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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棺人,別鬧》142、他來了
142、他來了

睡夢之中,我被人放置在鋪滿鮮花的竹排上,隨風漂流,水順著竹排浸透我的衣服,一點點漫上來,整個人都格外的輕鬆,就像是沒了羈絆一樣,在天地之間自由自在的漂流。

忽而一個水花打了過來,竹排失去了平衡,而我驀地睜開眸子,身上的百家衣依舊還在,只是沒了那樣緊繃的感覺,我看到那張朝思暮想的臉,在我眼前放大。

容祈似乎有些不一樣了,滿頭墨發,如今已成了銀絲一縷縷,他的手上滿是鮮血,緊緊地將我摟在懷中。

我氣喘不過來,依稀見著他的容顏,化作一股暖流流入我的心中。

顧清明說再堅持一下,堅持一下他便來了。

如今我卻知道了,被容祈抱在懷中,一切都無所畏懼,只是肚子為什麼還是那樣的疼,百家衣在身上,鬆了一些,可依舊在慢慢變緊。

容祈眼神之中的急迫,將我緩緩放在一旁,他柔聲:「晗晗,我來遲了。」

我搖頭,忍在眼眶之中的淚水再也忍不住了,順著臉頰一點點流下,我說不出話來,此時內心膨脹地很,而我身上早就已經血肉模糊,他才趕過來,場面一度混亂。

我看到了在天空中飛舞的那條龍,騎在她身上的褚桓,忽而就到了眼前,龍玖站在褚桓的身旁,她的眼底滿是驚詫,她說到底多殘忍,會對我用這樣的刑罰。

「釘刑,常常用於對付惡鬼道的人,惡鬼難除以除根,用釘刑便能徹底除去,可我不曾想到有人會對一個人用,阿沅,你忍著些。」龍玖說著,褚桓已經到了身邊。

我的四肢上被釘了四枚釘子,那一枚本來該落在肚子上的釘子,還沒來得及落下,容祈他們便出現了。

龍玖說多虧了嬋娘,不然他們如何知道這邊發生了什麼,我張合了嘴巴,早就沒了力氣掙扎,只是看到褚桓的時候,我的心還是疼了一把,一下一下的疼,難受的很。

那股腥味再度湧上來,我哇地吐了起來。

褚桓對我說對不起。

「並非有意隱瞞,只是他的情況,到底沒那麼樂觀,我本以為他醒不過來,誰知……」褚桓這般說,他說容祈睜開眼睛的那一瞬間,恰逢嬋娘在他那裏說話,容祈恰好聽到了。

我止不住顫抖,褚桓說要幸虧來得及時,不然釘刑一旦執行,那是不可逆的,可如今殘存在我手裏的釘子,還是難以除去,更可惡的是我身上的百家衣。

龍玖惡狠狠地開口:「百家衣素來是救人的,可偏偏有人這樣用,簡直是恐怖如斯!」

褚桓遞了一杯藥丸給我,說是能暫且穩住我的心脈,此時釘子不能強行除去,這百家衣更是拿不掉,得司老下來才能將這些禁錮除去。

葯吃下去之後,感覺一陣清涼,總歸沒那麼難受了,褚桓給我施了幾針,說暫且可以封閉我的感官,起碼沒那麼疼了。

容祈都來了,我又如何會疼,我朝思暮想的人兒,終於回來了。

容祈輕點顧笙的額頭,便破了顧沁的咒術,繼而伸手之間,將顧沁死死地捆在一旁,他忽而上前,速度相當地快,渾身上下充斥著狠厲的氣息,他沉聲對顧沁說了一句什麼,我便見著顧沁倒了下去,她的雙手被捆了起來,倒吊著掛在樹上。

任憑她怎麼掙扎,都不可能掙脫開來。

容祈抽出腰間的佩劍,臧長老忽而退了一步,臉色徹底變了,我遙遙地看到顧清明和嬋姐的身影,他們站在一塊兒,嬋姐摸了顧清明一把,嬉笑著說顧清明怎麼受傷了,她的手所到之處,傷口自動癒合。

「想不到是這群老匹夫,我倒是要看看,誰這麼能耐,連鬼神之子都敢滅。」嬋姐挑眉,看向眾人。

臧長老沉聲吼道:「你又是誰,憑什麼插手我們之間的恩怨!」

「老東西,我是誰,你還不夠格知道呢。」嬋姐抬手之間,臧長老便摔了過去,臉朝地,再也站不起來了,臧九明上前去攙扶臧長老,可是一碰到臧長老,他也摔了出去,臉朝地,再也起不來了。

