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混帳！」顏遠東上前幾步，狠狠地給了芳姨一個響亮的耳光，要不是有繩子吊著芳姨，這巴掌估計得把芳姨打飛了！

「爸，你別激動啊，事情還沒問清楚呢。」顏洛琳示意蔣玉英把顏遠東拉開，目光落向芳姨，「你剛才說，想為姐姐和姐姐的生母報仇？可是，她們的死明明跟我們無關。」

「呸！要不是你們見死不救，大小姐怎麼會被綁匪撕票？我已經聽說了，大小姐打來求救電話，是你們一個個袖手旁觀！」

「什麼時候的事？你聽誰說的？」

「就是二小姐假裝從樓梯摔下來流產的時候！」芳姨咬牙切齒地說，「醫院人多口雜！二小姐以為自己做的事能瞞天過海嗎？其實二小姐你根本就沒有流產！你連孩子都沒有！從頭到尾你都在騙陸少爺！見瞞不住了，就把黑鍋推給大小姐！來個順水推舟！」

「你倒是聰明。」顏洛琳陰狠一笑，讓人毛骨悚然，「你知道這麼多，我忽然覺得，不能再留你一命了。」

「我把所有東西丟下江的那一刻，就沒想過自己還能活下去！」芳姨冷冷一笑，絕口不提顏蘇還活著的事，更把所有罪責往自己身上攬，對她來說，拿自己的命換來一份遺囑，讓大小姐扳倒這群惡人簡直太劃算了！她死倒沒什麼，只是怕大小姐一個人孤零零在世上無依無靠！

「所以你把保險箱的東西全都偷走丟到江裡，就是為了出一口氣？」顏洛琳算是明白了。

芳姨冷漠相待——

她隻想把遺囑偷出來，可是如果隻偷遺囑又太明顯了，像他們三人這麼狡詐多端，一定會起疑心！所以她把所有東西都偷出來了！金銀珠寶確實被她丟進江裡，但是那份遺囑，她已經埋到九號公園一架紅色滑梯下面的沙堆裡！不知道大小姐現在拿到手沒有！

或許知道自己氣數已盡，芳姨虛弱地喘了幾口氣，冷冷一笑，「你們這群作惡多端的人，老天爺一定會狠狠地懲罰你們！就算我死了，也會化成厲鬼糾纏你們，讓你們不得安寧！」

蔣玉英再也坐不住了，上前狠狠地扇了她幾巴掌，「你這個賤人！吃我們家用我們家住我們家，還敢胳膊往外拐為兩個死人做出如此愚蠢的事！讓你留在世上也無用！來人，把她給我往死裡打！」

「哈哈哈哈哈……」芳姨忽然詭異地放聲大笑。

在場的顏遠東，蔣玉英和顏洛琳聽到她的笑聲毛骨悚然，其中蔣玉英忍不住問，「賤人，你笑什麼！」

「想到化作厲鬼可以每晚糾纏你們，我就覺得高興！」

「你……」

啪……一記耳光狠狠地落到她臉上。

「給我打死這個賤人！」

………

此時，等在家裡的顏蘇坐立不安，時鐘已經走了一圈又一圈，從下班後被餘生送回來，直到現在，她什麼都吃不下，一顆心猶如火燒，著急得不行。

窗外大雨傾盆，雷聲轟隆，顏蘇越聽越覺得心裡發毛，雨下這麼大，芳姨會在哪？

忽然間，大門打開，隱約聽到有傭人齊聲喊，「少爺晚上好！」

是顧應辰回來了？

顏蘇立刻站起身朝那個方向跑去，見她跑得跌跌撞撞，顧應辰上前幾步一把將她撈到懷裡，「跑這麼快幹什麼？」

「怎麼樣了？有消息嗎？」

顧應辰的目光掠過一抹凝重，「答應我，不管待會聽到什麼，都不許難過，不許掉眼淚。」

「我盡量。」

「是必須。」顧應辰雙手捧起她的臉，再三確認她的情緒之後才說，「就在下午，你說的那個芳姨，被人活活打死了。」

「你說什麼？」

「她死了。」

顏蘇怔了怔，整個人往後倒退兩步，不敢相信自己聽到的真相，「你確定？消息有沒有失真？你是說芳姨死了？她早上還跟我通電話，下午怎麼可能死了？會不會查錯了？」

「屍體我都帶回來了，就在車上。」顧應辰這句話猶如一盆冷水，猛地潑熄顏蘇最後的希望。

顏蘇難以置信地抬起眼簾，過了好一會兒忽然衝出別墅。

「蘇蘇，你去哪？」

暴雨淋濕了她單薄的身體，顏蘇分不清自己臉上到底是淚水還是雨水，顧應辰帶來的消息猶如晴天霹靂，一下子炸碎她所有希望。

「蘇蘇……」顧應辰追上去，顏蘇已經站在車子前一動不動。

加長的悍馬裡面放著一張白色的擔架，上面白布披掛，隱約可以看出下面躺著一個人，露出的手腕還戴著多年前母親送的翡翠手鐲。

隔著車窗，顏蘇淚流滿面地看著裡面那個安詳的身影，不敢相信芳姨竟然為了她死了！

「不許去。」顧應辰一把撈過她的腰，極力穩住她的情緒，「七孔流血，面目全非，你看了會有陰影。」

「是誰？這件事到底是誰做的？」顏蘇哭著追問。

「除了你的家人，還有誰？」

「我要告他們！我要報警！」顏蘇已經失控，「他們這群殺人兇手！我要給芳姨討回一個公道！你放開我！」

「等我收集有利證據。」他的聲音依舊安穩，卻足以慰問人心，「蘇蘇，衝動不是好事。給我一點時間，我幫你。」

「我不！」

「我知道你很難過。」顧應辰一句話，忽然讓她的眼淚越湧越多，「他們連你的生死都置之不顧，何況是一個下人。相信我，芳姨這麼做之前，肯定早就料到結果。她為了你，連命都可以不要，你怎麼可以在她面前這麼脆弱，傷透她的心呢？」

「是我對不起她，本來是我的事，是我自己沒有做好……如果我早就拿到遺囑，早點看清他們的真面目，或許芳姨就不會死……」顏蘇哭著自責。

「傻瓜。」顧應辰溫柔地撫摸她的頭髮，「別什麼事都往自己身上攬，我答應你，所有發生在你身上的痛苦，我一定會百倍千倍地替你討回來，別哭了，你哭得我的心都疼了。」

他抱起她，撐好傘，一步步往屋裡走去——

相信我，他們很快就會嘗到惡果！你的眼淚這麼珍貴，他們必須付出代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