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米其林三星廚師做的，味道如何？」他淡笑著看她。

慕楊柳邊吃邊說，「本來還不錯，但是看到你這張臉就沒什麼食慾了。」

「你……」

這女人說句好話會死嗎？

主動給她夾菜，沒想到她毫不領情，直接丟回他碗裡，「幹什麼，我不吃青椒。」

「脾氣這麼凶，還挑食，你這樣嫁得出去嗎？」龍梓驍有汁有味地吃她丟回來的青椒，不知道是不是因為這個青椒是她親手夾的，他嘗起來竟然無比好吃。

「要你管！」慕楊柳翻了一個大白眼，對他滿是不屑。

龍梓驍繼續數落，「瘦不拉嘰的，男人想抱你都嫌疼。」

「要是你這種男人，我抱都不給抱！」

和他邊鬥嘴邊吃飯，不一會兒慕楊柳就吃飽了，看到龍梓驍也一副吃飽的姿勢，慕楊柳問，「你不是說吃完飯就走嗎？」

「好歹讓我休息一下，這麼飽我走得動嗎？」

「你還真是無賴。」慕楊柳想不明白為什麼他老賴在她這裡不走！

過了半小時，慕楊柳處理完兩個急單，那傢夥還坐在她對面玩手機，「你還走不走了？不走的話我要關門了。」

「忙完了？」龍梓驍結束遊戲，站起身說，「順便送我回去。」

「你說什麼？」慕楊柳一時沒聽懂。

「我的車子壞了，這麼晚了打不到車。」他還有借口了。

「你不會讓司機來接你？」

「他們都下班了！」

慕楊柳不解道，「我又不是你司機，關我什麼事？」

「反正你明天不是要交貨了？今晚提前給我媽送去，順路送我怎麼了？」龍梓驍搬出一堆道理，「再說了，你今晚吃了我的晚餐，就當作報答不行？」

「……」慕楊柳只能讓他滾上車。

龍梓驍心情大好地坐到副駕駛位，正繫上安全帶。

慕楊柳把鑰匙扔給他，「鑰匙給你，我打的回去。」

「喂？有沒有搞錯？讓本少爺自己開車？」龍梓驍下了車，她的身影已經沒入一輛紅色的計程車裡，離開了。

這女人！

不過明天把車開來還她，還有見面的理由……倒也不錯！

……

熙岸墅區。

顧應辰坐在餐桌前，邊吃飯邊看著對面的顏蘇，她吃得心不在焉，有幾次還神遊天外，不知道小腦袋瓜在想什麼。

「怎麼了？從我回來到現在一直愁眉不展。」顧應辰揉了揉她的眉心，「出什麼事了？」

「今天給外婆打電話，她沒接……」顏蘇飯都吃不下了，總覺得有什麼不好的事發生，「我給外公打了幾個，他也沒有理我……」

「家裡的固話打了麽？」顧應辰給她夾菜，溫柔地問道。

「打了，但是下人支支吾吾，好像有什麼事瞞著我。」顏蘇終於放下筷子，擔心地看向顧應辰，「你讓餘生幫我查一下好不好？按理說，外公外婆不可能那麼長時間不理我……他們看到我的電話一定會回撥，但是今天他們沒有這麼做……」

「我這就讓他查，你先填飽肚子，別著急。」顧應辰繼續給她夾菜，「老規矩，不吃完就不告訴你調查結果。」

顏蘇楚楚可憐地看著他，彷彿在說：我真的沒什麼食慾，難道你忍心逼我生吞硬咽下去？

「最少要吃半碗飯。」這是他做出的最大讓步。

顏蘇知道在這種事上沒得商量，與其跟他撒嬌，不如乖乖吃飯。

二十分鐘，等她吃完，餘生那邊也帶來消息了，「少夫人，您外婆出事了。」

「你說什麼？外婆出事了？什麼時候的事？我怎麼不知道？」顏蘇一下子從椅子上站起來。

顧應辰只能輕撫她的肩膀，「別急，聽餘生怎麼說。」

「前不久她和宋老先生從南城來熙岸拍全家福，回去後參加一個慈善晚會，喝的酒被人下毒……」

顏蘇當頭一棒，整個人都懵了，「怎麼好端端的會被人下毒？這到底怎麼回事？」

「這是一場惡意謀殺事件，我查了下，少夫人的三舅最近收購了好幾個集團，得到其中一個對手的報復，警方已經介入調查，犯罪嫌疑人現在正在警局受審，如果證據確鑿，他將面臨法律的製裁。」

「外婆現在怎麼樣了？」顏蘇關切地問道。

餘生不知道該不該說，看了顧應辰一眼，得到允許後才彙報，「搶救無效，已經是植物人了。」

「你說什麼？」顏蘇晴天霹靂，「為什麼沒人告訴我？那外公呢？他有沒有事？」

「老先生很幸運避過一劫，但是思念成疾，已經臥床不起。」

顏蘇整個腦子都空白了。

顧應辰摟著她的肩膀說，「外公應該不希望我們擔心，所以才沒通知我們。」

「不行，我得去看看！」顏蘇一下子掙脫開顧應辰的手，朝大門跑去，「餘生，備車！」

「慢點！」

顧應辰不忘給她帶多一件衣服。

……

宋宅。

宋蕭雅握著雲碧蓉的手，眼淚默默掉落，「媽，你倒是說話啊……家裡所有人都盼著你康復。爸已經病倒很久了，你就不著急？」

雲碧蓉坐在椅子上，神情獃滯，只剩下一具沒有意識和知覺的軀體。

宋瀟雅看了心裡難過，「媽，你跟我說說話啊！哪怕發出一個簡單的音，讓我知道你還有康復的可能，好不好？」

雲碧蓉的眼球無目的地轉動，不會說話，不能理解語言，失去辨認能力，腦電圖上呈雜散的波形，宋瀟雅看得眼淚直落，心裡的悲傷就快溢出來。

「四姨？」顏蘇在這時候闖進來。

宋瀟雅的眼淚還卡在眼眶裡，「蘇蘇，你們怎麼來了？」

她急忙擦了擦眼淚，「誰把消息告訴你們了？」

「出這麼大的事，四姨你怎麼能瞞著不說？」顏蘇的目光注意到那個坐在椅子上的身影，她消瘦很多，表情獃滯麻木，沒有正常人的智力、思想、意志、情感……

「我想等她醒來再告訴你們……沒想到都過去半個月，她到現在還是沒知覺，醫生說，她很有可能會一直這樣下去……」宋瀟雅說到這裡，眼淚又一次掉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