眾人見是這樣,卻不敢上前幫忙。

不過是臨時組成的聯盟,幾大家族根本沒有那樣的凝聚力,其中有家人居然臨陣脫逃,拍拍我外婆的肩膀,說這件事情他們沒有辦法,堂而皇之腳底抹油,溜之大吉。

容祈的劍,直指司老,他沉聲道:「你……解開百家衣,不然休要怪我不顧及你的顏面。」

「容二公子好大的陣仗,可惜這些是我們門內之事,何時輪得到你來插手?」司老冷冷的開口,其實不輸,可我已經看到了,在容祈面前,他的腿在打顫。

容祈冷笑一聲:「那是我的孩子,你說我又何資格,若非見你是幾朝祭司之後,你以為還會留你到此時,解還是不解,司老頭,晗晗所受的痛苦,我必定百倍還之。」

容祈言畢,袖子一揮,司老便被帶著往這裏來了,他根本不是容祈的對手,他的劍指在司老的脖子上,那死老頭硬氣地很,說什麼都不願意上前,被容祈逼迫著往前面走了幾步。

「大雪山的司家,素來聽聞這一輩出了個小兒,膚白盛白,天賦異稟,不知道司老最近可有見過他?」容祈出聲,言語之中帶了一絲絲威脅的意味,我見著司老的身子再度打顫。

「藏匿在大雪深處又如何,若是一場雪崩,一族全滅,而逃生的路全部都被堵住了,司老頭,你想回去看到埋於白雪之下的森森白骨嗎?」容祈繼而說話。

龍玖附和道:「是啊,司老,司家縱然也是傳承中的祭司,曾經也是風光無數,如今卻要與雪相伴,長眠於地下,若是司無涯知曉了,不知會作何感想?」

司老徹底地被征服了,他忽而跪了下來,對著我外婆三磕頭,說什麼此事便如此吧,他司家願意隱居於世,也不想著招惹這些麻煩了。

如今便是太平盛世,即便鬼胎出生,倒也無妨,更何況鬼胎是鬼神之子,又能如何。

這老頭話鋒轉的倒是快了,腳下一個踉蹌,在我面前摔了一跤,容祈繼而踩在他的身上,沉聲道:「該怎麼做,你自己清楚!」

他的氣勢,完全變了,顯得越發的盛氣凌人,眉宇之間似乎帶了一絲怒意,然而那滿頭銀髮倒是顯得有幾分落寞,帥是帥了,可我依稀記起他墨發垂下的模樣,到底柔和地很。

司老對我跪了下來,他言語之中大抵有所悔恨,他對我連聲說了抱歉,我怔了一下,他終究是怕全族皆滅,而我相信此刻隱隱籠罩在怒氣之中的容祈,會做得到。

容祈看了過來,眉目忽而變得柔和起來,他在安慰我,讓我不要害怕。

這樣的容祈忽而變得陌生了,並非一頭銀髮所致,可就是這般,他變得越發的果敢,手起劍落,一個個都被打翻在地,他們見司老也跟著軟了下去,自然不敢繼續前行,倒是我的外婆,擰得很,她便站在那裏,眉目之間已經有了輸掉的意思。

「容祈,你當真要這般,不怕逆天承受天罰?」外婆冷聲質問。

容祈冷笑起來:「你是晗晗的外婆,我總以為再怎麼為過,你也不會這樣對晗晗。可是如今,我倒是看明白了,那些虛無的名聲到底比一個人命還要重要,呵,不管你是誰,但凡對晗晗動手之人,今日我便不會饒恕!」

我哇地一聲,吐出一口血來,可是這一次是漆黑的血,在司老將百家衣除去的時候,我的血忽而變成了黑色,一次吐掉一次,龍玖過來扶著我,褚桓說這樣最好,身體裏面的毒血排乾淨了,才不會對胎兒有影響。

龍玖摸摸我的手:「阿沅,都過去了。」

我眨眨眼睛,卻不說話,看著眼前的一幕,有心無力。

外婆素來倔強,即便知曉不能前進了,可她已經邁出那一步了。

外婆冷聲笑了起來,她對容祈說道:「你便是要替晗晗報仇,也得看看我們是誰,若你殺了我,這輩子怕是都不能與晗晗好了。這個心結誰都解不開。」

外婆說的都是實話,我即便是恨,可終究是我的家人,如何下的去手,我根本無能為力。

容祈說他不會殺了她,可他會奪取她所有的本領,金家通靈之術不需要這樣的人來繼承,他說有晗晗足矣。

我疲憊地閉上了眼睛,聽著外婆撕心裂肺的聲音,心一點點沉了下去。

外婆一身通靈法術全然被容祈所廢,她那樣驕傲的人縱然是接受不了的,外婆朝著容祈怒吼道,她說我們會遭報應的,可是外婆,你素來只知道旁人的錯,卻從不在自身身上去找原因。

大舅駕著外婆,將她牢牢地束縛住,生怕外婆一不小心衝上前來。

如今容祈渾身戾氣,就好像衝過來之後,會被捏成肉醬一樣,我是不懂了,眼皮沉沉地閉合起來,任由褚桓這般折騰我,我是知道了,此時已然安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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