齊母見過死人，可那也是自然老死的老人，還都是家裏的老人，卻沒像現在這樣，上一刻還和自己說話的人，眨眼間就壓在自己身上嘩啦的流著血，那麼多血，能活嗎？

一個死人壓在了她身上，天啊！

齊母害怕得渾身抖起來，又覺得自己身上的異樣，忙問：「我，我是不是也死了？你們，都是鬼裝的是不是，是要帶我走的是不是？」

「媽，你胡說些什麼，你沒事，這是在醫院，別瞎想。」齊鳳蓮連忙安撫她。

「你，你真是我家鳳蓮？」齊母瞪著齊鳳蓮，看到她點頭了，眼淚嘩的流出來：「那，我真的沒死？」

「你沒事。」

「可，我好痛啊，我身上好痛。」齊母朝她伸出手。

齊鳳蓮一臉無助的看向醫生。

醫生解釋了一下她身上痛的原因，聽到腿斷了，齊母臉上的淚流得更凶了，道：「我是不是會變成瘸子了？」

瘸子，像是村裏那個黑牛一樣，一條腿跛了，走路一拐一拐的，做什麼都不利索。

「只要配合治療，積極做理療，還是能走路的。」醫生很是含蓄的說。

齊母卻是不相信，一昧的流眼淚，骨頭都碎了，怎麼可能還能走路，不過是在騙她而已。

醫生交代了齊鳳蓮他們好好安撫病人就走了。

齊鳳蓮拿了毛巾擦了齊母臉上的淚，溫聲安慰道：「媽，別胡思亂想，醫生都說能治的，現在咱們先慢慢的治療，別急。」

「我明明是去清城的，好好的怎麼就翻車了？車上的人都怎麼了？是不是死了？有個大娘壓在我身上，她的脖子都插了塊玻璃，流了好多血，一定是死了，流這麼多血，哪還有什麼命在唷。老天爺，我這是做了什麼孽唷，閻王爺這是想要我的命呀！」齊母哭了起來。

齊鳳蓮也紅了眼，卻不敢哭，隻道：「媽，你沒事就好，人家都說大難不死，必有後福呢，你不要瞎想。」

「泰國呢？你弟媳婦呢？怎麼是你來了，還有偉夏你……」齊母看向他們。

「泰國他出任務去了，程素說要來的，她都那麼大的肚子了，我不讓她來，隻讓偉夏隨著我來了，昨晚兒我們就過來了，只是你當時還昏著。」齊鳳蓮連忙解釋道。

齊母就道：「是不該來，我孫子最緊要，醫院也不幹凈，讓她在家待著。這泰國，怎就這麼巧出任務了呢，他娘差點都要死了。」

齊鳳蓮聽著這話裏頭的怨氣，道：「部隊裡，任務還不都是突然出的，這都是巧。」

齊母眼神黯下來，又開始流眼淚，道：「是老天爺想收我……」

「媽！」齊鳳蓮截斷她的話，看到她額頭上貼著的膠布，聲音溫軟，道：「媽，你快別說這些不吉利的話了，你也流了不少血，元氣大傷著呢，先休息一下好不好？」鄧偉夏也在一旁勸著。

齊母含著眼淚點頭，又追問：「你還沒答我，我那個車上的人都怎樣了？」

「死了兩個。」

齊母聽了，臉色又是一變，嘴裏喃喃的念，老天爺想收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