口真氣吐出,那支袖弩竟而被他的真氣吹得向下一沉,拐了一道彎,繞過他的頸項,竟然射向了站在他身後的野利萍!

野利萍哪裏想得到身為妻子且是孩子娘的蕭鳳說打就打,出手就是弩箭封喉?

正憂急「白勝」的安危時,卻不料這弩箭竟然從「白勝」的身前拐彎向她射來,這種情況下再想躲避是門都沒有了,弩箭正中胸前,疼得她尖叫了一聲,手捂胸前說道:「好歹毒的女人!」

野利芳見妹妹中箭,也是恨得咬牙切齒,卻礙於身份不便出手去殺蕭鳳,畢竟這女人肚子裏還有主人的孩子,要不要殺她和她肚子裏的孽種,也只能是主人自己決定。

眼下只能先救妹妹,當即撕開了妹妹的胸衣,拿出金創葯來給她處理傷口,此刻二金已經低調離去,院子裏除了「白勝」這個家主之外都是女人,她姐妹療傷就不必遮遮掩掩。

再說白欽這邊,他剛剛鼓盪真氣吹開了蕭鳳的弩箭,方金芝的白蟒鞭就到了臉前,他更不著忙,未持刀的左手抬起來就抓向鞭頭。

這一抓之下,包括蕭鳳在內的旁觀眾人都是一驚,這鞭頭也是可以空手去抓的麽?

方金芝這條白蟒鞭的鞭頭鑲有倒刺不說,隻說但凡這種禦鞭如槍的進擊手法,鞭頭恰是使鞭者內力最為集中的部位,再加上整條長鞭的慣性動能,產生的衝擊力尤為驚人。

若是鞭頭也能被人空手抓住,那麼這長鞭也就不用使了,因為那意味著雙方的武功差距太過懸殊,根本不是一個層次上的對手,沒有了比較的一一。

就是方金芝本人也覺得白欽此舉太過瘋狂,就算自己沒吃過天魔丹之時,這鞭頭也不是白欽這種武功層次的人可以空手去抓的,若是換成父親或白勝還差不多。

然而白欽就是這麼大喇喇地抓了,還真就把鞭頭抓在了手裏,同時臉上現出一副不屑的神情說道:「師妹,就憑你這點微末武功,也敢跟我動手麽?之前我那是念在夫妻情分上讓著你,你以為我當真不如你麽?」

白欽對方金芝的鞭法不可謂不熟,只因當初方金芝乍練這門鞭法時,為了不被他人偷學,陪她對練、給她喂招的正是他這個師兄。

所以他最清楚方金芝的鞭法有什麼特點,此刻抓向鞭頭,就是要告訴方金芝,你武功差的還遠!

他對方金芝知根知底,方金芝也不是不知道,但即便如此,方金芝也不相信白欽能夠抓住她的鞭頭,她連續動用了三次內力往回奪鞭卻未奪動,已知白欽的內力比自己隻強不弱,可是他的手掌為何不懼那鞭頭上銳利的倒刺?

她不禁凝目往白欽的手上看去,卻發現白欽的左手上帶了一隻白色的手套,似是冰綃製成。

(按:冰綃一詞出自唐朝王勃的《七夕賦》,指薄而潔白的絲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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